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下走就越是困难,然而裴寂才走了一半,还有一半的路程没有走完。
剧烈的痛楚让他连走路都成了一种痛苦。
裴寂几乎有些站不稳了,脚底下不停地冒着烟。
每走一步都在火炭上留下了浓浓的血印。
“殿下,您下来吧,求您了!”
两个护卫都快哭出来了,早知道不答应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非要去和一个小孩子较劲儿,现在好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饶是裴寂战无不胜,但终究还是肉体凡胎,若是没有内力的加持,血肉之躯在这刀山火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但明明那个孩子也和自己一样没有使用任何力量,却为何完好无损?
裴寂高大的身躯已经在摇摇欲坠了,一双脚更是被烧得血肉模糊。
院子里的仆人们都不忍再继续看下去,就连初建怀都忍不住拧眉说:“南楚太子,此事并非强求,权当是被小孩子玩玩儿罢了,您又何必认真?”
裴寂咬牙,依旧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眼看着已经要走出头了。
索性眼一闭牙一咬,再心一横,直接快步跨了过去。
两个护卫连忙冲过去,冲初建怀大吼:“永安侯,若是我家太子爷在你这侯府里有什么闪失,我朝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们可怜的太子啊,从小到大,何时遭受过这种罪。
便是在战场上,和敌人也是真刀实枪地干,哪怕是皮开肉绽,他家太子爷也是硬汉子一条,一声不吭的。
“放肆,岂能对永安侯无理!”
裴寂脸色苍白,额头上是密密匝匝的薄汗。
随后强撑着一口气对墨宝说:“小孩儿,本太子的确是不如你,愿赌服输,若你想好了彩头,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墨宝穿上鞋子,从自己怀里掏出一瓶伤药来。
说:“这是我阿娘亲手炼制的药,涂抹在脚底,明日一早便能痊愈。”
骄傲一生的裴寂本来想拒绝,表示自己很强壮,这点儿小伤可以扛过去的,但一听是静娴亲自炼的,立马就收下了。
“好,你是个好小子!”
裴寂骄傲一笑,忍着痛自信满满地说道:“虽然你不是我的亲骨肉,但你阿娘迟早有一天会是爷的女人,等回了南楚,你就是我裴寂的儿子,有老子在,整个南楚,随你横行!”
墨宝:“……”
他是做错了什么,竟然让这个该死的鸡太子说出这样自信满满的话?
说完之后,裴寂就被自己的两个护卫拖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墨宝一张小脸儿黑漆漆的,虽然很想冲上去将那瓶伤药抢回来,但阿娘说,送出去的东西是不可以被收回来的。
除非对方不要来。
回到房间里,两个护卫跪在地上,拖着他们太子爷尊贵的足,用墨宝赠送的伤药细细地涂抹在伤口上。
也不知是哪个没眼力见儿的护卫手里也没个轻重的,惹得那裴寂抽了口冷气,一脚踹在他胸口,给人踹飞出去了。
“嘶!你要疼死本太子吗?”
然而这一脚踢出去却让裴寂更疼了。
护卫连滚带爬的过来,动作轻柔地上药。
然而这药涂抹上去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清凉,反而感觉足底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似的,让他浑身都开始冒汗。
“这小子不会是整我的吧?”裴寂开始怀疑了起来。
然后问:“你们觉得,那小侯爷如何?”
“给本太子当儿子怎么样?”
护卫甲连忙狗腿地说:“能得爷的青睐,是那小子的福气!”
“小子?”
裴寂危险的眯了眯眼睛,那可是他未来的儿子,什么小子不小子的。
护卫连忙改口:“小侯爷,是永安侯小侯爷!”
“你们说,那小子是不是觉得我比西圣太子厉害,故而才送了我这伤药?”
还是他阿娘炼的,裴寂认为,这一定是那孩子给他的眸中暗示。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该说不说,他们的太子爷好像有些自信过头了,却又好像觉得自家殿下就该这么自信。
毕竟这世上能够配得上太子爷的女人,简直屈指可数。
“殿下英明,那孩子定是被殿下您今日的英勇神姿所折服,比起那病怏怏的西圣太子,您自然是人中龙凤!”
“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孩子,尤其是男孩子,都渴望能有个强大厉害的父亲庇佑自己。”
听两个护卫这一左一右地说着,裴寂的自信心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状态。
也顾不得脚底板的疼痛了,脸上扬起那极度自信的笑容来。
“不过说起来,那孩子的确非同寻常。”裴寂眯起双眼,心里已经有了考量。
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说:“若是将这孩子带回南楚,加以训练操控,来日必定会成为一方绝杀之器!”
护卫对视一眼:“殿下英明,殿下威武!”
南楚皇室有一秘法,能将人培养成没有感情没有痛觉的杀戮机器,便是先前出现在小县城的药人也不过如此。
只是这种法子,向来需要南楚皇室血脉的献祭。
这么多年来,南楚皇帝后宫三千,子嗣却格外单薄凋零,便是在那些妃嫔们尚未生产之时,便将胎儿从产妇体中强行娩出。
再将那已经有了七八个月大的胎儿放入祭台中。
而被献祭的,大多都是还未出生的公主,若是怀了皇子,自可免过这个劫难。
南楚的推演之法,便能在产妇还未生产时,便能得知腹中男女。
因此皇室献祭,从未失手过。
裴寂之所以那么固执地想要得到苏娴,便是因为她就是那献祭的关键所在。
“所以,裴寂想带我回南楚,是想要把我给献祭了?”
公主府内,那面相姣好的男宠衣着暴露地给澜华公主揉肩捏腿喂果子。
那风情万种的长公主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上,神情好不惬意享受。
“那倒不至于,本宫能替你查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小娴娴,你就不好生感谢本宫这一番心意吗?”
一袭红衣松松垮垮,尽显风流妩媚,眼波流转间,涂抹着鲜红蔻丹的指甲轻轻抬起静娴的下巴。
静娴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给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