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是忘了我,不曾想原来还记得。”
微生柔冷笑一声,看向他的眉眼充斥着鄙夷和讥笑。
一个当年聂琅嬅捡回来的小乞儿罢了,如今摇身一变竟也成了西圣朝的护国大法师。
还真是一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
萧正邕只是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
说:“微生姑娘这般气势汹汹的,想必是知道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过来寻我兴师问罪的吧。”
他倒是表现得一副好气度的样子,从容不迫,似乎料到了微生柔来找他的目的。
微生柔嗤笑道:“你既知道,便应该清楚,那个女人活着,你我就都得死。”
“所以呢?”
萧正邕给她倒了杯茶,示意她坐下慢慢说。
但微生柔已经有些着急上火了,又何谈喝茶。
“你得再次杀了她!”
萧正邕捏着茶杯的手一顿,茶杯内荡起阵阵涟漪,他抬眸,瞧着这个看似病弱的微生柔。
笑道:“可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呢,我已经背上了欺师灭祖的罪名,而今卫生姑娘又想让我故技重施,用同样的法子杀了她。”
“到底是微生姑娘傻,还是我师父傻,觉得能用同样的法子杀她两次?”
微生柔脸色僵硬得很,但只要聂琅嬅活着一日,她就始终无法安心。
“那你说应当如何?而今微生玉已经去了寻她的路上,萧正邕,你也是为了躲避她才逃来南楚的吧?”
这个人谲诈得很,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能够杀了亲手将他养大的师父,还能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听到微生玉去了南楚,萧正邕瞬间诧异扬眉。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微生玉,速度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快。
不过他离开了南楚,便相当于少了南楚这个保护伞。
他虽是南楚的保护神,可于他而言,南楚又何尝不是在保护他?
这世间万物都是相互制衡掣肘的,这个道理,微生玉比谁都明白。
萧正邕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微生玉拧眉,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着急吗?
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不过是在笑你蠢罢了。”
“放肆!”
微生柔勃然大怒,竟敢说她蠢。仟千仦哾
正当她要动怒之时,却听见萧正邕说:“他既已离开了南楚,那就杀了他。”
“你说什么?”微生柔瞳孔一缩,遂咬牙道:“萧正邕,你敢!”
她守在微生玉身边这么多年,又怎舍得杀了他?!
“离开南楚,便意味着他身上的修为减半,寿命重塑。”说到这里,他看了微生柔一眼,似已经看破了什么。
接着道:“此时是杀他的最好时机,杀了一个微生玉,我再给你造一个微生玉出来便是。”
“再造一个?你什么意思?”微生柔并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只听见萧正邕幽幽道:“再造一个只属于你的微生玉,让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不好吗,微生姑娘?”
微生柔心头一震,看向他的目光惊疑不定,
她知道萧正邕是炼药师,在炼药师手中,死人尚且能变成活人,还有什么是他们炼药师做不到的?
且连聂琅嬅都活过来了,那微生玉……
她咬咬牙:“你可能保证再给我造一个出来?”
萧正邕微微一笑:“不仅能造一个出来,且还能造一个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只会爱你,忠于你的微生玉。”
“那好,你且立誓!”
萧正邕倒也没有犹豫,契文现,契约落定,便是不能违背的。
微生柔长舒一口气,嘴角也难得扬起一抹笑容。
说:“从前便觉得你不是个好东西,如今这种感觉更甚了。”
这话既是夸奖,也是贬低。
但萧正邕根本就不在乎微生柔对自己的态度如何。
只是笑着说:“那还请微生姑娘拭目以待。”
临了要走的时候,微生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紧盯着他。
问:“那如今的聂琅嬅,可是被你复活的?”
萧正邕面色一变,微生柔便知道了答案。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怪异微妙。
“那倒是奇了怪了,这天底下除了你和微生玉,江冷鹤是没有那个本事的,那么……又是谁将她复活的呢?”
这个问题萧正邕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想通罢了。
“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就算他失了一半的修为,你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她在提醒萧正邕,微生玉的修为,绝不是萧正邕能够小瞧的。
“如此,便不劳烦微生姑娘担忧操心了,我自有法子。”
微生玉厉不厉害他心里有数,自不会和他硬碰硬。
微生玉有个致命缺点,而这个缺点可以随时要了他的命。
他低头轻笑着,似已经胜券在握。
微生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要能给她一个完整且听话的微生玉,现在这个微生玉死不死,似乎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了。
如今裴寂大军压境,势必要逼着西圣交出南楚的太子妃。
裴寂尚未亲自出征,便已经将西圣逼得节节败退,朝堂上现在也只有储君监国。
“殿下总该是要想个法子去应对的,再这样下去,毕竟不会攻打到皇城来,咱们西圣疆土会被他蚕食不少了去。”
朝堂上,大臣们已经是有心无力,毕竟谁都不想做亡国奴。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谁都懂。
只是那储君仍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不见半分焦急之色。
“殿下,殿下您想想办法呀!”
老臣们本就白了的头发此刻更白了。
陆沉渊坐于龙椅一侧,白皙干净的手掌托着下巴,似好整以暇地盯着那些着急上火的臣子们。
道:“若当真着急,那便自个儿披挂上阵杀敌,保卫家国可好?”
众人又都静默了下去。
他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只怕还没赶到战场,就被那马儿颠散了骨头架子了。
储君轻笑,带着些嘲讽轻蔑的味道。
说:“既不敢上阵杀敌,又不肯舍出自家儿郎来,诸位莫不是想让本君亲自上阵杀敌吧?”
底下一群臣子们面面相觑,也不知是哪个没长脑子的小声嘀咕道:“那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