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秦川给卢苇找了双拖鞋:“这是你姐的,借你穿。”
他有意提醒着卢苇,卢苇却仿佛根本没在意,只是红着脸站在客厅一角,低声问:“我可以先洗个澡吗?”
“你自己去吧。”
卢苇洗澡去了,秦川进厨房烧壶热水,然后赶紧给卢国民打电话。
“卢叔,和您说件事儿,卢苇今天有点发烧,卢菁执行紧急任务去了,您和杭姨也都不在,所以我刚才带卢苇去医院挂了水,今晚她就住我这儿了,我会照顾好她,督促她及时吃药休息。”
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稳如常,实则额头在悄悄冒着汗。
“那就辛苦你了,秦川,让卢苇早点睡觉。”
“好的,卢叔。”
这个电话秦川必须要打,而且还得是第一个,不过他很庆幸,自己平时为人处事还算得当,又和卢菁感情极好,在父母姐姐都不在身边的时候,由他负责照顾生病的卢苇,也就顺理成章了。
接着,他再给卢菁发微信,要她一旦任务结束后,马上和自己联系。
最后,他把唐嘉韵给他的行车记录仪打开,插上插座,悄悄摆放在客厅角落,就像那晚在胭脂山上一样,他绝不能让卢苇的名声受到丝毫损害。
洗完了澡,卢苇穿着睡衣出来了,浑身散发的少女芬芳体香无比诱人,秦川却恍如不知,见她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赶忙拿来电吹风:“去把头发吹干,不然容易感冒。”
“姐夫,我有话跟你说,”卢苇咬了咬嘴唇,直直地看着他。
“吹干再说,听话,”秦川把电吹风递给她。
“就不听!”卢苇不高兴了,脑袋马上扭向一边。
秦川无奈,只能带她到卫生间镜子前,打开电吹风,亲自给她吹头发:“洗完澡后,头发必须马上吹干,不然寒气入侵体内,很容易受凉的,你还在发烧......”
丝丝暖流吹动着卢苇柔软乌黑的长发,也撩拨起19岁女孩儿敏感的心弦,镜子前的这一幕是如此暧昧,但卢苇眼中却含着泪,还有无奈和悲凉。
“姐夫,刚才我看到你在角落里放摄像头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做,对你……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心里只有大姐,不可能对我做任何出轨的事情,就算现在我把自己送给你,你或许都不会正眼瞧我一下……”
秦川不答话,他不敢去看镜子里的卢苇。
“姐夫,现在这样的场景,估计你很快就会忘记了,但我要谢谢你,对你来说不值一提的事情,却是我宝贵的回忆,而且肯定是最宝贵的……”
秦川依旧不吭声,吹完头发后,给卢苇倒了杯热水:“吃了药就去刷牙,我去给你拿新牙刷和水杯,然后你晚上睡主卧,好好休息。”
卢苇默默看着他来回忙碌,无声地吃退烧药,刷牙,接着一把拽住还在整理房间的秦川:“姐夫,我有话要说,你能坐下来听我讲吗?”
秦川转过身,她眼中早已噙满泪水,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悄悄滑落,擦过脸上那颗美得惊心动魄的泪痣,滴在了白色睡衣的衣领上。
看着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丝心疼从秦川心头划过,他已经大致能猜到她要说些什么了,便指着沙发:“你坐下说。”
卢苇坐在他的对面,缓缓开口了:“姐夫,你个聪明人,我想说的话,你应该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但我还是要说,这些话我只会说一遍,不会再说第二次,你听过以后,会把它记在心里,或者选择马上忘掉,我都随你。”
秦川坐得纹丝不动。
卢苇的语速依旧很慢:“从我们在胭脂山上飙车那晚之后,我就对你彻底陷下去了,我知道自己很傻,爱上了一个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男人,但我就是喜欢你,尤其是你宠着我的感觉……”
秦川终于出声打断了他:“卢苇,这不是爱情……”
“我说是就是!”
卢苇哭吼着,压过了他并不算响且底气不足的声音:“我是没谈过恋爱,但什么是我想要的爱情,我还是能分辨得出!”
“卢苇,江浩然才是……”
“你住嘴!你们这群人吃饱了撑的,就会瞎撮合我跟他!是的,我以前确实偷偷喜欢过他,但他丢下过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在我关禁闭的第一天,他带着我出去玩了一天,当时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就一直在告诫自己,我跟你不可能的,我喜欢谁都不能喜欢你!所以我就想跟他找回以前的感觉,借此来忘掉你!那天上午,我一度以为我找回来了,可后来又开始觉得别扭,因为他早就不是我暗恋过的那个江浩然了!他已经死在了好几年前!最后我依然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在胭脂山上冒着大雨和生命危险,救下我的你!”
秦川默然不语,卢苇这段话,也算解开了他心中一个小小的疑惑。
“姐夫,你和大姐感情好,爸爸妈妈说是让你们自己发展,但不会让你们长时间谈恋爱的,都盼着你们早点结婚,我想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大姐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我真心祝福你们,我也绝对不会拆散你和大姐,因为你们俩,真的很般配......卢菁不止是我姐,更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但你抢走了我最爱的大姐,大姐又抢走了我最爱的你,我心里的矛盾……你能感受到吗?我想你根本没法体会这种叫我窒息的感觉……”
卢苇,其实你还不知道,最多一个月,卢菁就会是我老婆了,你的一厢情愿根本拆不散我们,只会让你徒添悲伤……秦川在心里默念着,但他知道这对卢苇来说或许太过残酷,就努力忍着没有说。
此时卢苇早已泣不成声,秦川递给她纸巾,她却轻轻推开了:“姐夫,其实我很清楚,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我太小了......等你和大姐结了婚后,我想我也该走了。”
“你要去哪里?”秦川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问她。
“在我被判拘留的时候,你为我痛哭过一场,那一幕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也在那时候决定了,我不能让你再为我流泪了,我要做一个不一样的我,所以在被拘留的15天,以及后来在费城的那些天里,我想明白了,我再这么颓废胡闹下去,我这辈子就完了,所以我准备去国外读书,回来后接手家里的金禾建工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