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醒了,正宣您过去呢。
嗯,本宫知道了。乐瑶用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由云芝扶着,走到了正殿。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乐瑶行的是万福礼,全是恭敬非常了。
起来吧,彩云,赐座。太后脸上挂着笑。
谢皇额娘。
皇后啊,白日里处理宫务,夜里还要劳神伺候皇上安置,想来这身子也吃不消吧。太后上来就直接向乐瑶发问。
皇额娘说笑了,皇上政务如此之多却从未说过累,儿臣身为皇上的妻子,又怎能喊累呢。太后直来直往,乐瑶可不是那种会妥协的人,只要太后不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她就一直装傻。
傻孩子,你是女子,皇上是男子,二人又怎能有可比性呢,你这宫务想来是不能推辞的,毕竟凤印在你的手里,但这夜里伺候皇上安置就不是非你不可了,这后宫里有那么多的女子,总有一位可以为你分忧。
乐瑶是听出来了,太后这是以为她想要要孩子呢,这是明晃晃的告诉她,她可以先找一个位分低微的小宫妃来替她分忧,等到孩子生下来就可以挂在她的名下。
乐瑶仔细想了想措辞,刚要开口,却被外面的一道娇笑声给打断了。
哟,皇额娘这里今日来了贵客,儿臣不知,叨扰了,还请皇额娘见谅。
口中虽然说着乐瑶是贵客,可是面子上却没有半分恭敬的样子。
嬿儿,你皇嫂坐在这里,还不快点给你皇嫂请安。
是。嬿儿给皇嫂请安,皇嫂金安。段嬿斐草草的行了个礼,不等乐瑶开口就直直的站了起来。
嬿儿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何必在乎这些虚礼呢。乐瑶脸上带着笑,心里也是丝毫不介意。
听闻这半个月以来,皇兄一直宿在皇嫂那里,想来是皇嫂怕自己年岁已高,无法生养了吧。
段嬿斐的声音中有些淡淡的嘲讽。
嬿儿何出此言?乐瑶并不认为自己已经老了。
本来呢,一个双十年华的皇后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如今,皇嫂不过是刚刚嫁入皇家,堪堪入宫半日,却已有双十年华,难道不是高龄?
其实呢,关于这件事情本是天下皆知的,可惜当初你尚未出生,后也无人论起,你自然不明,国师乃断言,本宫二十岁时红鸾星动,辅佐帝王星,所以……
嬿儿,你也太过于胡闹了,有些话,是你能够去乱说的么。
是,嬿儿知错了,皇额娘别生气嘛。段嬿斐晃了晃太后的手臂。
皇额娘,如今时候不早了,臣妾宫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所以,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嗯,你且先回去吧,不过今日哀家的提议你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的,毕竟一人独宠,终归非吉。
是,皇额娘的话,儿臣谨记在心。
出了永寿宫,乐瑶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后没有硬要她去赶皇上,那便是好事儿,也多亏了段嬿斐的突然打断,不然,还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呢。
娘娘,这种事儿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一个男人能够独宠一个女人,那是因为爱,若是推拒一次两次,男人或许会怜惜,可日子久了,难免会心生厌烦。棠凝不想让乐瑶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倘若,哪一日,乐瑶全部都记起来了,想到自己曾与别的女人共享过一个男人,心里铁定会不舒服。
棠凝,你也觉的本宫不应该将他推拒给别人,是不是。乐瑶停下脚步,她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有同样想法的人,她以为自己这样是自私的,可是突然有人告
诉她,这样做没有错,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娘娘也是这样想的?棠凝也很欣喜乐瑶骨子里的大女子主义没有被抹去。
是啊,我乐瑶的男人,这辈子也只能是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若有背叛之嫌,我便让他终生不得人道。乐瑶向棠凝粲然一笑。
娘娘能这样想,奴婢很开心,可是太后那边……棠凝怕段鸿煜迫于太后的压力而委屈了乐瑶。
云芝,你去勤政殿带句话,说是今日之事,让他自己看着办。
是,奴婢这就去。
云芝走后,便由棠凝来搀扶着乐瑶,棠凝,你说,本宫将你提为坤宁宫的掌事姑姑如何?本宫看你管理厨房管理的还不错,没有敢克扣银两的奴才出现了,咱们宫里的人啊,眼线再多了。
娘娘何出此言,云芝姐姐一向赏罚分明,也警惕的很,比起奴婢来,那是要强上百倍的。
乐瑶屏蔽后面的奴才还有宫女,你们都且先退下吧,本宫一个人带着棠凝去桃花坞(之前纯贵人所居桃林之名)走走。
娘娘想与奴婢说些什么?棠凝看过的宫斗剧不多,所以也不明白这宫中的阴私。
云芝是不手腕强硬,是个不错的人,可是,她非自己人啊,先不说底下的那些奴才分别是哪些宫里的人,单单就拿李胜还有云芝来说吧,他们都是段鸿煜的人,每一日,本宫的一举一动,怕是都被皇上给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放心,我能感觉的出来,他这并非是在防着我,只是有一种担忧在里面。
可是,他可曾知道,这样的担忧和关怀,本宫不喜欢。
乐瑶轻轻的说着,她只有棠凝这样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若是连轻轻诉说,可以吐诉心事的人都没有的话,那她也太憋屈了,不是?
