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乡女,也妄图攀上高枝做凤凰,真是痴人说梦。
就算是褚家二姑娘又如何,到底不过是个商贾之女,怎堪作为王妃良配?
昆京的繁华最是容易蛊惑人心的,褚建仁总是喜欢带着墨宝四处浪,什么花楼巷子,梨园戏馆,但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他统统都去了。
今日在梨园听戏,一旁还坐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儿。
“哟,小公子全程黑着个脸儿,可是今日的戏不好听?”
墨宝坐在木椅上,端端正正,一动不动,面前放着的糕点也是半点儿未动。
他撇了一眼那美人儿,面无表情地说:“天冷,小心着凉。”
美人儿面色尴尬,连忙拉上自己的衣裳,遮挡那诱人的春光。
褚建仁摇头晃脑地听戏,笑着说:“我这小外甥脾气不好,你多担待些就好。”
“无妨无妨,小孩子嘛,有点儿脾性也好,就是这不爱笑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听说他阿娘……”
“我阿娘如何?”墨宝忽然盯着那美人儿,漆黑稚嫩的眼眸里透着摄人的凉意。
美人儿知道是说错了话,连忙打了一下嘴巴。
“是我的错,不该议论小公子的娘亲。”
墨宝从椅子上跳下来,冷酷地说:“三舅舅,你这看人的目光不行,我要出恭。”
“小公子,可需引路?”
墨宝厌恶地拧眉:“不必!”
他轻车熟路地在梨园走着,褚建仁时常带他来这里听戏,也不知道有甚好听的,咿咿呀呀,他一个字也没听懂。
忽然面前多了双长靴,墨宝往右,他也往右,墨宝抬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
褚建仁听得入神,一旁的美人儿时不时说些开心的话,忽然意识到好像少了些什么。
美人儿面色一变,推了推褚建仁:“三公子,小公子好像还没回来!”
褚建仁手中的糕点赫然掉落在地上,惊声问道:“他离开多久了?”
美人儿被他吓到了,颤颤巍巍地说:“约莫……一个时辰了!”
“糟了!”
褚建仁一把甩开了美人,跌跌撞撞地在梨园乱撞。
“三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路过的小厮一脸的茫然,不是听戏听得正好么,怎么慌慌张张的?
“可曾见过我那小外甥?”
褚建仁心中顿感不妙,那孩子向来乖巧,不会乱跑,去了什么地方也会很快回来,更不会随意听了外人的话就跑了。
但他忘了昆京是个虎狼窝,处处都有人盯着静娴,要是那孩子遭遇什么不测……
褚建仁根本不敢想!
“小公子不是和您在一起么?”小厮往他位置看了一眼,发现那里早就没有了墨宝的身影,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三公子莫急,奴这就去通知班主!”
褚家的小公子要是在他们的梨园里出了事儿,那褚家大公子还不得弄死他们啊!
梨园接下来的戏全都取消了,他们将梨园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墨宝的踪迹,更没有人看到。
“这可如何是好,那孩子那么小,要是被人拐走了……”
“不可能!”
褚建仁脸色铁青:“墨宝很聪明,别人根本拐不走!”
而且这里是天子脚下,没人敢把爪子伸到天子面前。
班主哭丧着一张脸说:“可我们排查了梨园今日所有进出的人,都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褚建仁不能等了,他火急火燎地赶回老宅,但初建怀不在,静娴也不在。
她好像去了药王阁,昆京的药王阁比起小县城里的,材料要更加齐全,她要去认证身份,只有通过昆京药王阁的身份认证,以后才可以在昆京畅通无阻。
但想要认证,就需得经过炼药师考核。
这种程度的考核对于静娴来说,应该是没什么难度的。
“今天一起考核的,还有另外一位炼药师,据说那位炼药师是和国师大人师出同门的弟子,国师大人也算得上是他的师叔祖呢。”
和萧正邕师出同门?
“我以前收过很多弟子吗?”静娴压低了嗓音,一脸茫然地问江冷鹤。
江冷鹤慵懒地坐在木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玉骨扇,殷红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阿娴,你离我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吗?太远了,我听不见。”
静娴脸色一冷,江冷鹤立马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能够让他江冷鹤这么没面子的,也就很只有琅嬅了。
“弟子只有萧正邕,但你当初不是喜欢到处从外面捡孩子回来,就是掳那些漂亮的男人回来,鬼知道这又是你养的哪一个男人。”
江冷鹤一边说,一边翻着白眼,满脸的幽怨和不满。
他扔下所有的生意跑来陪她考核,没想到这女人的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江冷鹤心里苦啊。
现在昆京人人都知道褚二姑娘能够炼制九转丹,一枚九转丹价值千金,登门拜访求买药的贵人们的每日都有。
但初建怀一一回绝了,一个不见。
今儿静娴来考核,也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药王阁是萧正邕一手建立起来的,用的还是琅嬅老祖的名义,这天底下所有的炼药师都以进入药王阁为目标,若是得了认证,往后不论走到哪里,都能获得药王阁的支撑。仟千仦哾
且药王阁里珍藏了不少琅嬅老祖以前的亲笔,若能有机会一观,亦或是得国师大人亲自提点,那他们的炼药术一定能更上一层楼的。
“大人,到了。”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静娴与其四目相对。
一身灰色长衫,腰间别着一把古朴的短剑,年轻俊秀的面庞,静娴眯了眯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是你?”
那青年呼吸一滞,惊诧出声。
“你认得我?”
静娴可不记得有这号人物,一旁的江冷鹤冷笑:“看来你又在外面惹桃花了,连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了。”
那人笑了笑,说:“叶家村,森蚺,在下还要多谢姑娘那日出手相助呢。”
他这么一说,静娴就想起来了,那森蚺的皮毕竟还在阿渊的身上揣着,只是她这人从来记不住长相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