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小,肚子看不出什么,更甚者,她这几日总是呕吐,腰围还窄了几公分,可,她那样温柔地抚摸着肚子,便让人感觉到了那条生命的存在,“要生下来么?”
他看出她已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替她说了出来,林湄摇着头,“它不该来。”
话落,便传来了敲门声,是护士来了,她同林湄说,“36床病人,你的手术暂时做不了了。”
林湄蹙起了眉,“为什么?”
护士说:“医生安排满了,临时上来了几个情况紧急的病人。”
这样的解释,一听便是借口,林湄复又去问她,何时才能进行手术,护士却给不出具体时间,林湄知晓,此事与护士无关,她不过是上头的传声筒罢了,因而也未为难她,让人走了。
可,她想不通,为何会有人阻止她手术,是邢铮么,他应当恨不得她尽快打掉孩子才是吧!
徐应也觉事态不妙,“是不是他?”
林湄尚未来得及回答,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来人是沈溯,他与平素无异,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一看见他,林湄便信了,手术的事情,定是与邢铮有关。
林湄让徐应先走了,这才问沈溯:“手术的事情,是你安排的么?”
沈溯答非所问,同林湄说,“这也是你的孩子,你舍得么?”
林湄:“他让你来的?”沈溯并非擅作主张之人,若非邢铮授意,他定不会掺和此事。
沈溯笑着夸赞林湄,“林小姐很聪明,跟我走吧。”
林湄警惕了起来,“去哪里?”
沈溯:“到了你便知道了,你难道不想和他好好谈谈孩子的事么?”
谈?有什么可谈,上次他当着那样多记者的面,要她自重,如今为何又要与她见面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会妥善处理。”
沈溯:“你真觉得,没有他的允许,你处理得了么?”
林湄顿时便明白,“他要我留下孩子?”
沈溯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你还是当面去问他吧!”
林湄不愿妥协,沈溯便提醒着她,“国内,没有医院敢与嵘示、双木作对,听我的建议,还是好好去和他谈谈吧。”
林湄不知邢铮在想些什么,说不要见面的是他,如今威胁见面的也是他……
林湄心中有委屈,却无法同沈溯表露,最终,还是跟随沈溯一同离开了医院。
沈溯将她带上了车,林湄一人落座在后排,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渐渐发觉,这并非去珠华别墅的路,林湄蹙起眉,警惕地问开车的沈溯,“你要带我去哪里?”
沈溯:“你上次去过,安宁市。”
林湄不再说话,路上,她睡了过去,再度醒来时,车已停在了别墅前。
甫一下车,便看到了院子里盛开的无尽夏,与大片的芍药,院内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比上次来时葱郁不少,夏日已来,四周蝉鸣鸟叫,岁月静好。
“沈溯,来了呀,没吃午饭吧,一起吃吧,我刚做好了!”
林湄见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出来,她身穿一身运动服,面目和善,待人很是热情,看起来,与沈溯分外熟稔,对这栋别墅也了如指掌。
林湄不知对方的身份,对方却待她同样热情,“你就是林湄吧,快进来,咱先吃饭。”
林湄:“……”对方竟也认识她?她条件反射一般,去看沈溯。
沈溯同林湄介绍着,“这位是温姨,邢铮是她带大的。”
林湄这才想起,她的确听过,邢铮自出生那日,便是由保姆带的,“您好。”对长辈,林湄表现了基本的尊敬。
温淑同林湄笑着,“走吧,进去尝尝我的手艺。”
沈溯午饭并未留下来吃,将林湄送到后,便走了,因而林湄单独同温淑坐了下来,温淑知晓她怀孕了,做的菜都较为清淡,林湄难得没有呕吐,对桌上的菜产生了食欲。
温淑同林湄问了许多孩子的事情,林湄首次怀孕,许多常识并不懂,也未想着留下孩子,自也不会去学习,温淑问的许多问题,她根本答不上,温淑却也不甚在意,只是同她说,“没关系,第一次怀孕,慢慢学习就好,有什么不懂的,你若不嫌弃,就问问我。”
林湄不知如何告诉她,这孩子她根本没计划留着。
午饭后,林湄犯困,去睡了一觉,醒来时,别墅内仍没有邢铮的人影,她不懂了,邢铮让沈溯将她带来这里,他本人又不出现,是为了磨她的性子么?
林湄百无聊赖,便来到了院子里,恰好,温淑刚刚为花草浇完了水,院内十分凉爽,她前来拉住林湄,两人一同坐了下来,“刚才睡得如何?我看你来时,脸色不太好,最近休息不好么?怀孕初期,都这样,比较受罪,熬过了这阵子,便好了。”
温淑如同一个和蔼的长辈,同林湄传授着过来人的经验,林湄笑着,不置一词。
温淑应当是不看新闻,对邢铮的感情之事不甚了解,将她当作了邢铮的结婚对象,竟同她说起了邢铮小时候的事情,“阿铮这个孩子,从小就不容易,他一直渴望有个自己的家庭,如今找到了你,我终于能够放心了。”
“别看他话不多,性子冷,其实,他很喜欢小孩子,你放心,他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如此一来,林湄更笃定了,温淑定是误会了她同邢铮的关系,邢铮大抵是同她说过了要结婚的事情,却未说对象是谁,因而,温淑将她当作了江楚碧……
林湄正欲解释时,温淑的眼眶却突然红了起来,她抹着眼泪道,“看见阿铮有自己的家庭,我便也放心了。”
“他从出生第一天开始,就是我在带了,他母亲的事情……你知道吧?”温淑向林湄问着。
林湄“嗯”,点着头,温淑又感慨了起来,“他自幼最大的渴望,就是能让他母亲多看一眼,可惜……哎,阿彦的死,让他们母子的关系彻底破裂了。”
温淑同林湄说了许多邢铮年幼时的事情,他是怎样渴求谢衾葭爱他的,又是怎样被谢衾葭伤到,在夜里偷偷抹泪的,林湄听得胸口发闷,脑中浮现了画面。
温淑拉过了林湄的手,“谢谢你,是你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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