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吉十九年十一月初六,还有几天便要冬至,昌国街头已出现许多身穿沈氏集团制服的百姓,这些制服明显不是同心服装厂所生产,乃是昌国百姓模仿沈氏集团工作服的款式,用昌国精布手工缝制,虽然从外观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但是论针脚、布料的裁剪、布色的搭配都没有同心服装精致。王可儿也想过,借昌国流行沈氏集团制服的机会,为昌国百姓生产一些没有昌国沈氏及各公司标志的制服,但是手中的三万件制服的订单却得尽快交货,只好暂时放下。服装厂女工经过几天的操作后,已经能熟练使用缝纫机,衣服的日产量由每天一千件,提高到两千件,平均每个女工一天可以生产二十件衣服。
四车间的孟七娘自从沈方等人来同心服装视察时当众出丑之后,便默默地和自己较上劲儿,几天下来,每天能缝制二十五件衣服,在所有的女工中也排在了前面,至于脱针绞线之事更是不会发生。
在五百名女工之外,王可儿原本还雇了一百多名壮丁负责搬运,二百名仆妇负责检查衣服质量、熨整衣服并进行包装。但没过几天,便发现人手不够,赶紧又增加了一百名壮丁,二百名仆妇。同心服装厂第二次招聘五百名女工的告示又贴在了王府门口,六百台缝纫机的订单被顾弘章排到了下月初交货,而翠云坊中已没有连成一边的院落,王可儿只好在城北较偏僻的清平坊一口气买下一百个院子,以免未来再次扩张之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同心服装厂这种扩张的势头让沈氏集团的股东及常驻昌国城的富商看在眼里,都感觉生产成衣有利可图,昌国城内大量新建的房屋被扫荡一空,有一些股东干脆租用城外的空地,直接按服装厂的要求新建厂房,虽然工人去工厂稍微远一些,但是加些月钱不愁没有人来。
沈方今日准备去衢山指导一下大炮的生产,正准备叫上王可儿同去,只见申孝忠胳膊下面夹着几匹布,跟在王寿光、王可儿后面来到了沈府的后院。
申孝忠经常去王寿光府汇报工作,但沈府却是第一次来,他小心翼翼不敢四处乱看。
沈方笑道,“申大匠,不必拘束,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二公子明见,这斜纹布和缎纹布现在已经可以用机器来生产,这是昨日用新型飞梭织布机生产斜纹布和缎纹布,请二公子过目。”申孝忠将手中的几匹布递了上来。
沈方一摸到布匹,便点了点头,斜纹布质地紧致,有前世帆布和牛仔布的手感,只需将这纱线染成深蓝色,便可以直接用来裁剪缝制经穿耐磨的牛仔衣;而这帆布的用途就更加广泛,除了用来做海船之上的软帆之外,还可以做军用的帐篷、各种背包等等。而缎纹布的手感则更加细腻,用廉价的棉线织出丝绸的手感,用来制作外套、大衣更加合适。最下面,还有申孝忠用缎纹的方法织成的丝布,果然比以前所见任何丝绸更加华丽,绸缎之上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手摸上去便不忍离开。
沈方又仔细看了看这匹绸缎,“申大匠,这绸缎也是机器所制?”
“回二公子,并不是机器所制,昌国纺织厂暂时没有丝锭,所以先用人工用缎纹布的方式织了几匹样品。”
“不错。这几匹布都不错。岳丈大人,你看呢?”
“申大匠不负众望,完成了织布机的改造,根据前几天我们的约定,可以聘请为沈氏集团的匠首。”
“那就依岳丈大人所言,从今天起,就该称你为申匠首了。”
申孝忠激动得差点流出眼泪,他赶紧跪下来感谢道,“申某受二公子、王总提拔之恩,永世不忘。”
“快快请起,咱们沈氏集团怎么和大周官场一样了,动不动就下跪,说了多少次都改不了。”沈方一边抱怨,一边将申孝忠搀扶起来。
“另外还有一个任命,前些日子,股东们开会,李总督远征吕宋之后,昌国兵器总公司缺乏一个负责日常管理之人,我有意提拔你来担任常务副总经理,不知申匠首意下如何?”
申孝忠早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张小五和他开玩笑,如今从沈方嘴里说出来就大不一样。“二公子,申某长于机器制造,对这火器却一窍不通,若是二公子能安排申某在昌国技术学院专职进行发电机、电动机、蒸汽机的研发,申某心愿足矣,这副总经理一值,乃是大股东的职位,申某岂敢充任。”
“你可知既使有人能发明出发电机、电动机、蒸汽机等物,最终也只是被聘为匠首,还不一定可以担任副总经理。”
“申某明白,只是申某更愿意研究这些机械之物。”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明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担任兵器总公司的副总经理。至于你想要发明发电机、电动机、蒸汽机的想法,大可以在安排好工作之后,利用业余时间来进行。这兵器总公司可是有许多发挥你专长的地方,比如自动生产、组装枪支、弹药;比如研制更加先进的武器等等。沈氏集团将你培养起来,给你这么高的地位和荣誉,希望你能够带出一支队伍来,让这支队伍共同成长,比你一个人研发更加有效率。”
申孝忠考虑了片刻,“谢二公子赏识,属下遵命即是,只是与我一同研发自动织布机和自动纺纱机的大工们,我们已配合的很默契,我想让他们也一同去兵器总公司,不知可否?”
“正该如此!”
申孝忠又感谢了几句,辞别沈方、王寿光等人高兴地离府而去。
“这真是个怪人,给他官不当,反而喜欢闷着头搞研究。”等申孝忠走远之后,王可儿笑道。
沈方、王寿光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