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铮知晓林湄性子倔,最是有自己的想法,更是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如今这样问他,必定是走投无路了,“你爸爸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需要手术么?”
“还不知道。”林湄轻轻摇头,“一会儿去做造影和核磁。”
邢铮:“如果要手术,最好转到专业的心外科医院,安贞的心外科比这边好。”
谈及这个,林湄的语气再次低落了下来,“如果我不同意跟陈启结婚,我爸是不会做手术的。”
邢铮目光微微沉了下来,“你父母这么喜欢陈启?”
林湄嘲弄扯了扯嘴皮子,“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们宁愿相信陈启说我精神出轨,也不信我说的陈启在外面有人。”
邢铮对林湄父母印象很好,他犹记得小时候萧玥给他补课时,时常同他姥姥聊天。
萧玥与林正德两人知书达理,又好相处,邻里间提及这对夫妇,都是赞不绝口,邢铮无法将记忆中的两人同林湄说的话联系到一起去。
“你父母对陈启这么信任,是因为他当初救过你?”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个理由了,若非救命之恩,怎能让两个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子变得这般不讲道理。
“是。”林湄头痛不已,“所以陈启认为自己拿了免死金牌。”
邢铮的掌心轻摁着林湄的肩膀,指尖贴着她的肩头,“他这是认定了你没有证据。”
林湄手中是有证据的,只是那视频的激烈程度……如今林正德的心脏定然是承受不住的,她若是想找其它的证据,则又需要大量的时间。
“我只有那段视频,不敢给他们看,我爸的身体……我赌不起。”
“交给我。”邢铮道。
林湄:“你?”
还未听到邢铮的回答,林湄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萧玥打来的电话,林湄赶紧接起,“妈。”
萧玥:“你爸马上要去做造影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林湄:“我马上回去。”
邢铮在一旁等待着林湄结束了通话,待林湄看过来时,他同她说:“晚点儿我微信找你,先上去吧。”
林湄回到了病房,就见陈启正扶着林正德起来,而林正德与萧玥看到林湄时,两人都露出了责备的表情,萧玥正欲同林湄说话,陈启便圆场道:“萧老师,我们该下去了。”
林正德:“你还替她说话。”
方才陈启回来时,脸上挂了彩,他们二人问了许久,陈启才支支吾吾交代了,这个伤是林湄打的,林正德与萧玥都觉得林湄做得不合适,谁想陈启却一直替林湄说话,这更加让二人心里过意不去。
萧玥更是直接同林湄道:“也就是陈启脾气好,能忍你这样,换做是别的男人,早就跟你吵起来了。”
林湄从二老的话里听出了来龙去脉,原来是陈启又顶着脸上的伤装了一番可怜,林湄看到陈启脸上虚伪的笑容,已经不愿去浪费口舌同他们解释了,她选择了沉默,一言不发离开了病房。
林正德做完造影和ct检查,已然是下午三点钟了,这在公立医院已是很快的速度,检查结束回去时,一行人竟然碰上了明州。
陈启方一看到明州,脸色便大变,他扶住了林正德,摆出了正室的姿态,打断了正欲林湄说话的明州,“明先生。”
为了让林正德与萧玥知晓明州的身份,陈启故意这样喊了他,果真,二老的一听这个姓氏,便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谁,又一观察他看林湄的眼神,便知他对林湄的心思不简单。
明州是个生性大方不计较之人,此前虽与陈启产生过矛盾,但陈启主动同他打招呼,他仍然彬彬有礼向他颔首致意,只是陈启的关注重心依旧是在林湄身上:“学妹,怎么来医院了?”
林湄为明州介绍:“我父亲住院做个检查。”
明州看向二老,同他们打招呼,“伯父伯母好,不知伯父是哪里不舒服?若是需要帮忙,随时知会。”
“不必了,有女婿帮我打点就好。”有了陈启以前说的那些话,明州在林正德心中的形象自是好不到哪里去,即便他此时表现得再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在林正德与萧玥心中,他也不过是个妄图拆散他女儿与女婿的第三者。
林正德如此态度,顿时让陈启嚣张了不少,他笑着同明州说:“明先生有心了,我们的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阴阳怪气,任三岁孩子过来听了,都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
林湄看不下去陈启嚣张的样子,她同明州说:“谢谢学长,有需要我会找你的,不耽误你忙了,我们先回去了。”
明州自也觉察到了林湄的父母对不甚友好,想必是陈启吹了什么风,这种时候继续在二老面前刷存在感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明州便有礼貌地道别了。
回到了病房没多久,陈启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临时有一些工作要处理,林正德与萧玥不疑有他,让他赶快去处理工作,而林湄心里却很清楚,陈启并非因为工作出去的。
若真是工作上的电话,他大可不必出去接,倒可以当着二老的面接起来,继续在二老面前塑造一波自己的形象。
想必是哪个外面的女人给他打电话了,要出去应付,可她若是说了,也没人信她。
陈启走后,萧玥便问起了林湄:“你今天还动手打陈启了?”
林湄早知逃不过这个问题,她点头承认了,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俨然已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林正德被她这模样气了个够呛的,“你到底中什么邪了,就因为刚才那个人,你把陈启这些年对你的好都忘了是么?”
“和他没有关系。”林湄不能容忍他们将明州牵扯进来,只是这话传入旁人耳中便变了味道,听起来像是她在维护明州似的,萧玥立刻跟上质问:“和他没有关系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父母不讲理起来时,是完全说不通的,他们只信他们笃定的道理,解释反倒被他们当成了辩解。
林湄说得累了,“我去拿检查报告。”
林湄去取了检查报告,回来时,主治医师正好过来。
林湄将报告交上去,医生看过后,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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