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吉十九年腊月十九夜,大周枢密使秦源府第。
秦求自矾楼回来之后,酒便醒了大半,他满怀心事径自前往秦源所在的后院,后院正房房门紧闭,灯火通明,两个小丫鬟蹲在门口烤火驱寒。
秦求带着家丁挑着几个灯笼快步走来,很快吸引到小丫鬟的注意,两个小丫鬟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给秦求行礼。
“见过大公子。”
秦求听到“大”字,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自从于氏为秦源添了一个男丁,秦求在秦府的称呼便从“公子”晋升为“大公子”,加了个大字,并不表示地位的尊崇,反而代表了他将失去部分利益,好在秦源对自己还算宠爱,让他担忧之心稍减。
“我爹呢?”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脸颊通红,秦源正在和新纳的小妾行不可描述之事,丫鬟年幼如何在秦求面前直言此事。不过也不用小丫鬟直说,由于没有人说话,正房之中传来秦源和一个年轻女子的嬉笑声清晰可闻。
秦求冷哼一声,“夫人呢,可曾休息?”
“许是未睡。”小丫鬟看了看西楼亮着的烛光回道。
“我去见过姨娘,我爹爹办完事之后,速来通报我。”
“是。”
这些日子,秦求前往后院西楼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如今夜已深沉,于氏的侍女惊讶地看着秦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秦求在秦府的地位尊崇,平时也常来西楼,两名侍女不敢阻拦,赶紧将秦求让了进来,出门之后将房门搭上。
于氏所生的幼子正在哭夜,奶娘敞着怀,但婴儿的头拱来拱去并不吃奶,只是嚎哭,于氏见到秦求进来,也颇为意外,对奶娘吩咐了一声,奶娘略一掩饰雪白的胸口,抱着婴儿走向里面的小套间。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不怕你爹爹起疑。”
秦求二话不说,直接探了过去,抚摸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他正在快活,顾不上管别的事儿,一会儿我有要事见他,他办完事儿,丫鬟便会来叫我。”
于氏娇笑道,“你能有什么正事儿?莫非又是因为哪家的小姑娘?”
秦求嘿嘿一笑,“这次你可猜对了。”
于氏满脸不快,将头扭向床内,冷哼道,“你们爷两个,一肚子坏水。”
秦求也不解释,直接躺在于氏的旁边,手便随手乱摸起来。
于氏大骇,低声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谁敢多嘴?!”秦求嘻皮笑脸道。
于氏打了一下秦求乱动的手,怒道,“我生产还不足一月,你不能再等几天?”
秦求已经顾不上说话,急促地喘息起来。
于氏叹了一口气,只见小套间里面的蜡烛被吹灭,二十几天为前任国师慧通大师生下的孩子已经睡去。
不久之后,秦求穿好衣服,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
于氏嗤笑道,“今日这般无用!”
“你知道什么?今天在矾楼受了刺激,早就想出出心中的火气。”秦求想到李师师清纯绝美的容颜,便有些失神。
正在这时,房门被小丫鬟拍响,“大公子,老爷更衣了。”
“我爹还真能折腾。”秦求甩下一句话,便昂首出门而去。
于氏见秦求离去之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自从她失身于慧通大师,她在秦府中的地位表面上没有变化,但她能明显感觉到秦源对她的冷落,而将她抢入秦府的秦求一直没有放弃对她的骚扰、调戏,终于两人还是做了不可描述之事。在安胎的这些日子,秦源对她不闻不问,倒是秦求每日殷勤侍奉,根本不顾及自己还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妻妾。于氏也投桃报李,施展了从慧通大师那里学来的手段,将秦求迷的神魂颠倒。只是成为男人玩物的日子,终究不是她所希望的,刚才秦求离开之时,居然没有回头,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明显是有些厌烦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姑娘,夺走他的青睐。
秦源身穿暖袍,威严地坐在后院正堂。
“孩儿给爹爹请安。”秦求施了一礼,正色道。
“今日之事,办的如何?!”秦源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
秦求便将晚间之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秦源听说齐王柴濮也亲自到场,便坐直了身子仔细聆听,想要听出其中的端倪。秦求讲完之后,专门强调了几句,“这沈方这几日所作所为,分明就是装出来的,爹爹你想,他如果心里没有鬼,假装恶少图了什么?好玩么?!”
秦源点了点头,也没有评论,“齐王要将师师献给官家?!”
秦求来了精神,“那师师姑娘,真乃人间尤物,还未长成人便有如此风采,还不知道今后会迷煞多少男儿。”他慨叹一番,而后想起了什么,“只是那沈方和慕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秦源不以为然道,“沈方痴心妄想倒是真的,那慕敬~”秦源突了咳了起来,喝了一口热茶后,才缓缓道,“你今后少招惹他。”
“儿子自会小心谨慎。”自从十五那日,秦求被柴棠和沈方暴打一顿,寻了最好的御医和伤药,养了几日,才能出去见人。“那慕敬是什么来头,宗室子弟中居然有这么一号人物。”
秦源冷笑道,“哪里是什么宗室子弟,她是官家的四公主柴婧。”
秦求大吃一惊,回想起慕敬的种种表现,这才信了几分,“爹爹所言当真?!”
“御拳馆归为父所管,那周侗便是为父选来护卫四公主的天级教头。”秦源淡淡说道,象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爷在吗?!”门外传来秦府管家的声音。
“什么时候了?!还来打扰?”秦源不满地喝道。
门外静了下来。
秦源又和秦求聊了几句宫庭内的传闻,才对秦求说,“皇家深似海,晋王、齐王如今虎视眈眈,魏王纵情于声色,但殊不知此乃以退为进的手段,要为父说,这官家年岁越高,这朝局只怕越会动荡,你一定要小心谨慎,晋王那边你已经失了宠幸,但齐王、魏王那边一定不可怠慢。”
“孩儿知道。”秦求老老实实地说道。
“你啊,就是懂事太晚,你如果早些醒悟,为父还花力气培养秦林做什么!”
提到秦林,秦源、秦求父子二人都想起来一个象山一般强大的敌人——沈家。
过了好一会儿,秦源才说道,“求儿,去看看管家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