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韵当然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哈哈笑着准备朝外走,临走前不忘调侃:“半个小时够了吗?”
“不够!我们还要洗澡呢!”
陈知南的露骨,让唐嘉韵不禁脸红,她赶紧关上门离开了。
“秦川,我先去洗澡,我想在这满是玫瑰的房间里,把我自己给你,就是今天就是现在!”
秦川被她挑逗地欲火焚身,但还是压下冲动,说道:“来日方长的事情,何必急着一时?韵姐还在楼下等着,我可不想让咱们的第一次仓促了事。”
陈知南轻轻撅嘴,终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那就等今天晚上,你说好不好?”
秦川望着床上铺满的玫瑰,咽了咽口水,还没回答,陈知南又抢着说:“韵姐在来之前都和虹姨说好了,她住我爸那儿的客房,今晚肯定没人打扰我们!”
“小南你都回来了,我还能继续住这儿吗?
“我在家属院不都住了两个月了吗?现在你住我这里,怎么就会不合适了?咱们本来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住一块儿不很正常嘛!”
听她这么一说,秦川也是激动到不行:“这天怎么还不黑呢!“
他用力吻着陈知南香甜的薄唇,然后才恋恋不舍地牵起她的手,下楼去找唐嘉韵。
唐嘉韵正站在路边抽烟,见他们来了,嘴里的烟瞬间掉在地上:“你们……这么快?秦川你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哈哈哈哈,”陈知南红着脸大笑,又推推秦川:“秦川说了,现在不尽兴,要等晚上!”
唐嘉韵这才明白:“也对,那提前祝你们晚上尽兴。”
秦川的胳膊被陈知南搂的很紧,同时也被温暖的阳光包裹着,他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可以肆无忌惮地爱,好好享受爱与被爱的感觉。
到了陈叔家里,陈广华和罗虹都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见到两个多月没回来的陈知南,他们都是笑得合不上嘴,一口一个喊着“小南。”
秦川钻进厨房做晚饭,其他四人则坐在客厅,互相聊的火热。
一边做菜,秦川一边竖着耳朵听,唐嘉韵说了不少蒋俊的事情,他听在耳里,心同时跟着沉了沉。
等到吃晚饭时,罗虹问陈知南:“小南,你今天回来之前,和卢苇说过吗?”
陈知南期期艾艾地回答:“虹姨,卢菁不让我说,所以我就没……”
罗虹叹了口气:“那卢菁的压力就大了,不过我觉得卢苇应该没事,她现在学习非常卖力,今年六月提前毕业肯定没问题,过会儿我还要去给她上课。”
唐嘉韵说:“虹姨,我这几天去了一次家属院,看过卢菁卢苇,卢苇确实读书很卖力,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绝对叫人刮目相看。”
罗虹点点头,笑着说:“小丫头能分得清轻重,不会随便荒废学业,希望是我们多虑了,都把情况想的太严重了吧。”
接着,她又看一眼秦川,对他说道:“你和小南在紫田相处了那么久,现在你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表个态吧?”
“妈妈,这还用得着表态吗,你去小南的公寓里看看就知道了,”秦川嘿嘿笑了笑,他身边的陈知南已经红着脸,把头悄悄低下。
陈广华不明所以地问:“那里有什么?”
唐嘉韵捂着嘴笑:“陈叔叔,小南的公寓里已经塞满了玫瑰。”
陈广华先是一愣,然后满意地点头:“秦川,以后我就把小南交给你了,要好好待她。”
“陈叔,妈妈,你们放心吧,一年之内,我肯定和小南结婚,后年就让你们抱孙子。”
陈知南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都没有正式求爱过,谁嫁给你啊!”
秦川却一本正经地说:“咱们第一个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叫顾北,不是吗?”
笑声再一次回响起来,放眼望去,是一屋子的融洽与欢乐。
此情此景,让秦川不停地在心里感叹,兜兜转转将近一年,最终还是要在墨尔本归于平淡,他对这个归宿之地很满意,因为这里的生活就像此时外面的夕阳,宁静祥和,不会有太多的复杂和纠葛,只要静静守着日夜交替,必定能换来一份延续到永远的安定。
和小南在这里生儿育女,一起慢慢变老,真的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今晚的菜都是秦川做的,色香味俱佳,大家慢慢品着菜,随意地聊着天,但基本没人喝酒,酒要留到这个星期六,也就是罗虹50岁生日的那天。
秦川晚上要和小南办那事儿,他便压着心里的一团火,只喝了半杯红酒解解馋,陈知南借口飞机坐久了头晕,也是光喝饮料不喝酒。
唐嘉韵在旁边闷笑:“你们俩装什么装,喝点儿吧!”
