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羽菲喊出邢铮名字的同时,林湄想起了他昨日在奶茶店接电话时说过的话,醍醐灌顶,原来,他说的明天过来,指的是来徐奶奶这边!
他们二人早晨才分开,傍晚时分便又碰上了,还是在如此尴尬的境地之下,除却阮羽菲之外,在场的人里,没有人知道她与邢铮的关系,即便如此,她仍心虚不已。
“阿铮来了啊,”徐裳看见了邢铮,将他拉了过来,欲给林湄一家三口介绍,未等徐裳说话,邢铮便笑着同林正德与萧玥问了好,“林老师,萧老师,又见面了,林老师身体恢复怎么样?”
“挺好的,都挺好的,”林正德也处在惊讶之中,猜到了他的身份,“你和二老是……”
“这是我外孙呀,正德你不记得了么,小时候你们还给他补过课呢!”徐裳笑着同他们介绍了邢铮的身份。
林正德与萧玥二人盯着邢铮看了许久,萧玥说:“和小时候不一样了,都没认出来!我记得老二小时候都不说话。”
林正德与萧玥都对邢铮没有过深的印象,他话太少,即便是补课时,都不肯多说几句话,没什么存在感的孩子,自是不会留下什么印象,二人已不记得他年少时的模样了,见到成年后的他,更是认不出来。
邢铮从善如流地说着,“小时候话少,上次在医院已经认出二位了,见二位不记得我,怕突兀,也就不便多说。”
徐裳听不明白了,“什么医院,你们以前还见过?”
“我和林湄工作上有合作,”邢铮朝林湄看了去,林湄登时紧张了起来,手捏成了拳头,紧张得出了手汗水,只怕邢铮说出什么令人误会的话来,他似是看出了她的慌张,笑了起来,“上一次林老师手术,恰好是我在我投资的医院里做的,转院的时候,林湄托朋友的关系找了我。”
林湄心中略作松懈,幸好他没有说什么引人遐想的话,而一旁的阮羽菲却听得更加脸色苍白了,邢铮和林湄……竟从小便认识?
阮羽菲今年第一次在春节时来陪二老过年,她以前便知道,二老未搬家时,与先前的邻居关系甚好,也知道邢铮与邢彦两人年幼时在湘西生活过几年,如此看来,林湄便是邢铮的幼时玩伴了?
若多了这层关系……
“原来是这样!”徐裳点了点头,她笑着说着,“没想到还有这层缘分在,你们两个人,小时候没一起玩儿,长大了倒是关系好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啊,话梅每天都围着铭哲转,你们那会子说过话没有?”
老人家年龄大了,对过往的事情记得不真切,一边回忆,还一边询问着。
她提起了邢彦,林湄条件反射便去看邢铮的表情,他仍在笑,似乎并未介意,还在同徐裳玩笑着,“您也说了,她一直围着我哥转,哪里会跟我说话。”
“你小时候话少,即便话梅跟你说了,你也不一定理!”徐裳维护着林湄,“我记得,我们街上那个小花喜欢你,找你玩了几次,你一句话都没跟人说!”
邢铮进来后,林湄便没有再开口说过话了,她脑中那根弦时刻都紧绷着,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邢铮看见了林湄攥紧的拳头,以及慌张的神情,便主动同她说起了话,“是不是挺惊讶的?”
林湄生硬地说:“是。”
见诸位长辈面色疑惑,邢铮方才笑着解释说,“她也是今天才知道我的身份,以前并没有认出我来,毕竟,不熟。”
不知为何,林湄觉得,他最后二字,像是在故意嘲讽着什么,不过,长辈们未听出来。
谢俊尧恰好带着阳朔回来了,阳朔一看见了邢铮,便兴奋地向他扑了上去,“爸爸!”
阳朔甫一进来,林湄便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童言无忌,这孩子对她素来不友好,更加不会意识到所谓的场合。
林正德与萧玥被这声“爸爸”叫得吃惊,邢铮的儿子,竟都这么大了?
有些话,不方便在孩子面前讲,徐裳和谢俊尧同时去看阮羽菲,阮羽菲当即便明白了二老的意思,“阳朔,你先跟妈妈来喝杯水!”
阳朔被阮羽菲带去了厨房后,徐裳才同林正德与萧玥说,“是我曾孙子的孩子,孩子他爸走得早,阿铮一直照顾他们母女,孩子不知情,以为他就是爸爸。”
林正德与萧玥都是善心之人,听过了解释,对那孩子也多了几分同情,年龄那么小,没了父亲,是招人疼。
厨房内,阮羽菲同喝水的阳朔说,“阳朔,等一下不管看到谁,都不要乱说话,好么?”
阳朔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这时他尚且不知阮羽菲的话是何意思,直至再度回到客厅,看见了林湄后……
阳朔认为林湄是与他抢爸爸的狐狸精,一见到了她,便要去找茬,阮羽菲摁住了他的肩膀,不断同他使眼色,阳朔这才憋了回去,可即便是这样,林湄仍感受到了阳朔敌意的目光。
原本是很开心的一场聚会,最后竟发展成了如坐针毡,她没有勇气去看邢铮,偏偏邢铮还很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林湄像是触电一般,往旁边躲了一下。
邢铮拿了个橘子,送给了她,笑着同她打趣:“现在不是工作,不用这么怕我,吃个橘子放松一下。”
林湄:“……”
徐裳也同林湄说着,“阿铮平时工作是严肃了些,平时很随和,你别怕他,快,吃橘子吧。”
徐裳这样催促着,林湄只好将橘子接了过来,橘子皮上,残留着他的指温,他的体温似乎一直都很高,像是一团火焰,稍一靠近,便会被焚烧殆尽。
林湄并没有吃橘子的心情,剥皮,勉强吃了两瓣,便不再动了,而此时,旁边的邢铮,忽而从她的手中掰下了一瓣橘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掌心,像是调情一般,似有若无地挠过,那微痒的触感,叫她手臂不自觉颤动了下,浑身不舒服。
林湄将橘子放下,随口说,“我去洗洗手。”
徐裳:“知道卫生间在哪里么?我让……”
“我带她去吧。”未等徐裳说完,邢铮便主动请缨,他起身,同林湄说:“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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