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舍得给老三媳妇儿一些钱,却舍不得给自家婆娘和女儿,叶雄,你到底有没有心!”
徐氏什么都知道。
他一回来又是看静娴又是给老三媳妇儿买鸡吃,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这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却感觉像别人的。
他对谁都好,唯独对她不好。
叶雄沉默着,半晌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叹了口气说:“这是我从江南给你带的,前些天一直没机会给你,你瞧瞧吧。”
徐氏果真就停了苦恼,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串美丽的东珠,中间施以玛瑙作为吊坠,华贵异常,十分耀眼!
叶雄回来,是给她拿了好些钱和绸缎的,但徐氏是个不知足的,总想要得到更多。
“既然喜欢,就莫要闹腾,睡吧!”
徐氏带着那珠子在镜子前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的安静了下来。
何氏原本还想瞧瞧他们两口子能不能打起来呢,没想到这会儿就安静了下来,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无趣。
如今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到了十月中旬,人们几乎都穿上了袄子。
那狼皮也晒干了,静娴又洗去了杂毛,用买来的料子一针一线将狼皮缝制上去,一件暖和的氅衣便做成了。
墨宝依在陆尘缘的怀里沉沉睡着,灯光照射在孩子肉嘟嘟的脸上,比起从前,他现在看上去要结实健康许多。
“阿娴,夜深了,明日再缝制吧。”
她坐在灯光下,昏黄温暖的光包裹着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映出一片漆黑。
“你身体里的热毒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每年冬天,你都会如坠冰窖般难熬,这赤狼王的皮最是保暖,早些缝制出来,你也少受点儿罪。”
且这狼皮巨大,还可以给墨宝制一身。
孩子窝在他怀里,外头的月华洒了一地在屋子里,显得温馨而眉毛,像极了真正的一家三口。
他忽然觉得,若是此生就如此这般安宁,似乎也算得上是人生一大幸事。
可惜他已经扰乱了惊险的安宁日子,往后的路注定是不好走的。
“好了!”惊险站了起来,抖了抖做好的氅衣。
咧嘴笑着说:“阿渊,你过来试试!”
“好。”
他动作轻柔的将孩子放下,又掖了掖被角被角,似真的如他亲生孩子般细致入微。
静娴踮起脚尖,双手绕过他的脖颈,那氅衣顺垂柔和,宽大的毛领正好遮住了他的脖颈,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衬托的越发贵气逼人了。
“我家阿渊真好看!”他本就有一头柔顺如瀑布般的长发,一缕垂至胸前,头上戴着静娴送他的簪子。
“阿娴,你对每个男子都这般吗?”
陆沉渊忽然问,这氅衣将他身形衬的颀长挺拔,修饰了些许清瘦。
“若其他男子都如你这般合我心意,我倒是不嫌麻烦。”
他就知道静娴的嘴里没什么好话。
陆沉渊叹了口气,罢了,明知道她只是说说而已的,往后不再去问便可。
第二日静娴就给墨宝穿上了给他缝制的衣裳,毛领很是暖和,墨宝穿上高兴的跑到陆沉渊面前,问:“爹爹,可好看?”
他蹲下来,宽大的手掌抚着孩子红彤彤的脸:“如你娘一般好看!”
乡下冷得早,说话时已经有些冷气了。
她早早将孩子送去了学堂,褚建仁更是起了个早,昨儿睡在木屋子里,让他浑身都不得劲,好歹是褚家二公子,何时住过这么差的地方。
“褚二公子,这是我娘熬的小粥,您喝点儿吧。”叶灵筠见他起了,便主动端了一碗小粥过来。
娘说过,这褚二是个世家公子,想来他这几日也不会离开这里,若是能将他伺候好了,叶家自是少不了好处的。
褚建仁伸了个懒腰,懒懒的撇了叶灵筠一眼,她今日穿了身新衣裳,还是张若风带她去买的,一身粉色罗裙,头上戴着珠花,倒也是给她添了几分颜色。
乡下的深秋早晨都是带着些寒气的,她这般含羞带怯的模样倒像是池塘里含苞待放的荷花儿。
叶灵筠笑容甜美的朝他走来,褚建仁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似笑非笑的说:“叶姑娘这一大早便穿得这般好看,簪花抹粉的,莫不是想要勾引本公子?”
“褚二公子你在说什么?”叶灵筠脸色僵住,像是被人羞辱了般。.qqxsΠéw
褚建仁松开她的手,撇撇嘴:“不过开个玩笑罢了,想来你是要做状元郎贵妾的,自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商贾出身的。”
“不过……”褚建仁贱兮兮的笑着,打量着叶灵筠的姿色,说:“叶姑娘生的这般貌美,要是做妾真是可惜了,不如你跟了我,我保你个正妻的位置如何?”
正妻?
正妻这两个字如今在叶灵筠眼里就是一根刺。
若能为妻,谁又愿意去当一个卑贱的妾?
瞧着叶灵筠眼里闪过的一丝犹豫,褚建仁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鄙夷和讽刺。
叶灵筠怔怔的看着褚建仁离开的背影。
正妻和妾……
这的确让她很难以抉择。
听说那褚家先前也是从昆京来的,家大业大,就算是嫁给褚建仁做正妻,也不吃亏的吧?
“灵筠,饭还没吃,你要去做什么?”
徐氏看她背上竹篓急匆匆出门的样子,大喊着问道。
“娘,我去采药!”
对,叶静娴说过,今天要带褚建仁去采药,他一个县城里的大少爷,何时进过山,连草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不管怎么说,那褚二公子对自己是有意思的,那她就不能放弃,总得要做两手打算。
山里已经有很多人去了,再过几天上头就要来人收药,各家各户自然得抓紧了采药。
“褚二公子,褚二公子!”
叶灵筠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一身粉裙在一众乡女中显得格外娇俏漂亮。
静娴诧异扬眉:“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褚建仁耸了耸肩,说:“我不过是同她开了个玩笑,她便自己跟上来了。”
“什么玩笑?”
“让她放弃状元郎,同我做正妻。”
静娴:“……”
“你胃口真独特。”
“师父,你别误会啊,我不喜欢那款的,我喜欢你这种的!”
褚建仁委屈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