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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秦川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正准备试穿今天买的衣服,杨甜甜给他拿来了手机:“有人找你,刚才你电话响了好几次。”

“是谁啊?”

“自己看。”

三个不同号码的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外地的手机号。

秦川一头雾水,随便选了一个,回拨过去。

“秦川,咋不接电话咧!我是你五叔,你给天祥他老丈人做一下手术吧!”对面的嗓门巨大,就算没开免提,也和开着免提没两样。

秦川赶紧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反问:“你是我五叔?”

“对,我是秦天柱,你个崽子,不会忘了吧!”

杨甜甜就在旁边,瞬间笑弯了腰:“还大黄蜂霸天虎呢!”

秦川没觉得好笑,冷淡地回道:“不会忘,当年来海棠街把我绑走的人里,就有你!”

对面打着哈哈:“哎,你这孩子,老记这些事干嘛......你三叔老丈人需要动手术,你是医生,帮帮你三叔,医疗费听说很贵,你一起想想办法,都给免了吧......”

“滚!别再打电话给我!”秦川对着话筒吼一声,直接挂断。

至于另外两个未接来电,他也能猜出来,肯定还是老家那些亲戚。

杨甜甜笑够了,拍拍他:“别生气,不值得。”

“不气,就是觉得恶心,这都是什么人呐!难怪现在会有断亲这个词儿出现。”

“什么叫断亲?”杨甜甜不明白。

“就是和某些亲戚的关系断了,不再有任何往来,我都跟他们失去联系十多年了,居然还会一个个冒出来!”

杨甜甜对他眨了眨眼:“老公,考验你情商的时候到了。”

“不用考虑,我决定了,绝不做那场手术,随便他们去吵去闹!”

杨甜甜嗯了两声,无框眼镜后的那双盈盈美眸,却有些欲言又止。

……

第二天刚上班,秦川就被四院新上任的何书记叫了过去。

“秦川,坐坐,”何书记挺客气,请他在沙发坐下,又主动给他倒了杯茶。

前任书记章定彪已经被撤职,何书记是从卫生局空降下来的干部,但对这位新来的书记,秦川同样抱着警惕心。

“何书记,您找我什么事?”

何书记细声细气地笑着说:“神经外科住院部12床的病人,你给他把手术做了吧?”

秦川一愣,心想老家的亲戚居然如此神通广大,能让何书记出面说话?

但他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真有这种路子,就不会出现昨天发生的那一幕,秦天祥早把何书记这面大旗竖起来了。

于是,秦川一口拒绝:“这事儿我和我未婚妻的想法一致,我不做这场手术。”

他很不害臊地,把神通广大的未婚妻给搬了出来。

何书记的笑容立马收敛起一半:“但你是个医生,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

反正有杨甜甜撑腰,秦川继续硬顶:“我接不下这手术,难度太高了,病人家属的要求非常离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医院可是有死亡率指标的。”

明知秦川实在瞎掰,何书记也没跟他计较,执着地追问:“病人是你亲戚,你不考虑这个吗?”

“十多年没来往的亲戚,一开口就硬逼着我动手术,还要我给他免了医药费,换了你是我,你会答应?”

这个反问句态度很不好,还隐隐有对领导不敬的意思,何书记却郑重又严肃地点头:“当然答应,亲情血浓于水,医药费我给他们考虑减免部分,只希望这件事的影响能降到最低,那夫妻俩的儿子昨晚打电话给卫生监督部门投诉,说你是见死不救。”

姓何的,你怎么随便骂人呢?秦川心里暗暗腹诽着,同时也明白了,这个何书记,是个“大局为重”的书记。

不过他能理解何书记,屁股下位置还没坐热,就突然遇到这种头疼的事情,肯定是希望能尽快压下去,免得突然喜提一顶“掌控局面能力欠妥”的高帽子。

见秦川面露一丝不愉,何书记又换了个口吻,试探着问:“要不,你和杨总裁再商量一下看看?”

“不用了,何书记,12号床病人家属拿我女儿来威胁我,我们没报警已经算客气了!想再问一下何书记,如果有人拿你的子女来威胁你,你身为一个父亲,是孩子们最大的依靠,还会不会这么好说话?”