娘娘,您看您面前的桃林,五月初旬了,它们的花季也算是彻底结束了,散落了一地的花瓣,曾是它们最美的年华,其实人生也是一样的,绚丽的过完一生,那才是最好的,皇上想要知道您天天都在做什么,可以啊,有何不可,娘娘您大可以自己去说,而不是假于他人。
乐瑶抬眼看着面前的这一片桃林,粉嫩嫩的一片美景,让她的心情也为之舒畅。
棠凝,你真是本宫的解语花。
等到乐瑶回到宫里时,却看到段鸿煜早早地便坐在了内堂里。
乐瑶松开棠凝扶着她的那一双手,走到段鸿煜面前,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都给朕下最后的通牒了,朕能不过来吗。段鸿煜站起身来,牵着乐瑶手坐下。
哪儿有,人家让云芝去传话,不过是想告诉你,不论你的想法如何人家一定会谨、遵、圣、旨。
呵,朕怎么在这句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段鸿煜心情大好,乐瑶现在可以这样威胁他,说明他在她的心里俨然有了一席之地。
是嘛?那你肯定是听错了,说吧,你想怎么应付太后。
别着急,到了夜里,你便知道了。段鸿煜在乐瑶的耳边轻声说道。
乐瑶看着段鸿煜,心知她再怎样去问,他都不会给她一个答案的,反正到了夜里便知道了,她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那好吧,如今时辰尚早,离用膳还有半个时辰,不如,你先去歇一会儿?早早地便上朝了,到现在也没有歇息过吧。
不用这么麻烦,在贵妃榻上搂着你躺一会儿就好。
乐瑶乖乖的倒在段鸿煜的怀里,看着他的眉眼,略过他的菱唇,每一处都是那样的完美,想到这完美的唇形在她的身上游走过,乐瑶的脸就红的发烫。
明明自己没有想象中的这样爱他,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全是他,每一次的记忆深刻,总归会有他的影子出现。
瑶瑶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段鸿煜正好睁开眼睛,捕捉到乐瑶那略显慌乱的眸子。
那…那你赶紧睡,我不看你便是了。乐瑶将脑袋埋在段鸿煜的怀里。
段鸿煜闻着乐瑶发丝间的清香,竟然真的浅浅的进入了睡眠状态,最后,两个人都是被棠凝的敲门声给叫起来的。
皇上,娘娘,午膳准备好了,现在是否用膳。
嗯,端进来吧。乐瑶从段鸿煜的怀里爬了出来,整了整头上的发饰,转过头,却发现段鸿煜的前衫被自己给揉成了一团糟。
云芝,重新给皇上拿件常服来。乐瑶很是自然的给段鸿煜脱下外袍。
你的寝宫里怎么会有我的常服?段鸿煜伸着手臂,任由乐瑶给自己整理。
乐瑶从云芝的手里接过来一件绛紫色外袍,与她身上的紫鸢尾刺绣旗服相得益彰。
之前闲来无事,看吉德每次都带着几件衣物来怪麻烦的,索性就在自己置办新衣的时候,顺便让绣娘们给你做了几套。
口是心非,明明是你特意让人做的,却偏偏不承认,好了,你别说了,你这张小嘴不说让人开心的话。段鸿煜看着着乐瑶给自己忙活完,心情大好的走到了外面的堂间。
现在已经五月多了,天气马上就会变得很热,内务府的总管先前来找过了我一趟,说是给宫女还有奴才们裁置新衣,问我是一切照旧还有有所改动,我便擅作主张,将他们身上那些厚重的麻衣换成了轻薄的棉麻,既不会轻易的破损,也没有太大的开销预支。
嗯,换成棉麻也好,他们夏日里也不会这么热了,以往宫中麻衣耗费最多,棉麻和麻衣的预算都是差不多的,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说你铺张浪费。
段鸿煜是从来都不会理会这些小事的,今日乐瑶突然提起来了,没有一丝询问之意,只是像一个平凡的妻子正向自己的丈夫说着自己的日常琐事一样。
这种感觉,是段鸿煜从来都没有过的,让他觉得她可以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但同时也会告诉他,让他放心。
这种被她亲口告知的感觉和被其他奴才告诉他的感觉,可是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吃饭期间,乐瑶一直和段鸿煜说着这一天下来的琐碎小事,段鸿煜非但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反而在乐瑶说道肉/团的事情时,段鸿煜也特别给面子的笑了。
