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那孩子的手里发现了墨宝身上氅衣上的一撮狼毛。
而那赤狼王的狼毛,只有静娴家才有。
静娴迅速躲开,那女人又发了疯似地冲过去,她拧着眉扯过院子里的绳子迅速缠在她身上。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偿命!你这害死的妖女,我要杀了你!”
那女人神情癫狂地嘶吼着。
而她的丈夫则是拿着麻绳愤怒地看着静娴,眼眶发红,身子在极力隐忍着颤抖。
“都还愣着做什么呀,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吗?冲上去将她困起来!”
乡汉们大喊着,一群人迅速围了过去,大黄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挡在静娴面前,露出一口森森獠牙不停低吼着。
“你们若是有胆儿,便上来试试!”m.qqxsnew
静娴拿起墙头削尖了的竹棍,眼神锐利,身上杀气凌然,一时间将那些人唬住不敢动。
“她就一个人,叶雄现在出不来,大家不要怕,我不信她还能杀了我们所有人不成!”
人群中的女人们也跟着大喊,更有人用悲愤交加的声音怒吼道:“她就是个妖女,昨儿一晚上老李家的孩子就死了。”
“可怜那孩子才七岁呀,就连荷花杏花两姐妹的尸体也没放过,竟被掏了心!天杀的妖女,怎么这么狠毒呀!”
毁尸掏心?
“杀了她,杀了她!”
大家的情绪已经抵达巅峰,汉子们不再犹豫,直接拿着麻绳冲上去。
静娴眉间骤冷,手中竹竿迅速打在他们身上,却都统统避开了要害处。
大黄也跟着上前帮忙。
屋子里,墨宝害怕地抓紧了陆沉渊的衣襟,咬着牙说:“我阿娘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他们要我阿娘去死!”
害怕之余,孩子的眼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陆沉渊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柔声道:“莫怕,你阿娘本事大,他们还伤害不了她,他们只是太过于无知罢了。”
愚蠢的无知最为害人。
几十个乡汉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但大家也依旧没有要放过静娴的意思,一个个神情愤怒,近乎发狂。
两天时间,村子里就死了三个人,这次死的还是个孩子。
大家都很害怕,害怕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家的孩子,所以他们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静娴去死。
“都看见了吗?她就是妖女,真正的静娴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哪里会什么功夫,她不是静娴,她是妖魔!”
“说不定真正的静娴也被她给吃了!”
所有人群情激愤,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她给活剥生吞了似的。
“高人来了,高人来了!”
哄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去,在一群村妇的簇拥下,咦灰色道袍的精瘦老头留着发白的长胡须,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只是还未走进来,那老道就脸色大变。
“此处黑云聚顶,乃大凶之兆,邪魔擅蛊人心,只怕这里的脏东西,不止一个!”
那老道未曾看静娴一眼,口中便念念有词,忽然指着陆沉渊所在的屋子里,大喊道:“那屋子里还藏了更厉害的脏东西!”
静娴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她原本只当这老道是受人指使前来栽赃陷害罢了,不曾想竟是冲着陆沉渊去的。
他知道那屋子里有人,那么这老道的目的就不单纯了。
“什么?!那屋子里还有人?”
“怎么可能,她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难道……”
村民们的神情开始变得震惊诡异了起来,老道手中的罗盘指针开始疯狂的转着,忽然砰的一声在他手中爆炸,老道一声惊叫。
“若是今日这邪魔不除,整个村子只怕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老道的声音十分尖厉刺耳。
静娴抿唇,她一向将阿渊藏得紧,不曾让任何人知晓他的存在,张先生更是百般隐藏,故而知晓他存在的人只有她和墨宝以及张先生三人。
那么……
静娴想到了昨晚上的人,难道这个老道也是从昆京来的?
昆京……
阿渊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接二连三让昆京的人不远万里前来刺杀,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这是相处这么久以来,静娴第一次开始怀疑陆沉渊的身份。
光是凭他身上那破天的富贵,她就应该想到阿渊的身份不是她想的那般。
“道长,这妖女实在是太厉害了,咱们实在不是她的对手,若是那屋子里还有更厉害的,只怕咱们更无能为力了。”
村民们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光是叶静娴就已经够让他们吃一壶的了。
那老道沉吟片刻,像是在思索,忽然道:“村中可有煤油烈酒?”
老道话一出,村民们立马就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激动地说:“不愧是高人,她既然不肯出来,那咱们就烧了这里,将他们烧死在这里!”
她就安静地站在院子里,神情淡漠如水,仿佛即将要被烧死的人不是她,甚至在她脸上都看不到丝毫恐慌。
村民们开始四处收集煤油和烈酒,以及无数干柴,将整个宅子都用干柴围住,再泼上煤油和烈酒。
大黄低声呜咽着,蹭着静娴的腿。
静娴顺手摸了摸它的狗头:“怕了?”
大黄似能听懂人话。
“怕的话现在就跑出去,你是一条狗,他们不会为难一条狗。”
但大黄就蹲在她身旁一动不动,眼神坚毅地看着她。
看吧,这年头,人心竟然比不上一条狗。
“好狗,你放心,死不了的。”
她在等。
宅子两处门都被村民们守住了,静娴是逃不出去的,一声令下,他们手中的火把毫不留情地点燃了干柴。
刹那间,火舌迅速蹿起,将整个宅子都包裹其中。
炽热的火蛇无情的舔舐着墙体,她看见了村民们眼中的快意和激动。
她甚至看到了张大娘眼睛里的仇恨和痛快。
而远在叶家院子里被困住的叶雄,瞧见宅子那处传来的滚滚浓烟,便赤红了一双眼睛。
“阿娴!”
汉子喉间发出一阵悲鸣,忽然发了疯似地往外冲,那些乡汉们大惊:“快拦住他!”
悲愤状态下的叶雄忽然杀意暴涨,怒喝道:“谁敢拦我,我便杀了谁!”
乡汉们怕了,叶雄是上过战场砍过人的,要真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