秦川心想唐嘉韵坏得很,就一直对她装聋作哑,同时盼着晚饭早点结束,但最后有点受不了她的碎碎念,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问道:“我的姐,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合你胃口,要是真不满意,咱们放到明天再说,行不行?”
“咦,为什么要到明天,你今天想干嘛?”唐嘉韵故意问。
陈知南在桌子下轻轻踢秦川,嘴唇微动:“你这个韵姐真过分……”
快到八点半时,罗虹放下碗筷:“我去给卢苇上课了,你们慢慢吃。”
秦川一直悄悄听着二楼的动静,他非常牵挂卢苇,但到了上课时间,书房的扬声器依然没有动静。
他开始不安,上楼去一看,妈妈正坐在书桌前,轻轻皱着眉头对秦川说:“卢苇今天没有按时来上课,我打她手机,已经关机了。”
秦川心里一个咯噔,马上打卢菁的电话。
卢菁很快接了起来。
“卢菁,卢苇哪儿去了?叫她来上课!”
卢菁十分焦急:“我这几天请好了假,准备陪着卢苇,但她下课后就没回来过,现在已经到了罗教授给她授课的时间,我准备去学校里看看。”
“你赶紧去,找到她的话,给我说一声,然后叫她马上回家听课。”
“知道了。”
放下手机,秦川对妈妈说:“卢菁去找卢苇了。”
罗虹点点头,面色很凝重,干脆也不在书房白等了,继续下楼陪着大家。
当得知卢苇不见了,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异样,秦川坐立不安,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红酒,开始借着酒精,消除心里的焦躁。
片刻之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本以为是卢菁打来的,但一看来电人的名字,居然是卢苇!
他对身边几个人做了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接起来:“卢苇,你怎么没有去上课?”
“秦川,你是不是在澳洲,在罗教授家里?”卢苇哭着问。
她的身边很吵,周围人不少,秦川一时都猜不到她在哪儿。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回答道:“嗯,我在这里……”
“小南姐是不是也回澳洲了?”
“你……都知道了?”
卢苇抽泣着说:“我又不是傻子,今天早上我起床后,见到大姐居然没有上班,小南姐的手机闹钟也比平时早了不少,我就知道不对劲了......我趁着大姐在厨房做早饭的时候,偷偷翻她的手机,她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和房产中介打电话,我上午课间休息时候回拨过去,对方说大姐想买家属院的房子,屋主已经答应出售了,就是秦川你啊……而且这几天,罗教授给我讲课时,她看起来心情挺好的,我猜你肯定到澳洲来了......”
秦川惊讶于卢苇的敏感直觉,不管不顾地问:“卢苇,你现在在哪里,赶紧回家去找你大姐!或者你把你的地址给我,我叫卢菁来找你!”
“她怎么来找我?我在墨尔本啊……”
“你在墨尔本?”秦川面前的酒杯被他撞翻了,周围所有人也是面面相觑!
卢苇难过地大哭:“小南姐应该是乘上午的航班走的,我买不到那个航班的票,只能坐两个半小时以后的另一个班次,我现在在墨尔本机场的出口,我想马上来找你……你都把我丢下那么多天了,我再见不到你,就要疯了……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打翻的红酒杯,酱红色液体静静流淌在桌上,伴随着秦川无声滴下的眼泪,向四周逐渐蔓延开来,绘成了一个难以描述的奇怪形状,而秦川觉得被打翻的不是酒,是他拼命压抑了多日的对卢苇的思念。
过去这些天,他总是强迫自己忘记卢苇,但他似乎忽视了一点,人心本就是懦弱的,人的思维也有欺骗性,很多刻意躲避着的事情,其实就像空气中的尘埃一样无处不在……卢苇没有如他所愿大彻大悟,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愚昧的凡人……
“赶紧去机场接卢苇,别让她一个人待在那里,”陈广华提醒秦川。
“对对,我这就去……”秦川这才反应过来,他擦了一下眼泪,对着手机说道:“卢苇你在原地不要动,手机保持畅通,马上给你姐打个电话,告诉她你没事!”
卢苇怯怯地说:“我不敢打,我怕大姐骂我。”
“那我来打,把你的定位发给我。”
“嗯,我发给你,等你来找我……”
秦川仰天抽泣一声,披上外套飞奔出门。
唐嘉韵和陈知南也跟着一起出来。
陈知南的帕杰罗停在对街,他对秦川关照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冷静地想一想,过会儿该怎么和卢苇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真不想伤害卢苇……”秦川痛苦地回道。
“那你想好要伤害谁了吗?”留下一句饱含深意的话,陈知南走向了街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