一顿午膳吃下来,两个人竟然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让下人们把东西给撤下去。
乐瑶伺候段鸿煜净手,在给他用帕子擦手时,故意轻轻的挠了一下段鸿煜的指腹。
胡闹,我要去勤政殿了,你若是有事,可以直接去找我,知道吗,晚上,等朕。
嗯,你快去吧,我也有些乏了,再去睡一会儿了。乐瑶说完就走到了内殿。
段鸿煜出了坤宁宫,坐上御撵,吉德,找人告诉李胜和云芝,日后皇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他们事事报备了,只需要他们用心伺候着就行了。
是,奴才会差人告诉他们的。吉德想,这皇后娘娘果真是好手段啊,从未说到正点上,却能让皇上理会到她的意思并同意,这心思果然是缜密的很,不简单啊。
湿漉漉的,乐瑶用手摸了一把脸,刚想翻身继续睡的,却被一重物给压得喘不上气来。
她恼怒的睁开双眼,却发现一头小牛大小的肉/团趴在她身上。
乐瑶的眼睛瞬间睁大,死肉/团,给我滚下去!旋之又想到了那一脸加一手的水,棠凝,给本宫打
一盆水来。
乐瑶来来回回洗了三遍脸,又抹了了一些桃花玉露粉,这才作罢。
被乐瑶踹下去的肉/团,可怜巴巴的趴在那里,眼睛里仿佛在控诉着,之前还对人家那么好,今天却又踹人家,女人啊,哼,果然是最善变的。
棠凝,去给本宫拿肉/团平时最喜欢吃的肉来。乐瑶更快就想到了整狗的法子,你不是贪吃么,那就馋死你。
是。虽说棠凝不知道乐瑶究竟想要作甚,但是这其中必定有她的道理,她只管照做就行啦。
等到棠凝将肉盆子端过来,放在乐瑶的手边,肉/团闻到肉味,欢快的跑到乐瑶的面前,向她摇着尾巴。
乐瑶含笑,在肉/团满含期待的目光中,将盆子放到了它够不到的地方。
肉/团步伐一顿,一脸类似于震惊的表情在它的狗脸上蔓延,乐瑶满意的看着它的表情,从盆子里夹出一块肉来,它这才屁颠屁颠的趴在乐瑶的脚边,呜呜……的叫着。
想吃啊,那你来叼啊。乐瑶故意将肉放在肉/团的嘴边,在它快要吃到的时候,又迅速的抽回来。
急得肉/团抓耳搔腮,让棠凝看了一阵无语,可干出这种缺德事情的乐瑶却笑的前仰后翻,好不欢快。
等到肉/团子不跟着乐瑶跑了,懒得动时,乐瑶这才施舍般的丢给它一块,乐瑶耐心的等它吃完,又重新夹一块新的肉给肉/团,可这一次。肉/团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没有搭理乐瑶。
喂,傻狗,你生气啦。乐瑶用手戳了戳它的脑袋。
见它死活不动,乐瑶索性就将肉盆子放在了它的面前,见乐瑶是真的没有再耍它,它这才大口的吃了起来。
乐瑶走到了自己的园子里,落日的余晖映在这别具一格的小园子里给所有的东西都染上了金黄色。
她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她在想自己原先是怎么打磨时间的……
勤政殿里也亮起了烛火,吉德从门外面走了进来,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说是问您今夜翻不翻牌子。
段鸿煜批阅奏折的笔尖一顿,让他进来吧。
嗻。敬事房的人举着托盘跪在段鸿煜的脚边,段鸿煜放下手中的笔,指尖在玉牌上一一扫过,最后却落在了一个木牌子上,轻轻一翻,便让人退下去了。
吉德在外面看着那被翻的牌子上的字,便唤来了小权子,去,让人去咸福宫接纯贵人来侍寝。
嗻。小权子(吉德的徒弟,勤政殿的二把手)忙领着几个嬷嬷去了咸福宫。
咸福宫的贤妃早早地便得了消息,这纯贵人倒也凑巧,若不是前些日子中宫那位给她挪宫,只怕皇上早就忘记了她这号人物了吧。
那,皇后娘娘这是不是属于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贤妃的贴身侍婢给她捶着腿,面带讨好的笑容看着自家主子。
也不全是,即便今日复宠的不是纯贵人,也会是别人。与其便宜那些高位分的妃嫔,倒不如让那些地位低的女人上,毕竟低位分的人啊,好拿捏。
是,还是娘娘看的透彻,是奴婢见识浅薄了。
长长的宫路上,响起了一串银铃声,咸福宫是属于主宫位的东六宫,去往承乾宫的路上会路过坤宁宫的宫门。
