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课结束后,慈航师太感慨地问道,“方儿,这么多知识是何人传授?”
“复生之后,脑袋里面多了不少另一世的记忆,这些知识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徒弟在岱山组建学院,就是为了证明这些常识的存在。”
“如你所说,太阳、月亮乃是一个星球,那极乐世界又在何处?”
“师尊,极乐世界只存在于精神世界中,在物质世界中并不存在,物质世界总会成住坏空,无法久存,而精神世界却可以永存。”
“那为师亲自验证的极乐圣境呢?”
“幻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幻。”
慈航师太有些失落,她虽然已进入出神境界,达到了佛教中常说的登地菩萨的果位,对各种因缘有灵敏的感应,但毕竟离还虚境界还远,无法接受尚需连续破幻的事实。
“阿弥陀佛,方儿慧根深厚,不研习佛法,实在可惜。”
“师尊,徒弟有一言相告,每一个凡夫都是佛法化生而来,从生到死,周遭充满了佛法,何需专门研习?倒是此生,如能随心所欲,做该做的事情,才是转生为人的意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慈航师太竟不能答,将王可儿留在翁山,独自回珞珈去了。
七月二十一未时初刻,昌国县夫子庙的大教室里,前来学习的只有被选中的大工和部分匠头,大部分匠头和一些原本抱着兴趣前来旁听的百姓、坊工,经过昨日的公开课,纷纷打消了跟着学习的念头。大工们若不是有晋升为大匠的目标,估计今日便有一多半会打退堂鼓。
王可儿、沈蕙、沈德三人坐在最前面,面对未来的课程没有一丝畏惧。
再苦再难还会难过数年如一日的晨练?
每个学员手里都拿着两张雕版印刷好的六分仪和钟表结构草图,沈方准备用几天的时间,先将六分仪做出来。
六分仪的结构包括两大部分。第一部分,包括架体、分度弧、望远镜、半透明半反射的地平镜,都是固定好的。另一部分,是可以旋转的指标臂,以及固定在指标臂上的指标镜。
架体呈六十度,左侧架体是一个安装有地平镜的铜架,右侧架体是标识为0刻度线的铜架,在与地平镜中线水平的位置安装有一个小型的望远镜,用来观察地平线和指标镜反射回来的太阳。左右架体之间是标有0到120度刻度的分度弧,指标臂每旋转1度,分度弧便计数为2度,这个计数便是太阳的高度角。
地平镜与指标臂归零时的指标镜及0刻度线平行,当六分仪垂直于地面时,这三条线都与地面呈六十度夹角。
相对画着密密麻麻齿轮等零件的钟表图纸,六分仪显得结构特别简单。
“各位大工,今天先给大家讲解六分仪制法,以后每天上午各位大工先根据图纸进行试制,午后,按四个系进行分班,进行分别教学,和六分仪、钟表一样,我只会讲原理,给图纸,下来需要大家不断地学习和练习,想凭几节课理解学会万无可能。”
“这个六分仪看似结构简单,但其中有三个难点,其一,地平镜需要做成半透明、半反射镜,而指标镜则是反射镜。其二,望远镜需要打磨出凸透镜和凹透镜。其三,指标臂需要制作一螺旋仪,每转一圈,指标臂移动一度。”
“这三个难点,其实也是三个价值万金的产品,并不逊色于玻璃!”
沈方只用一句话,就把全场学员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玻璃的利润,在场的沈氏产业大工们无人不知,如今玻璃厂正在按沈方的计划进行快速扩张,以其供不应求的销量,一个月就可以收获近百万贯利润。而沈方一下子就抛出三个重磅产品,怎能不让他们心动。
坚持来参加学习的金樾、邱高杰、顾弘章三人更是竖起了耳朵,特别是邱高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沈方看着好笑。
“邱大哥,你不必紧张,这地平镜、指标镜、凸透镜和凹透镜只会用到你的玻璃,不会涉及到玻璃配方和工艺。”
邱高杰放下心来,平复了心情,继续倾听。
“邱匠头的玻璃厂生产的玻璃,在座的大工都已见过。你看窗户上面那些透明玻璃,如果在玻璃后面贴上一层锡箔,大家觉得怎么样?!”
学堂里面顿时想起交头结耳的声音,有一个年轻的大工高声说道,“二公子,锡箔本身反光,贴在玻璃上面,肯定也能反光,而且还破不了。”
“没错,这就是玻璃镜。实际操作时,还需要加入水银,水银能够很好地溶解锡,使其变成一种粘稠的银白色液体锡汞剂。这种锡汞剂能够紧紧地粘附在玻璃上,为了防止锡汞剂被刮花可以在后面再刷上一层漆料。”
“类似的,还有镀银法、镀铝法,用银、铝来取代锡做反射物,不过以现在昌国的工艺水平,还是用锡汞剂更容易一点。”
“用锡汞剂法制作的玻璃镜远比铜镜更加清楚,而且不需要象铜镜一样经常打磨,可以用很长时间才会发黄变色,更重要的是制作成本很低,可以裁制成各种规格和型号的镜子。比如手镜、化妆盒镜、台镜、穿衣镜等等。当然也可以制作六分仪所需要的地平镜和指标镜。”
王可儿和沈蕙听到沈方关于玻璃镜的描述,呼吸不由急促起来,身为豆蔻少女,她们每天都会仔细端详铜镜中的自己,但铜镜看的总是不真切,若是有了玻璃镜,便可以看清楚自己的首饰和服装是否合适满意。
而邱高杰还有那些从玻璃厂来的大工们心里面象长了草,这就想回去试着去生产玻璃镜。至于锡箔以邱高杰他们生产玻璃的经验,无非是将提纯后的锡锭压成锡板,然后用滚筒将加热后的锡板不断地压薄即可。当然如果李老黑愿意生产,邱高杰倒很愿意直接购买成品,要知道他的水力车机现在生产玻璃所创造的价值,远远大于专门腾出来进行锡箔生产所节省的采购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