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长牌手,守住营门!步弓手,登上箭楼!休要让贼兵闯进来!”
在后军坐镇的宁师浩见到眼前突然冒出漫山遍野的贼军,只觉眼前一黑,心里猛地一沉,连忙高声呼喊下令让周围的官兵迅速组成防线阻拦贼军。仟仟尛哾
幸好吴承勋在修筑营寨时还考虑了会遭到会稽山中贼军突袭的问题,特别加强了西面和北面的防御。
不仅在营寨外围挖掘了深达五尺的壕沟,还在里面埋设了密集的竹签和鹿角,官兵进出营门都需要通过吊桥。
对攻城拔寨并无经验的百姓一靠近官军的营寨便遭到箭楼上官军射手急促的射击,毫无甲胄防护的他们顿时爆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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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当即便忍不住丢下兵器向后逃跑,却立马被在后方督战的义军骑卒当场挥刀斩杀,连人头都飞出几步远。
吓得众多准备效法此人的百姓连忙止住了脚步,畏惧地望向了毫不迟疑挥刀杀人的骑卒。
被热血泼了满脸的骑卒拎起此人死不瞑目的首级示众,随即寒声怒喝道:
“不准后退!填平狗官兵的营前壕沟,否则你等便死在此地!”
山越头人带来的民团土兵和山寨群枭豢养的盗匪们一同默契地配合着庞文绣的直属老营,用刀枪驱赶向后奔逃的百姓背起土袋填平官军大营前的沟壑。
绝望的惨叫不断从两军阵前传来,被裹挟的民众不断被身后的“义军”赶入官军的壕沟,为真正的战兵消耗官军的箭矢和体力。
手持长牌的山越土兵小心地躲避着从箭塔上射来的箭矢,试探性地拿弓箭压制箭楼上的官兵,一步步逼近已然被尸体和土袋填出一条通路的官军大寨营门。
官军中长牌手和步槊手们则紧张地立在营门之后,抓紧最后的机会调整呼吸和姿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宁师浩的脸色已然阴沉如水,正当前军取得初步进展的时刻,后军却突然遭遇了会稽山贼军的突袭,简直像是猛虎被击中了腰身,一个不小心便要瘫痪在地任人宰割。
他紧急派人去中军传信,希望能得到吴承勋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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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宁师浩也清楚,吴承勋已经没多少预备队可以用来支援了,而前军现在更是不能撤回攻势,否则官军便是遭到两股贼军夹击,一个不注意还要被倒卷珠帘,简直是自寻死路。
在不知道有没有的支援到来前,宁师浩只能靠自己手里这两百余人在营门处先顶住还不知有多少的贼军。
不管官军内部如何明争暗斗,贼军的刀口可不会在乎他宁师浩到底有没有支持吴承勋洗劫沿途的百姓,强攻剡城。
落到贼军手里,官军的普通士卒还有被裹挟而生还的可能,他宁师浩这等在朝廷有正式品级的武官可断然是没有生理的。
“为今之计,唯有坚定守住,且战且退,待前军攻下剡县,背靠坚城迎击贼军才有胜算。”
宁师浩咬咬牙,戴上兜鍪,亲自走上前去,在营门后二十步的距离领着三十余名弩手临阵督战,防止官军在人数劣势之下一触即溃。
......
领着两百骑卒坐镇中军的吴承勋猝然听闻后营遇袭的消息,险些跌下马来。
他如同输红眼的赌徒,两眼死死地盯住官兵刚刚站稳脚跟的剡县东面城墙缺口,气得发抖,恨声叫喊道:
“偏偏是这时候!偏偏是这时候!庞文绣!你这言而无信的狂贼!吾誓杀汝!吾誓杀汝!吾誓杀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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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授骑都尉,官拜从五品上游骑将军的越州招讨使吴承勋一连喊了三声“吾誓杀汝!”。
显然,庞文绣这时突然发起的进攻彻底打乱了吴承勋的原有计划:
若庞文绣发起进攻的时机是官兵还未出营的时刻,那兵力和体力都十分充足的官军凭借预先建立的营寨,是不畏惧缺乏攻城器械和高素质战兵的贼军袭击的。
若庞文绣发起进攻的时机是官兵已然打下强弩之末的剡县后,那背靠坚城消除了后顾之忧的官军也根本不畏惧和茅山贼军来个硬碰硬的阵列而战,教教他们何为战阵之道。
偏偏是官军初步在剡县城头站稳脚跟还来不及扩大战果的时候,庞文绣毒辣地瞅准时机,发动了全面进攻。
如果这时将好不容易登上剡县城头的官军精锐突将们撤回,那士气和体力都接近衰竭的攻城官兵很可能会在城内贼军的反击之下彻底崩溃。
想要拆东墙补西墙,调兵回援是绝无可能。
如果不撤回前军的数百战兵,单凭后营里数量极其有限的战兵和天知道有多少战术素养的辅兵要抵抗数量远超自身的贼军,恐怕也是力有未逮的。
庞文绣的进攻让一个两难抉择立即被摆到了吴承勋和越州镇军诸将的面前:
是继续攻城,还是撤军回援?最后的预备队应该用到哪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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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文绣这支生力军到底有多强的实力,他们可不愿亲自以少战多去试试。
留在吴承勋周边还有可能在事有不济的时候借助马骡弃军而走,若去直面贼军,那跑起来可就没那么方便,更没那么安全。
吴承勋本不愿让洪师简在自己的本部人马之外再领一支兵马——洪师简始终在营里跟自己唱反调,更是王龟亲点的副将。
若再得了一支兵马的指挥权,自己可就再也压不住他了。
但如今兵凶战危,也顾不得玩什么大小相制的把戏了,只要洪师简能替自己抵御住庞文绣的进攻,支撑到前军攻下剡县,自己把剿贼的头功让给他都行。
吴承勋生怕洪师简会临时改口,迅速同意了洪师简的请战,强撑出一张微笑的脸向他说道:
“营中数千官兵生死,如今皆系于洪校尉一人之手,还望洪校尉为国尽忠。
待官军凯旋会稽,某必替洪校尉向观察使王公请得此战头功!”
与神情激动的吴承勋相比,洪师简则显得平淡许多。
他只是简单行了个叉手礼后沉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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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讨使以大军安危相托,末将不敢相负,若事有不济,唯死而已。”
按洪师简话里的意思,他俨然是下了以死相搏,用性命为官军争取时间的决心。
“好!好!洪校尉且去,本将在前阵必会督促众将攻下剡县,待攻克剡县,便回师相救!”
吴承勋满口答应,许诺在攻下剡县后,自己便会领军回头迎击庞文绣,救出宁师浩和洪师简,让洪师简放心去后营坐镇。
持续了近半个月还形势不明的剡县攻防战,随着小明王庞文绣的高调入场,立即便向着吴承勋前所未想过的方向发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