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辞却莫名觉得,她的重生定不是偶然,还是遵循天意罢了。
既是天意,那上天又怎会收回她的命?
“一切照你说的办,这祝祷仪式而且只需将流程告诉我。”
她现在也迫切了希望这场灾祸的停止,如此她才好前往南处。
“倒也不难,依郡主的天资,最慢也只需一两日就可学会。”
“学?”
“是。”楚辞将那竹简拿出来,上面没有文字,只是洋洋洒洒画了许多星图。
“这是祝祷之舞,每一组舞都对应了天上的星河,星图一旦亮了,就证明神已经倾听到了祝祷之人的心愿。”
每一组星图都有相对应的舞,篇幅之长,直接让静娴黑了脸。
“你要让本郡主跳舞?”
她聂琅华杀人放火,劫财劫色无恶不作,唯独没跳过舞。
在她看来,让她跳舞比让她自杀还要难。
“郡主误会了,这是祝祷舞,并非勾栏女主那种样式。”
楚辞也有些尴尬,他什么身份,哪里敢让堂堂郡主去跳舞。
静娴脸色几番转变,随后捏紧了双手,问:“你确定这舞当真有用?”
“若是无用,郡主就将楚辞的头颅割下来当球踢以泄愤可好?”
他脸上尽是认真的神情,没有半分揶揄。
现在的西圣就宛如一个水国,被浸泡在洪水里,每天死的人都在数以万计,再这样下去就要动摇国之根本了。
他想,郡主一定比谁都希望这场灾难的终止。
“竹简给我!”
静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竹简。
“你的头留着回昆京去吧,本郡主没这癖好!”
说罢转身进了屋子里,更是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郡主的火气好像有点儿大。”
褚建怀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的,此刻正一脸揶揄地看向楚辞。
“郡主之尊,为天下万民献舞,她没杀我都算好的了。”
然而心里想的却是,她堂堂琅华老祖,素来桀骜不驯,传闻说她心狠手辣,歹毒如蛇蝎,让她做这种事情,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你倒真是胆大,二公子,祝你好运。”
这祝祷之舞倒也不难,更是用不上两日便已经将所有的动作都牢记于心了。
北阴城的百姓们心中都充满了期待,期待着这祝祷仪式能够让神明垂怜赐福。
如果不是永乐郡主,且不说那场海啸,他们许多人恐怕早就死在那场鼠疫之中了。
此刻,在他们心里,永乐郡主就是北阴城万千百姓的救命恩人,故而就连祝祷用的法坛,百姓们也是耗费了一场心思去弄的。
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水,漆黑的夜空如同一眼望不穿的深渊般,根本看不到丝毫亮光。
又怎能祈祷今夜会出现星星呢?
他们说,只要夜空出现了星星,那就说明郡主的祝祷成功了,天上的神明听见了她的愿望,灾难很快就会被消除的。
但即便是失败了也没关系的。
他们能感受得到,郡主已经在尽力拯救他们了,她本来就没有义务去帮他们的。
她原本可以在西圣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可却偏要来北阴带着他们采药,治疗鼠疫,抵抗海啸,祝祷消灾。
也许静娴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做这这一切都不过是想要完成自己的事情罢了。
“祭台已搭建完成,郡主你……”
褚建怀望着紧闭的房门缓缓说着,还未说完,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她一身粗布麻衣,穿着寻常人家常穿的衣裳。
发丝也仅用一支素银钗子固定着,几缕发丝散落下来,更添几分风情韵味。
袖口高挽,露出那白皙纤细的手臂。
明明是一身粗布麻衣,却依旧让人觉得她是那般贵不可言,不容侵犯。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她缓缓走上祭坛,于万民之心愿,随着鼓声响起,刹那间,诡异而充满神秘的祝祷舞呈现在众人面前。
柔软的肢体,似带着某种神秘的祈祷,更似在召唤着那未知的神灵。
长明灯即便是在雨夜也不会熄灭,那是城主府仅有的两盏长明灯。
“听说这祝祷之舞乃是巫舞。”
“是啊,只要能停止这场灾难,巫舞又怎样呢?人们不也一样期待吗?”
楚辞笑笑,万物皆有存在的理由。
若因它是巫舞而不去向上天祈祷,明知有法子却不去实行,冷眼旁观着人们的死亡,那他们和冷血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故而是不是巫舞,也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长明灯的光亮落在她脸上,钟鼓之声越发急促,似在急切地催促着什么。
纤纤双手落下又骤然抬起,四肢上的银铃发出清脆悦耳之响,似在向上天展示虔诚的舞姿。
渴望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她像是夜空下的女神,为神明送去人们的祝祷心愿,又似在悲叹生命的流逝。
祝祷之舞随着钟鼓之声落在每一个节奏之上,充斥着生命的没敢,最原始的生命里,带着一股强烈令人毛骨悚然的庄严敬畏之感。
所有人都忍不住为这祝祷舞而感到头皮发麻,内心激荡。m
“快看,天亮了!”
不!
不是天亮了。
而是天上的星星亮了!
一颗,两颗……
甚至是更多!
“星图亮了!”
楚辞连忙打开竹简,一一对应上面的星图,每一个都对上了。
钟鼓越发秘籍,那股充斥着神秘的远古力量在她身上爆发,汹涌澎湃!
“是祝祷仪式成功了吗?”
“是的吧?”
“那位公子说,只要天上的星星亮了,就是神明倾听到了我们的愿望!”
人们纷纷激动的看着天上陆续亮起来的星子,他们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见过星星了。
天空似乎永远都是阴沉黑暗的。
随着星辰的亮起,人们仿佛看见了希望,他们欢呼雀跃着,甚至忍不住内心的激动跪下朝拜。
这一刻,楚辞不知道他们拜的是天上那未知的生命,还是为他们跳上祝祷之舞的静娴。
可他似乎也感同身后,内心在激动澎湃着。
“跪?”
褚建怀茫然地看向楚辞。
“难道不跪?”
楚辞朝着北阴城主的方向看了看,人家城主都跪了,他们要是不跪,岂不是显得自己很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