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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租车后排坐定,蒋俊不顾外头烈日炎炎,摇下车窗狠狠地抽烟,靠此来解乏。

秦川想打个瞌睡,蒋俊又耐不住性子,拉着他开始唠叨:“我是有点儿猜不透蒙哥的心思,你过会儿准备跟他聊些什么?”

秦川思索着回道:“我们肯定是站在韵姐这边的,蒙哥有些大男子主义,他心里是喜欢韵姐的,但就是自尊心在作祟。”

“我可看不出来他到底喜不喜欢韵姐,但是人都知道,他当年还偷偷喜欢过甜甜呢……”

“你他妈有病啊,话说这个干嘛!”

见秦川的脸色不好看,蒋俊马上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对不起啊,我不说了……秦川,过去这几年你一直在国外读书,国内的很多事情你都没亲眼见到过,我起初和你想的一样,蒙哥要面子,觉得和韵姐在一块儿的话,会被人背后指摘,但后来通过我的观察,发现其实不是这么回事。”

“那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先跟你说说张清吧!她自从怀了贝贝,也没想着要安胎保胎,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期间从不回海棠街,直到贝贝出生后,她才抱着孩子回来了,说要去国外读书深造,以后贝贝就由蒙哥来抚养了,韵姐那时气不过,差点和张清打起来,但被蒙哥劝住了,当时我也在场,我就发现一个问题,蒙哥从头到尾非常维护张清,一直在替她说话……”

秦川一愣:“难道蒙哥会喜欢张清?”

蒋俊把烟头扔出车外,对秦川一摊手:“蒙哥与张清只是露水姻缘,这喜欢二字无从谈起,照我看,蒙哥只是觉得对张清有愧疚吧。”

“后来你没有再细问过吗?”

“按照我以往的做法,我肯定要把蒙哥约出来喝酒,把他灌醉,然后套他的话……蒙哥以前也会和我喝酒,但自从贝贝出生后,他完全是滴酒不沾,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和他喝两杯,他却从头到尾只喝茶,关于张清他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自己偶尔在外面喝顿酒,遇到了张清,喝醉后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但是言语中全都偏向着张清……”

秦川听的有点懵:“蒙哥不至于这么护着她吧……”

“反正我也觉得怪怪的,后来就懒得再去多问,今天中午张清突然来了,她对贝贝倒是很亲热,但是对蒙哥,好像就冷淡多了。”

“你从哪一点看出来的?”秦川皱着眉头追问。

“蒙哥见到张清,确实是挺高兴的,又对贝贝说,妈妈会带你出去玩几天,看样子蒙哥很早就和张清说好了这事,贝贝很乖地喊妈妈,但张清一直没怎么搭理蒙哥,她给贝贝和蒙奶奶带了些礼物,又同奶奶磕唠叨上几句……总之这一切,让我不得不怀疑,蒙哥与张清私下一直有联系,甚至早就有了什么约定或者默契。”

秦川思索着自言自语道:“约定或者默契,真的会有吗?”

“我觉得有!看张清的模样和打扮,她应该挺有钱的,带着点儿上位者的气场……她还坐一辆大奔,那个司机对她毕恭毕敬,我猜她的来头不会小。”

秦川精神一振:“车牌号记下来了吗?我可以叫卢菁去查查!”

“忘了……”

“哎,你真是……这么好的顺藤摸瓜机会!”

车里又安静了下来,秦川脑子里却是一阵乱哄哄。

没过多久,他突然接到卢苇打来的电话。

卢苇的声音有些低沉,还隐约带着哭腔:“姐夫,谢谢你刚才为我在爸爸妈妈面前求情,但我都没好好给你说声对不起,你有没有生我的气啊?”

