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最先瘫软的是静娴,而非陆沉渊了。
暴风雨骤然来临,这是开春后的第一场雨。
丝丝缕缕的凉意钻进屋子里,凤凰藤自他体内钻出来,手腕的伤口在缓慢愈合着。
虽然比不上静娴的愈合速度,不过能够愈合就证明静娴心中的猜想是对的。m
“阿娴,你是对的,你成功了。”陆沉渊一手扶着她的腰圈在怀里,随后抬起那还在愈合伤疤的手给她看。
男人还在微微喘气,脸上的寒霜也在慢慢退去。
“嗯。”
失了不少精血,她已经有些提不上力了,浑身瘫软得不成样子。
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声哗啦。
陆沉渊抱着她放在床上,端了温水进来细细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陆沉渊很是愧疚自责,他心疼地亲了亲静娴的额头,大掌抚摸着她的脸。
说:“阿娴,辛苦了。”
静娴实在是累坏了,比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还要累,她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想抬一下。
“殿下,殿下!”
他正宽衣躺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似乎是沈昭昭。
“何事?”
他看了眼床上已经沉沉睡去的阿娴,语气冷了下来,就连眸子里也染上了几分杀意。
沈昭昭衣着单薄,浑身是伤地站在门外,身上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头发凌乱的贴在脸颊上,看上去好不可怜。
她冷的直打哆嗦,颤抖着唇说:“殿下,昭昭的房间被几位姐姐占了,已经没有可睡之地,能否请殿下仁慈,容昭昭一晚?”
她倒是个会装可怜的,望着屋子里男人的身形,眼里尽是痴迷。
房门终于被打开,惊雷落下的瞬间,刺眼的亮光落在大地上,顷刻间照亮了他的脸。
他发丝松散,衣衫更是慵懒地披在他身上,如冰雪一样清冷的姿态,如妖孽一般俊美的容颜,瞬间就吸引了沈昭昭的目光。
她呆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竟忘了该说什么好。
“太子府统共有七十二间房屋,你若实在找不到可睡之处,便去马厩寻个地儿。”
沈昭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殿下,马厩岂能住人?”
“本殿当年住过,你既入了这太子府,何故不能住?国师送你来伺候本殿,你便是这般伺候的?”
森冷的威严自他身上散发出来,也不知道沈昭昭是被冻的,还是被他周身气度给吓的,身子竟然在不可抑制的颤抖战栗。
“殿下,我……”
她抬起脚企图往书房里跨,寻找那温暖的源泉,陆沉渊不躲不让,只是站在那处,眼神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流丹。”
一声轻唤,黑影降落,冰冷的刀刃冷冷地贴在她娇嫩的脖颈上。
血丝顺着脖颈往下流,沈昭昭浑身一颤,眼神恐惧地看着陆沉渊。
“带她下去。”
陆沉渊转身关了房门,瞧见床上的人正睡得安稳,也就松了口气。
若是吵到了阿娴睡觉,他是不介意杀了她的。
“沈姑娘,既然没有地方住,那就委屈姑娘和在下同住了。”
他说:“在下可不介意和姑娘同处一室,毕竟怎么说你也是个美人儿。”
叶流丹望着她脖子上的血痕,收了剑,目光戏谑。
“沈姑娘,请吧!”
沈昭昭咬紧了唇,跟在叶流丹身后,小心翼翼地说:“我是女子,与男子共处一室,不好吧?”
叶流丹诧异地回头,问:“可沈姑娘刚才难道不是想和殿下共处一室?我是男人,殿下就不是男人了?”
“还是说沈姑娘想去马厩睡?”
沈昭昭一张小脸儿一阵青一阵白的。
到了屋子里,沈昭昭一身湿漉漉的,他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木柜,没了。
沈昭昭朝着床走过去,叶流丹直接挡在她面前,挑眉说:“沈姑娘这是想和在下同床共枕?”
然后从木柜里拿出两床被子扔在地上,说:“为了避嫌,委屈姑娘睡地上了。”
她不是想要装可怜去殿下屋子睡吗?
现在和他一个下人睡也是睡,他倒想要看看,这位娇小姐能不能够忍受。
沈昭昭双拳紧握,忍着心底的愤怒说:“叶护卫,我好歹是女子,你怎能让我睡在地上?”
“以后我会是殿下的女人,你就不怕……”
“怕什么?怕让外人晓得沈姑娘跟在下一起睡过了?”轻佻的语气瞬间让沈昭昭涨红了脸。
叶流丹直接和衣躺在床上,说:“姑娘能睡就睡,不能睡就去马厩吧,那里虽然都是公马,但畜生就是畜生,必然不会对沈姑娘做什么,毕竟它们也瞧不上姑娘这等货色!”
“你!”
沈昭昭气疯了,原本还想要发作,却听见床上的男人已经传来了微微的鼾声。
她咬了咬牙,只得将被褥在地上铺开睡了下去。
即便是个孤女,可好歹也是在国师府长大的,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等屈辱,竟然要和一个护卫睡在同一间房,且是睡在地下的。
师父让她勾引陆沉渊,可她却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去勾引?
虽说是开了春,可夜里还是寒冷,尤其是这等暴雨天,偏生叶流丹晚上睡觉还不喜欢关窗,呼呼的冷风夹杂着冰冷的雨丝飘进来,简直要把沈昭昭给冷疯了。
这雨下了一整夜,叶流丹蹲在她面前,用力拍了拍她的脸蛋儿,直到将她的脸拍得发红。
“沈姑娘,你若再不醒来,可就别怪在下对你唐突了。”
沈昭昭冻了一晚上,加之被人给打了,夜里竟然发起了烧,原本是想要去陆沉渊面前卖弄一番可怜的。
不成想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她一睁开眼,就连看叶流丹的手正向她的脖子掐去,沈昭昭瞬间你吓得从地上弹跳起来,并失声尖叫。
“你要做什么!”
叶流丹站起身,双手抱胸,嘲讽的看向她:“沈姑娘昨夜睡得可好?若在下没听错的话,沈姑娘可是在梦中口口声声喊着阿邕?”
“请问这阿邕可是姑娘的梦中情郎?”
沈昭昭原本烧红的脸色迅速白了下去,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喊出师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