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回来之后,竟然会在自家的院子里看见这样一幅画面!
之前还风度翩翩的太子,此时已经狼狈得不成样子了,头发凌乱得像个疯子,身上也全部都是与人撕扯扭打过后的痕迹。
而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此时的沈知欢,此刻正倒在太子殿下的脚边,看那样子,二人显然是发生了十分激烈的碰撞……
沈从第一时间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沈长渊,眼里是明显的质问之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长渊眼神求助地看着沈从,一瞬间,眼里便闪过了许多想说的话。
沈从对于自己的几个儿子,可以说是非常的了解了,对于沈长渊的表情神态,更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都不需要他开口说话,只要看他在那里挤眉弄眼,基本上就能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欢儿……我的欢儿我的女儿!”
沈从脸色一变,仿佛天塌了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沈知欢冲了过去,一个滑跪到沈知欢的身旁,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我的女儿你不能走啊!就算你没了武功,可你也依然是为父最骄傲的女儿,你怎么能就这么狠心离开为父啊……你走了……为父以后还怎么活啊……呜呜呜……”
沈从跪坐在地上,抱着沈知欢的身体,痛不欲生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沈长渊见状,也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跟着痛哭了起来:“父亲都怪我不好,都怪我没有看好长姐,才害得长姐被太子殿下推倒撞伤了头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有及时拦住长姐,没有拦住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说要杀了长姐,我实在拦不住,也不敢拦……”
楚君麒听到沈长渊的哭声,气得差点没厥过去,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敢置信地指着沈长渊,怒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宫什么时候推她了?明明就是这个疯女人自己撞的,她自己把自己撞成这样不说,还撕扯本宫的头发,还羞辱辱骂本宫……你,你故意的是吗?”
沈长渊跪在地上,看着头破血流的沈知欢,面对楚君麒完全换了一副面孔,一脸悲苦道:“太子殿下说的是,您说没有推,我也不敢反驳,只是我姐姐她刚失去了武功,情绪本就不稳定,如今又变成了这副模样……这太子妃之位,我们沈家真的无人有这个福气消受……还请太子殿下禀告皇后娘娘,你们另寻人选吧!”
沈从一言不发,只知道低头流泪,俨然是一副悲伤过度的姿态。
“你们……沈长渊你和沈知欢联合起来故意设计本宫是吧!行,行!你们沈家人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根绳上的蚂蚱,今日之事,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如实禀报父皇与母后,你们……你们给本宫等着!”
楚君麒气急败坏地放下狠话,随后便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显然在见到沈知欢一头将自己撞晕过去的画面时,他也不可避免地被吓到了,生怕沈知欢真的死了,而他则是要被强行冠上求娶不成便失手将人弄死的罪名。
虽然说死在他手里的女人也是数不胜数,可是这个女人毕竟是镇国大将军沈从的女儿,而且还是最疼爱的嫡长女,他也怕自己会被皇帝和皇后责罚,于是才选择了匆匆离去。
可太子前脚刚走,沈从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从刚才还泪流满面的样子,一下子就变得冷酷严厉了起来。
他直接一把推开了沈知欢,直接起身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怒声道:“行了,人都走了,还装什么装?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起来!”
沈知欢立刻便睁开了双眼,她“嘶”了一声,捂着生疼的额头坐了起来,显然撞的那一下是真的狠,所以疼当然是真的疼,但是同样的,这样的疼不足以致命倒也是真的。
而沈从和沈长渊一直都对沈知欢的体质非常的了解,也明白以她的性格,还真做不出来一头把自己撞死这件事情。
所以沈长渊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立刻便给了沈从眼神的暗示,让他不要太担心,但是却也不能表现得太冷静,否则的话,就没有办法把楚君麒给吓唬走了。
两个人刚才之所以会抱着沈知欢痛哭流涕,当然不是真的伤心了,只不过就是为了把楚君麒给吓唬走罢了。
现在人都已经走了,他们自然也没有继续装模作样的必要了。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给老子好好解释清楚,否则今天晚上谁也别想吃饭!”
沈从重重地拍了一下身边的石桌子,黑沉着脸说道。
他才走了没一会功夫,家里居然就闹成这样,让他怎么能放心?
沈长渊连忙将沈知欢从地上扶起来,而后将刚才发生的所有来龙去脉都和沈从仔仔细细讲了一遍,甚至还添油加醋了一些。
沈从神情复杂的看着沈知欢,眼里划过一抹怜惜之色,道:“欢儿,你这么做,未免也实在是太冒险了,他就算再怎么不济,可到底还是太子,他这样的人,一旦急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做的事情太离谱,真害了你有个什么好歹……你现在虽然失去了武功,可是你毕竟还是沈家的嫡长女,你爹我,和你的弟弟们,也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面对沈知欢,沈从向来都是十分的宠爱,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宠溺,从来都舍不得打她骂她,即便今日她已经闯下了大祸,他也依然只是温和的说了几句。
“父亲不必担心我,我自己心中有数。我本就看不惯太子,若是任由你们帮我推辞,皇后与陛下很有可能会怪罪你们不识好歹。倒不如我自己将太子赶走,让他永远都不会再有想要娶我的念头。只是我今日装疯卖傻,父亲难保不会被皇后责骂,是女儿不孝,害了父亲……”
沈知欢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地说道。
沈从一把将女儿扶了起来,粗糙的手指摸了摸她这几日愈发苍白蜡黄的脸,怜惜道:“只要你没事就好,太子那边的事情,为父自然是扛得住,只是颓废了多日,也该振作起来了,你母亲还等着你去照顾呢……”
沈知欢点点头,哽咽道:“父亲放心,我不会再酗酒了,我会证明我自己,就算我失去了武功,我也不是只能依靠嫁人来扶持沈家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