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还没好,别乱动了。”邢铮将阮羽菲扶到沙发上,对于她方才反常又亲密的行为不置一词,他这般冷漠的态度,也让阮羽菲略略清醒了一些,当她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事情时,便懊恼了起来,若是邢铮因为这件事情同她疏远了……
“对,对不起,我太没用了。”阮羽菲垂下眼,睫毛轻轻颤抖着,嘴唇紧张地抿了起来,甚至都没有勇气去抬头看邢铮。
“阳朔几点放学?”邢铮只字未提方才的事情,阮羽菲便也将此事翻了篇,“今,今天是五点。”
邢铮“嗯”,“我去接他。”
阮羽菲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阳朔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邢铮五点之前来到了国际学校接阳朔放学,他刷了阮羽菲给他的家长通行证进了校园,在教学楼下等候着阳朔放学出来。
不一会儿,一年级便放学了,阳朔背着书包出来,一下便看见了邢铮。
阳朔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跑到了邢铮的面前,拉住他的胳膊,兴奋地喊:“爸爸!”
听声音,便能够听出来他的兴奋,邢铮同阳朔笑了笑,“生日快乐。”
阳朔期待地问:“爸爸给我买什么礼物了?”
在阳朔的记忆里,每年的生日,爸爸都会送他礼物,他的玩具不多,妈妈平时很少给他买,他只有生日才能收到很厉害的玩具。
“上次你说想要乐高的车模,给你买了。”邢铮说,“一共六套,慢慢拼。”
“爸爸真好!”阳朔兴奋得声音都提高了,邢铮被阳朔的笑感染到了,跟随着他一同笑了起来。
两人本就长得相似,吸引了好多同学的目光,有人冲上来同阳朔说:“阳朔你爸爸真帅!”
邢铮第一次来学校接阳朔,而阳朔平素却没少在学校与同学说过邢铮的事情,同阳朔玩得好的同学都知道,他有个非常厉害的爸爸。
阳朔被同学夸奖了以后,骄傲极了,挺着胸脯说:“我爸爸不仅帅,还很厉害!”
邢铮同阳朔一起走出校园,不远处,一个南江银行的员工看到了这一幕,嘴巴张成了椭圆形,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邢铮……居然有孩子了?
邢铮接了阳朔回到了家里,父子两人进门时,徐裳与谢俊尧已经到了,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谢衾葭,谢衾葭对待邢铮的态度一如既往,只不过,考虑到今天是阳朔的生日,并未像平素一般尖锐待他。
“太爷爷,太奶奶,欢迎你们过来。”阳朔被阮羽菲教育得很有礼貌,看到了长辈以后,便挨个去问好,“老姑,你也来啦。”
谢衾葭很喜欢阳朔这孩子,她拉住了阳朔的手,塞给他一个厚厚的红包,温柔地说:“祝我们阳朔七周岁生日快乐,这钱拿着去买喜欢的玩具。”
阮羽菲看到了红包,十分不好意思,她咬了咬嘴唇,“小姑,您不用……”
“怎么不用,这是应该的,”谢衾葭对阮羽菲也甚是怜惜,“你一个人带阳朔不容易,没多少钱,拿着吧。”
谢衾葭送了红包后,徐裳与谢俊尧也送上了红包,长辈的心意,阮羽菲只能收下来。
家里许久未来过这样多人了,阳朔十分兴奋,吃饭时同长辈们说着话,时不时冒出来两句金句,将桌上的人逗得捧腹大笑。
谢衾葭格外喜欢阳朔,待他像待亲孙子似的,邢铮看到谢衾葭不断往阳朔盘子里夹菜,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动作,眸光沉沉,记忆如潮水一般翻涌而起。
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场景,那一年,他与邢彦刚刚回到南江市的家里。
一家四口时隔多年终于有机会再次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他满怀期待上了桌,可谢衾葭全程都未给过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她将干煸四季豆与排骨都摆到了邢彦的面前,让他多吃一点,这样才能再长高一些。
同样是儿子,她从未记得,这两样菜也是他爱吃的,那顿饭,他只能安静坐在一旁,看着她一次又一次为邢彦夹菜,听着她关心着邢彦的学习状况与考试成绩。
记忆中的场景,与眼前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邢铮喉咙发酸,他喝光了杯子里的冰水,仍旧未能将这感觉压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胸膛有什么情绪要是破土而出,肾上腺素飙升,他从兜里拿出手机,在微信列表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像,发了条消息出去。
【九点半,医院车库等我。】
吃完了晚饭,林湄发现行里的小群里十分热闹,这群是办公区的一个同事建的,大家平时不怎么聊工作,都是互相订外卖分享八卦的。
今天晚上不知是有了什么劲爆消息,竟刷了几百条了,林湄刚好没事干,便翻起了聊天记录。
接着,林湄便看到了邢铮与阳朔的照片,通过聊天记录,林湄得知了,原来是行里有一位同事去学校替亲戚接了一次孩子,恰好碰见了邢铮,于是便来群里八卦了。
她拍了照片,这孩子与邢铮长得极为相像,所有人都认为这孩子是邢铮的私生子,话题便围绕着孩子他妈和邢铮十九岁喜当爹这两件事情展开了,中间还有不少未经证实、道听途说的八卦。
林湄看完了,内心毫无波澜,不过群里有几个刚刚进来工作的小妹妹,似乎很是失望。
林湄这才知道,原来行里不少人都将邢铮当成了完美的梦中情人,她很想笑。
林湄正欲退出,群里突然有@她:【@林湄,林经理,你经常去双木,听说过孩子妈的八卦么?】
林湄回了个“没”,不看群了,结果出来便看见邢铮十五分钟前发的消息,让她去地库等他。
等他做什么,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林湄蹙起了眉,他不是在陪他儿子过生日么,怎么又来找她?
九点半,林正德与萧玥都已经睡下,林湄端着水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刚喝一口,手机便嗡嗡震了起来,俯首一看,正是邢铮的电话。
林湄接起,耳边传来男人沙哑幽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鬼魅,“下来。”
林湄蹑手蹑脚出了病房,她并未直接下去,而是先去住院部一层的便利店买了两盒套,捏在掌心朝地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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