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割的最后流程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鼎新社将尾款付清了,这买卖就算完成。
乌长禄不爱与人谈阿堵之物,将此事交给随他一同前来的账房先生后就甩手不管了。
在他看来,贩马赚钱,远不如看一场钱镠和骏马乘黄间势均力敌的搏斗来得有意思。
正当他打算在青龙镇上随便买些物产带回登州和渤海国沿途售卖时,久未出言的顾博突然伸手拦住了他,和颜悦色地跟乌长禄提了个建议:
“若只携半数铜钱银两回海东,这场买卖未免让乌小郎君家中吃亏,更教乌小郎君难以向父兄交代。
乌小郎君何不听顾某一言,既能为家中多赚得几分钱财,也好替自己挣些家底。”
顾博可不愿让乌长禄这么好说话的卖家代表因为意气用事给自家四弟行方便而被家里给撤了职,从此再也不能跟鼎新社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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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柯派他跟乌长禄交接,正是为了巩固海东乌氏与华亭顾氏之间的贸易往来,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最好能就此让乌长禄成为海东乌氏与华亭顾氏之间贸易时乌氏的长期代表,未来不知能省去多少麻烦事。
但若要促成此事,首先还得让乌长禄自己愿意才行。
乌长禄皱了皱眉,他可不懂什么商贸往来的门道。
他正打算张口拒绝时,顾博又紧接着说道:
“乌小郎君不想日后能常来江东与吾弟禹巡还有钱大比试武艺吗?我知晓宁海镇中可还有不少好手,即便钱大,在营中也称不上是一流高手。”
“嗯?!”
乌长禄听到这话耳朵都快竖起来了,他试探性地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钱镠。
钱镠看了看一脸兴奋的乌长禄,又看了看不断使眼色的顾博,暗叹了一口气,只好主动配合顾博谦虚地说道:
“顾二兄说得没错,以钱某之勇,在宁海镇内不过是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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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有营主刘苌,擅使陌刀大斧,威势超群,人称‘飞蛟’;又有兵马使李延年,各色兵器皆通,犹擅刀剑等短兵,若是不着甲相斗,还可以一敌十......”
钱镠一口气说出了宁海镇中好几个武艺精熟的高手,吹得比他自己强出不知多少,惹得乌长禄大感好奇,两眼发亮,恨不得立即前去讨教一二。
“但最近几日他们都随团练使,也就是顾少府离营拉练演训去了,估计未来几日乌小郎君还遇不到他们,我等也无法得见小郎君与他们相争,看看孰强孰弱。”
钱镠故意满是遗憾地说道。
乌长禄听了钱镠的说法也觉得十分败兴,忍不住拿埋怨的眼神望向钱镠,仿佛在说:
“你这丑汉倒是很会吊人胃口!”
他只能在华亭县停留两天便要乘船回渤海国,可没功夫等这些宁海镇军中高手回到徐浦场。
钱镠只管听顾柯和顾博的吩咐行事,管杀不管埋,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乌长禄这里要如何收场,那便是他们兄弟二人该考虑的问题了。
此时自己应当及时“功成身退”,去把这批渤海骏马带回徐浦场,以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故。
顾博赞许地朝拱手告退的钱镠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随即便对乌长禄循循善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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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乌小郎君对我江东豪杰还有兴趣,那便应该争取日后能继续带人来此地与鼎新社多多交易才是。
鼎新社也不愿让乌氏这么好的卖家吃亏,既然乌小郎君不愿多收铜钱银两,那不如鼎新社把这买马的钱财换作江东的土产让船队带回,也好让乌小郎君回国时中途转手高价卖出弥补损失。”
乌长禄转念一想,顾博说得还真没错,若他想多来江东与人比武,有个正经的借口往来自然是免不了的。
而且带队行商还能长期远离家中对自己的严格管束,自由自在,简直完美!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这回事?
想到此处,乌长禄觉得自己对这商贾之事好像也没那么大的抵触情绪了。
如果能一逞自己武痴的心愿,些许不适他也能忍受。
但问题在于,自己代兄长乌炤度跑的这趟在家中看来必然亏本的买卖,当真能如顾博所言扭亏为盈不成?
“不知顾二郎君所言是否为真?倘若当真可行,乌某也可让自家商贾按顾二郎君所言行事。”
乌长禄有些怀疑地向顾博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不怕你怀疑,就怕你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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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在心里兴奋地暗叫一声“成了!”,随即跟乌长禄简单解释了这笔新交易的详情:
“乌大郎君所遣人送来的骏马皆是江东紧俏的货物,本来每匹应当值得起码十贯钱才对。但若单就用钱换马,实则不算是最赚钱的法子。
乌小郎君所领船队卖完马后总归是要就地采购些土产送回渤海国,沿途售卖的。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由鼎新社来替乌小郎君备好这些土产,也免去乌小郎君再多交一遍除陌钱呢?”
顾博这么一说,乌长禄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反正他总是要在江东买些土产回程时填满货舱弥补损失的。
与其卖给鼎新社马匹之后再用钱就地采购些来路不明的土产,那还不如直接跟鼎新社以物易物,不仅能免去中间的差价,还能省下许多采购的功夫。
“那不知鼎新社要拿什么跟乌氏交换马匹呢?”
既然觉得此事可行,乌长禄也就拿出了做事的劲头来认真对待,问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湖州之茶,宣歙之瓷,苏常之绸,鼎新社皆可为乌小郎君备好,不知乌小郎君更偏爱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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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微微一笑,亮出了自家四弟顾柯为他准备好的贸易底牌。
鼎新社为了避免自己的钱根在大宗贸易中外流,特意准备了这些紧俏的外销产品用来和渤海国搞“茶马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