乐瑶本就因为中午段鸿煜没说完的话而心痒难耐,偏偏那银铃声却愈来愈响。
云芝,去外面看看,是谁入夜了还在那里玩银铃?乐瑶烦躁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云芝只好站起身来去打听是谁坐上了凤鸾春恩车。
其实久居深宫的女人都知道,凤鸾春恩车是皇帝专门用来接低位分的宫妃去侍寝
的,但宫妃的位分再怎么低下,这也是圣宠的一种体现啊。
云芝很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回主子娘娘的话,今个儿晚上皇上翻了纯贵人的牌子,如今,正是承乾宫的人接纯贵人去侍寝呢。
屏风里面响起了摔碎瓷杯的声音,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乐瑶的头很痛,心里也痛,仿佛曾经自己经历过这种撕心裂肺的背叛一样。
云芝听到里面的动静,她知道是乐瑶的头痛犯了,她忙从一旁拿过往日备用的药丸来,闯进内室,硬让乐瑶吞咽了下去。
吃了药丸,乐瑶的脑海里那种要破茧而出的记忆又重新被压制了回去,云芝见到乐瑶松开眉头,轻柔的让乐瑶平躺在床上便快速的朝承乾宫去了。
承乾宫
段鸿煜刚带着吉德从里面走了出来,皇上。真的要将纯贵人给晾在屋里头,不让她回去么。
不然呢,你是想让朕今天做的一切都白费是吗?还是说,你想让她回去,你去幸她?段鸿煜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吉德。
奴才不敢,那皇上,真的不备轿?
你是想让皇宫上下都知道,朕拿纯贵人做幌子,然后去找你主子娘娘侍寝,是吗?
不不不,是奴才愚钝了。吉德暗想,怪不得今日皇上翻了纯贵人的牌子,还不是因为纯贵人出身低微,娘家也没有半点势力,好拿捏啊。
二人不过刚刚走了一小段路程,便看到了匆忙赶来的云芝,你怎么在这里?皇后让你来的?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知道了您今天晚上翻了纯贵人的牌子后。突然就犯了头痛,如今奴婢刚刚给娘娘服了药……云芝话未说完,段鸿煜的人却没了踪影。
段鸿煜来到了乐瑶的宫里,一只脚刚刚踏入殿内,便听到了乐瑶的声音,别走,留下来,就当是本王求你了好么,本王可以杀了所有对你不利的人,只要你留下,只要你……潇洒自在……
段鸿煜听到乐瑶说出来的那一段话,手脚冰凉,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怕,他怕他进去以后,乐瑶会用之前那种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来人。不知不觉中,段鸿煜的声音中带有些许的颤音。
皇上,皇上有何吩咐。棠凝从一旁的耳房里走了出来,今夜正值她守夜,恰好还没有睡。
照顾好你们主子娘娘,朕,明日再来看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棠凝看了眼段鸿煜的背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段鸿煜此时有些慌乱,不明所以的走进了内室。
乐瑶满头的汗,以及一脸的泪水吓了棠凝一大跳,杂乱的发丝黏在脸上,口中似乎还在呢喃着什么。
棠凝小心翼翼的用一旁的温水沾湿了帕子,轻柔的给乐瑶擦拭着脸庞,看了眼被泪水沾湿的枕头,又换了个新的。
忙完了一切,她这才放心的看着乐瑶,不知道她心里装着什么事,但是能让乐瑶在这种被失忆的情况下还能记住的,定然是乐瑶十分重视的。
药老,你快点开门。段鸿煜出了坤宁宫就来到了他给药老安排的住处。
你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来找老夫,是不是那个丫头出了什么事?不会啊,今日老夫刚给她好了平安脉啊,没有什么大问题啊。药老只身披一件单衫就给段鸿煜开了门。
她要记起来了,她好像……段鸿煜有些失神,目光里有些涣散。
你先别着急,有什么事情,你先进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