秦川叹了口气,说道:“不会,我不生气,你乖乖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听你的声音,你就是生气了!我都给你说过对不起了,你怎么还记仇?”卢苇的哭腔越来越浓,像是伤心欲绝,但也像在故意撒娇。

“小丫头,我真的不生气,”秦川勉力笑了笑,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姐夫,那你有空来看看我好吗?我被关了禁闭,很可怜的,家里平时白天只有保姆在,想聊天都找不到人。”

秦川只能应付着答道:“等过几天吧,我有空来看你。”

“你分明就是敷衍!要不这样吧,你把贝贝带来,让她陪我玩儿。”

秦川心里不禁一沉:“卢苇,贝贝被她的妈妈接走了,过几天才会回来,先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儿要忙……总之我答应你,会找时间来看看你。”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接下来该怎么和蒙哥去谈,压根没心思跟卢苇聊天。

蒋俊一直凑在旁边听着,等秦川挂了电话,他问道:“卢苇也认识贝贝?”

“嗯,在我家里见过一次,卢苇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和贝贝玩的挺好的。”

“没长大就会飙车了?卧槽!”蒋俊先是爆了一句粗口,接着又开始嬉皮笑脸:“秦川,昨晚你和卢苇在山上,有没有发生些什么……”

秦川心情不是很好,马上打断了他:“滚蛋,别说了!收起你这肮脏的思想,我是这种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喂喂,开个玩笑,你别瞪我啊,我就是有感而发!你想想看,蒙哥那么老实的人,不但未婚生子,而且当年还会和……”

“当年那件事,不要再提了,不然我跟你翻脸!”秦川突然爆喝一声,牙齿咬的咯咯响:“我马上就要去见蒙哥了,你突然提这个,还让我怎么去!”

他的嗓门不小,连司机都惊恐地回头,盯着他们俩看。

蒋俊往自己脸上用力扇了一巴掌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张狗嘴,真该打!”

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秦川深深喘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不适感。

那件事,即使隔了再多年,都会是他记忆里一个不能抹平的心结,或者说是耻辱,每次想起来,心口依然会隐隐作痛。

他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在噩梦里反复重现过那个场景,醒来后的自己,都是再也无法入睡,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着眼睛,然后被回忆狠狠的折磨,直到下一个黎明才罢休。

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那里埋藏着所有不忍直视的痛苦回忆。

多少人纵其一生,也无法填平那道沟壑,或者说是没有勇气去这么做,因为每次想要把它填平或者掩盖掉,都必须走到它的旁边,再次与它无限接近,这种压抑感和无力感,只会让人感觉到崩溃。

“师傅,停车!”蒋俊突然喊了一声,又拍拍秦川:“这里离海棠街不远了,咱们走走吧。”

秦川知道他有话要说,就跟着下了车。

离开空调车厢,热浪瞬间扑面袭来,蒋俊站在树荫底下,又点起一支烟,猛吸一口后,真诚地说道:“兄弟我给你道个歉,你也知道我的毛病,就是嘴比较碎,但我真的没有恶意,刚才只是顺口那么一说。”

秦川摇了摇手:“没事,我还不了解你吗?”

“不,咱们俩有六年没在一起了,其中各自都发生过不少事,缺失的这一段,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补全的!之前咱们说的是韵姐和蒙哥,现在说说你自己吧,你回来已经两个星期了,但又是受伤又是养伤,接下来还要上班,我都没和你坐下来好好聊上一会儿……上次黑夜酒吧里那天可不算啊!我现在有个问题特别想问你,希望你老实回答,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念甜甜?”

蒋俊说着,就给秦川散烟:“陪我抽一根。”

点上烟,轻轻嘬一小口,秦川低声说:“年初在月琴,我已经把她的名字从红豆杉上刮去了。”

“答非所问!这又能代表什么?希望在你心里,也能彻底刮去她的名字才好!”

秦川不吭声,把视线从蒋俊身上悄悄移开了。

蒋俊嘴里喷出的烟雾缭绕,又意味深长地说:“刚才你冲我发了火,确实是我不对,但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我发现你现在的状态,和你出国之前那会儿没什么变化,因为每次提起甜甜,你都会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刚才你的反应,让我非常意外,我真的要怀疑了,你到底是在国外读了六年书,还是把自己冰冻冷藏了六年,你自己有想过这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