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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外科办公室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正对着电脑打字,见秦川走进来,以为他是病人家属,便问道:“有什么事?”

“你好,我叫秦川,过几天会来这里面试工作。”

医生停下手里的活儿,狐疑地转过身,秦川从他胸前工作牌上看到,他的名字是刘韬。

刘韬扫了秦川一眼,带着轻蔑问道:“你就是那个海归?”

“是我。”

“哦,等你面试成功了,咱们成为同事后再聊吧,我现在有工作,你出去时把门带上。”

刘韬的态度很冷淡,目光又回到了电脑屏幕前,嘴里嘀咕:“哼,海归,这么早就想来拜码头……”

“刘医生,47床赵庆河的脑膜瘤手术,现在就让我来做吧。”

听到这话,刘韬猛地转回头:“你懂不懂规矩!你都不是我院的在职医生,万一出了医疗事故,谁负责?”

秦川沉稳地说:“我负全责,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写下字据,而且病人家属也同意了。”

刘韬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拿出手机打电话:“汪主任,有个叫秦川的来咱们办公室了,说是要给47床赵庆河动手术……对,就是他……没错啊,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可他不肯走呢……”

挂了电话,刘韬对秦川说:“咱们神经外科的汪主任在急诊室,过会儿你自己去和主任医师谈。”

“好,谢谢,”秦川就站在门边,耐心地等着,同时悄悄观察这间二十多平米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了,一个瘦瘦小小,有些谢顶的五十多岁男人走了进来,见到秦川后,冲他点点头:“我知道你,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算是我们医院近年来引进的学历最高的管培生了。”

听到管培生这三字,秦川的眉头微微一皱。

汪主任继续说:“你想做赵庆河的手术还为时过早,都不是我院的编制,还没经过管培生和其他职称考级,这种手术你最多做一辅,不可能让你主刀。”

又是管培生……秦川心里更觉不爽,耐着性子等汪主任讲完,才说道:“要是病人家属也同意我主刀呢?你们没能力做,不代表别人没能力,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病人等死么?”

刘韬突然跳起来,狠狠地吼道:“你是不是存心来捣乱的!”

汪主任朝刘韬一摆手,示意他住口,又问秦川:“谈谈看你对这个手术的想法。”

秦川却说:“先让我看看病人入院至今的所有病历记录,还有拍片的影像资料。”

“刘韬,你找给他。”

刘韬带着怨气,磨磨蹭蹭过了老半天才翻找出一叠资料,丢到秦川身边的桌子上。

秦川没理他,埋头花了几分钟看完,刚放下手里的东西,赵小苗正好敲门进来了。

汪主任认得赵小苗,言简意赅地问:“你肯签字让他来动手术?”

赵小苗十分坚决:“为什么不肯!我爸的病情一天天加重,等下去也是凶多吉少!首都的医院现在根本联系不到,你们却逼着他出院,还不如让秦川来动手术,我们是好多年的街坊邻居,我当然信他!”

“原来你们认识啊,”汪主任有点明白了,转头问秦川:“你看完了病历,就来说说吧?”

秦川轻轻咳嗽一声后说道:“颅内肿瘤位于鞍结节,该区域血管神经密集,包绕肿瘤周围,后上方为下丘脑,是重要的脑功能集中区域,一旦损伤,轻者肢体偏瘫及感觉异常,重者可导致大面积脑梗死、内分泌失调等,甚至危及生命,甚至可以说,任何一个治疗环节出问题,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至于说想法嘛,就是我主刀的话,不需要3d内镜设备,一个小时左右完全切除肿瘤,再经过几次放疗,一个月内病人就能出院回家,只要日后调养得当,可以过上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年轻人,你自以为在国外读了几年书,就可以说这样不负责任的大话了?”汪主任摘下眼镜,眉头深锁,对秦川的狂妄颇为不满。

秦川也把心一横,毫不退让:“汪主任,我从不说大话,等术后你们就能知道结果了。”

“就怕病人死在手术台上!”

“我在国外的医院里,做过几次类似的手术,我愿意写下字据,一切后果我个人承担,与院方无关,而且病人是我的邻居,他的家属也同意我来主刀。”

赵小苗不失时机地补充:“我也愿意签字,总比我爸的病情一天天恶化下去的好!”

刘韬在一旁冷笑:“主任,真让他们这么胡闹,咱们四院可要出名了……”

秦川不咸不淡地反驳:“你们是害怕死亡率超标,才赶着病人出院吧!病人的生命高于一切,我们做医生的,只想着治疗那些简单的病症,那么这身白大褂也太好穿了!”

办公室里一片静默,刘韬表情狰狞,汪主任则手扶着下巴独自沉思,过了片刻,他突然冲秦川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

半个小时后,在四院的神经外科手术室里,手术灯亮的有些刺眼,气氛严肃而紧张,汪文斌主任亲自给秦川做一辅,刘韬二辅,同时还有麻醉师和两名护士。

秦川身着无菌手术服,面带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薄薄的无框眼镜,手术刀尖在血管、脑组织、硬脑膜间不断移动,显微镜的镜头在放大、缩小中不断切换,而随着手术的深入,他感觉愈发的得心应手。

汪文斌目光中满是惊讶,刘韬更是眼睛一眨不眨盯住秦川的手,生怕漏过每一个细节,当手术刀靠近下丘脑后方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难度最高的环节,这个部位血管密布,又没有神经内镜的辅助,任何一个细小的疏忽甚至手指轻颤,都会造成病人脑部大出血。

此时的秦川心无杂念,显微镜下的一根根血管和神经,在他眼中正在慢慢地放大。

“脑膜镊给我,止血纱和脑棉片准备,”秦川依旧手里不停,凭着超人般的镇定和细致,在下丘脑部位后方摸索了片刻后,突然低声说:“可以了,取瘤钳给我!”

一把把器械在不断传递,一根根血管、神经被仔细分离保护,手术在紧张但有序中,进入了尾声。

直到这时,汪文斌终于第一次出声:“准备术中核磁共振,然后进行伤口缝合。”

十五分钟后,秦川走出手术室,把一小块切割下的灰色瘤片放在蒋俊和赵小苗面前:“手术成功,脑瘤取出来了。”

“卧槽,牛叉大了呀!”蒋俊满脸惊喜,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赵小苗则是捂着嘴,眼泪哗哗地流。

赵庆河被推回病房,汪文斌喊住正准备换衣服回家的秦川:“有时间吗,坐下聊聊。”

秦川温和地笑:“汪主任,我中午刚下飞机,还没倒时差,想先回去休息,过几天我可能就是您手下的兵了,到时候随时都能听您的指挥和差遣……刚才鲁莽冲动了些,请多包涵。”

“你刚下飞机?”汪文斌又吃了一惊,拍拍秦川的肩:“年轻人确实深藏不露,你先回去,我会和人事部去说的,你根本用不着面试。”

我当前不屑面试,我只是讨厌当管培生和住院总,要浪费我两到三年时间……秦川心里嘀咕完后,进病房看了看赵庆河的情况,一切血压心率指标都很平稳,于是对赵小苗说:“打电话叫你妈回来吧,没必要去首都找关系了,过些天回家后,注意休息,别让赵叔太累。”

赵小苗对秦川深深鞠躬,感激地说道:“秦川大哥,大恩不言谢,以后必定回报!”

“都是邻居,说什么谢不谢的,照顾好赵叔,我过几天再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