何书记脸色有点不好看,这个问题太刁钻,他怎么回答都是错,干脆避重就轻:“但是对方已经诚恳道歉了。”

“诚恳吗?我可没看到,再说就算他道歉了,我为什么要接受?以后任何人都来找我挑衅几下,威胁要动我女儿,然后再给我道歉,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见秦川油盐不进,何书记叹了口气:“他们都投诉上去了,要大局为重。”

不过秦川的格局从来不大,心眼却是很小,他马上说道:“何书记,我未婚妻昨天说了,请他们尽快转院,只要走了,这事儿就和四院没关系了,要不您帮着去打声招呼,赶紧给病人办理出院?”

何书记差点没气背过去。

把何书记欺负的差不多了,秦川还不忘补上一刀:“领导,您还有什么指示?”

我还能指示你个鬼……何书记已经没话说了,朝他挥挥手:“去工作吧。”

这何书记是个软骨头,秦川给对方贴上评语,没说再见就走了。

回到住院部病房,他刻意避开了12号床,对秦天祥老丈人的病情不闻不问,任由秦天祥和他老婆阴毒的目光射来,他只用鼻孔朝天来作回应。

中午的时候,在食堂刚准备吃饭,杨甜甜突然踏着风,款款而来。

秦川一看就明白了,甜甜是来给他撑腰的,自己今天顶撞了何书记,已经在小范围里传开了,保不准耳目灵通的甜甜也知道了。

于是赶紧去给她买了份盒饭,坐下后低声说:“上午我们书记要我给三叔他老丈人做手术,被我拒了,你有听说吗?”

杨甜甜把手提包放在桌边,拿纸巾擦着筷子:“我没听说。”

“那你怎么有空来陪我吃饭?”

“上午我和港商签了合同,把市北地块的所有权卖给了他们,签转让合同的地方就在后面两条街,他们想留我吃饭,我说不用了,就直接来这里看看你。”

在全食堂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杨甜甜旁若无人,和秦川并排坐一起,给他碗里夹菜,剔鱼骨头:“先吃饭,过会儿和你说个事。”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这时,有人给杨甜甜打来电话,她接起来后,语调欢快了些许:“小南,这几天在外地玩的开心吗……今天下午回紫田?要不我们晚上再聚聚……嗯,好……没事没事,我替你跟秦川说一声。”

结束通话后,杨甜甜对秦川说道:“小南下午回到紫田,今天半夜坐飞机回澳洲,我说一起吃个晚饭,给她送行,她说不必了,晚上已经约好了卢菁卢苇,吃完她就直接去机场。”

“让她去吧,她和卢菁卢苇的关系都不错,”秦川吃着饭,默默地说。

“嗯,我们八月底一起去次澳洲,接贝贝回家,顺便看望一下小南。”

“好。”

一束阳光照在玻璃桌上,映出一片五颜六色的彩光,秦川在这光与影之间,仿佛看到了一种时过境迁的忧伤。

小南情愿主动和认识时间不长的杨甜甜通电话,都不愿打给自己,甚至连短信都不发一条,其实归根到底,就是一种避嫌的做法,聪明的甜甜肯定能明白她的用心,而她这个善意又识大体的举动,势必将换来甜甜的友谊,身为女人的她们都感情细腻,又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只是杨甜甜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在数天前君庭大酒店的房间里,陈知南对秦川说过的那段话,既是表白又像是诀别,其中的心酸滋味,叫秦川都不敢再去回忆,他只清楚,从今往后,将不得不与小南天各一方,渐行渐远,唯有苦涩在心中时时萦绕,回味绵长。

午饭后,在门诊大楼外的小卖部,秦川照例买了杯冰咖啡,又问身边戴着太阳镜的杨甜甜:“你要不要?”

“不要,刚吃过饭就喝冰的,对胃不好……来一下,跟你说事。”

走到一片大树荫下,杨甜甜把墨镜推到额头这里,问秦川:“秦天祥的老丈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肯转院,拖着。”

“意料之中,”她点了点头,似乎觉得热,取来秦川手中的冰咖啡,轻轻啜了小半口,抹抹嘴后说:“过几天,你选个合适的时间,替他把手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