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台上观看下方红黑两都队激烈对抗的顾柯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跟刘苌说道:
“这杨存珪和李崇贞都称得上是将才啊!
用劣势兵力以堂堂之阵迎击优势敌军还能稳住阵脚,被击破侧翼也不慌张,迅速填补空缺形成新防线,李崇贞应对得法,这用兵的正道,看来他已然是全盘掌握了。”
“至于杨存珪......”
顾柯又看了看在刘义璟指挥下势如破竹,不断向左翼纵深前进的突将们,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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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功劳恐怕还得分一半给他的副将,不知那人叫什么名字?”
“刘义璟!这小子不到七天就把《太白阴经》琢磨出了些门道,平时里训练士卒表现平平,从未被表彰过,但每次百人都队对战他都能有些巧妙计策,往往能出奇制胜。”
刘苌一说起这个偏科至极的十将就有些头痛,单凭对兵书里战术,兵形势的活学活用,这小子堪称在徐浦营内数一数二。
但要论做好一个下级军官必备的其他素质,刘义璟就表现平平,甚至可以说是低于平均水平,勉强才能坐稳十将的位置,但表彰那就别想要了。
“无妨!此次大比之后,营内还要增设一个测绘司,由舅父任司长,依我看,他很适合去这个司任职。”
顾柯不怕刘义璟是个偏才,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些偏才发挥好自己的天赋,扬长避短。
这个所谓的“测绘司”,实则就是营内负责收集并分析情报,制定作战计划的“参谋部”,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名义上,它的职能只是负责斥候哨探而已。
......
“别慌!别慌!步槊手反击!长牌手稳住!守住阵脚,等到都将反攻,胜利就是我们的!”
李崇贞一方的十将在岌岌可危的防线背后声嘶力竭地鼓舞着麾下士卒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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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数上的劣势实在太大,杨存珪让麾下士卒不再保存体力,力求一击制胜,短时间内彻底压垮李崇贞的第一线防御,营造以多打少的局面。
黑方的每面长牌都要遭到近十支长杆兵器的攻击,即便有袍泽在身后支撑,但人数上的劣势最终还是让黑方处于红方进攻锋矢之下的长牌手支持不住,纷纷溃散。
僵持了许久的局面终于被再次主动进攻的红方率先打破。
在刘义璟提议变阵后,主动形成了“局部兵力优势”的红方不再针对整个半圆形盾阵发起进攻,而是从无法互相支援的两翼用优势兵力主攻,正面则牵制干扰,不给防守方变阵的机会。
呈现扇形状的三个小阵用锋利的尖端——密集的步槊和狼筅,刺穿了黑方严密的防守盾阵。
但黑方被击溃的第一道防线也给不惜代价轮番进攻的红方造成了许多减员,损失了四个十人队的李崇贞也给杨存珪造成了三十人左右的“伤亡”。
杨存珪寄希望于利用攻破防线来迅速拉开人数优势的尝试已然破产,接下来便是毫无取巧之处可言的短兵相接阶段了。
双方的战术变化和阵型都已经失去作用,犬牙交互的阵线上只剩下红黑双方不断倒下,然后被辅兵拖走的士卒和仍然在激烈交战的士卒。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杨存珪的都队,后劲有些不足了,攻破防线消耗了他们太多的力量,微弱的人数优势无法转化为胜势。
被李崇贞麾下体力保留得更好的生力军再次拖入持久战后,红方的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口口
......
尽管刘义璟灵光一闪之下的变阵冲击为杨存珪创造了击穿李崇贞严密防守的机会,但李崇贞早就做好了一旦防线被破就及时补位的准备。
杨存珪的攻势虽然压垮了李崇贞摆在第一线不堪重负的四个十人队,但剩余的六个十人队仍然让杨存珪麾下士卒陷入了苦战。
最终,在刘义璟不顾“伤亡”,舍身发起的突击被李重振的预备队果断拦截后,黑方以极其微弱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红方在体力耗尽后,率先败给了人数已经处于劣势的黑方。
但黑方最后剩下的士卒数量也仅仅十人出头,真可谓是一场难得的“血战”。
......
但因为打得太激烈,双方都有十来个士卒伤到了筋骨,就连刘义璟跟杨存珪两个军将都未能幸免,当真是损失惨重。
而临场发挥了急智,却仍然被李崇贞以不变应万变的沉稳打法给消耗到全军覆没的刘义璟,此时躺在担架上更是气得说不出话。
他一开始觉得自己是被杨存珪这个平庸的都将给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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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杨存珪一开始就给自己加强两个十人队用来突破,没准第一轮攻势自己就拿下了李崇贞的乌龟壳,也不会等到最后筋疲力竭,被李崇贞带着以逸待劳的预备队迎头反击打得全军覆没了......
“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哎,怪谁都没用。”
刘义璟最后还是不甘心地承认,己方在开战前的准备不如李崇贞充分。
尽管自己的变阵击破了李崇贞的防线,但始终没有打乱他的阵脚——那四个十人队就是李崇贞用来消耗己方兵力和体力的弃子而已。
不能在短时间内用最小的损失吃掉他们,从大局上说,己方就已经输了,自己的努力也只是让杨存珪输得不那么难看而已。
“哎,这下咱俩谁都当不成都将喽!”
刘义璟苦中作乐地跟同样躺在担架上的杨存珪埋怨道。
而杨存珪倒是心态很好,他安慰刘义璟说:
“李崇贞本就是营中一直以来表现最好的十将,能让他手下只剩一个十人队站到最后已经是出乎我意料了,没有你的计策,恐怕我这次能让李崇贞损失三个十人队都算多的。
这次不行,下次再来便是,还有机会!这次是我输给了李崇贞,你不算输,责任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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俨然是主动把战败的责任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而刘义璟见杨存珪为了安慰自己说出这般言语,一时间也有些感动,更是觉得自己先前暗中埋怨杨存珪很是不应该。
“说得好!”
一个突兀的声音赞叹道,引得杨刘二人瞪大了眼睛,侧目望去,只见一个看上去有些陌生,但身高近六尺半的高大中年汉子捋着胡须,笑眯眯地望向了杨存珪。
“胜败乃兵家常事,败而不馁,勇于担责,能有这等认识,你已经足够担任都将了!”
那中年汉子说罢,又转头望向了刘义璟,“啧”了一声说道:
“至于你嘛,有些小聪明,可惜却没能习得兵家真法便是‘以正合,以奇胜’,光凭投机取巧,又如何做得一军主将?”
刘义璟只觉这中年汉子对自己一番评头论足很是让人生气,他冷哼一声:
“某自是不知兵的,却不知阁下又有何指教?”
那汉子闻言哈哈大笑一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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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法司和作训司你是去不了了,但这营中不是只有两个司。既然你如此精于机变,那想必对庙算之道也有所涉猎?”
“以往营中只让某学那练兵的法子,却少有教授用兵的法子,某只能学那盲人摸象,贻笑大方也是难免!”
刘义璟不服气地怼了一句,显然是对杨箕和刘苌只让他做一个练兵的下级军官很是不满。
“那某给你一个机会,倘若你能过了测绘司的庙算考试这一关,也可与其他预备都将一同学习真正的用兵之法,而不只是传令,整队这些十将干的活计。
但你若过不了,那不仅这十将也没得做,还要治你狂言谤军之罪,你敢不敢去?”
那中年汉子正色说道,显然他真正的目标便是刘义璟这个“偏才”。
但在真正任用刘义璟之前,还需要好好打磨打磨他的脾气,免得他到时候不听命令,自作主张。
而在刘义璟看来这条件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不做十将对他来说简直跟奖励没有区别——他早就不想天天为了纠正这些呆头呆脑的士卒站的队列不整齐,战术动作不标准等等琐事而耗费精力了。
如果真能通过这甚么“庙算考试”,那自己又不用亲自带兵又能学用兵之道,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于是刘义璟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这中年汉子的要求,杨存珪都来不及阻拦,只得暗自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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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问了一句:
“阁下如此大言不惭,难不成你便是这所谓的测绘司之人?”
显然是害怕这汉子是在诓自己。
“某名叫徐逸,你可唤某叫徐司长,明日午时前到军法司处报道,他们会领你到测绘司去的。”
徐逸告知了刘义璟要到何处去寻“测绘司”后,便走上了演武场正前方的高台,站到了营主顾柯顾少府的后面,还有说有笑,显然两人关系匪浅。
“感情他还真不是诓我?”
神经大条的刘义璟见此情形也就放下心来,开始暗自猜测明日那所谓的“庙算考试”到底会考什么。
而另一边的顾柯在观看过百人都队间的比试过后,就与众人一同移步到射箭场,打算亲自检验一下经过一月的练习后,这些预备弓手里有几个能通过选拔,正式成为营中的弓箭手。
“顾少府可不要太过苛刻,拿百步穿杨的标准要求营中这些士卒!”
刘苌生怕顾柯太过严厉,于是连忙开了个玩笑,希望顾柯不要把弓手的标准定得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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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营主不要以为某只会以己度人嘛,军中弓手选拔该如何,还是按先前定下的规矩办,某只是到场观看,绝不擅加干预。”
顾柯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过多干预,今日只是来营中看看练兵的成效,明日在营中新设测绘司才是真正的大事。
“哦对了,被罚不准吃肉的士卒,给他们的伙食里加上豆腐,让他们先试试水好了!”
顾柯差点忘了这事,一拍脑袋,跟杨箕吩咐说。
“会不会出事?”杨箕有些担忧地问道。
“哎,怎么会,这豆腐可是好东西,如同仙丹一般,某的曾祖华阳真逸就是吃了豆腐才能活到九十四岁,虽然豆腐是豆子做的,但吃再多也不会胀气,你只管这么跟他们讲好了!”
顾柯拿安延昭这些人来试毒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再说了,他自己跟净莲社的出家弟子都已经率先尝过,也没有出什么问题,这只不过是换个人再次确认而已,也不算是有意要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