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那个人怎么消失了!”
少女尖叫一声。
抱得更紧了。
面色惨淡。
对于鬼物她一直都带着一种畏惧的情绪。
这一点从未有任何改变。
只是姬轩明白。
那不应该是鬼物。
因为姬轩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任何不同寻常的阴气。
但那又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起码不仅仅是自己,就连雪儿都能看见,在方才的确是有什么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总不可能两个人都中了幻术吧?
心中念想不断地交织在一起。
却又得不出一点结论。
“放心。
若真的是鬼物的话。
我定叫它有来无回。”
姬轩拍了拍少女肩膀,而少女只是颤抖着,面色仍旧未曾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姬轩最终还是迅速将大门给关上,并且在自己身上下了好几道防止邪祟近身的禁制。
同时又沿路布置了一些简单的阵法,关键并非是真的要阻止鬼物出现,仅仅是为了让少女能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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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后。
少女有些心不在焉地躺在床上。
没过多久就自顾自地睡着了。
但姬轩却久久未能入眠。
他把方才收起来的一堆镜子碎片取出来。
每一块镜子碎片看上去都非常普通,虽然原本的镜子上刻着聚灵的阵法,但现在镜子被他打碎了,上边的阵法也早就没有了作用。
在失去了特定的灵气掩护之后。
这面镜子也终于开始显露出一些方才无法辨认的线索。
「那种情绪的源头就来自于这面镜子。
虽然这面镜子本身只是凡物。
但这也只能证明了那情绪的源头并非是镜子本身,而是当初在附身在镜子上的‘某样东西’。」
姬轩从这些碎裂的片段中取出一块芝麻粒大小的琉璃碎片。
放在鼻息之间轻轻闻嗅。
片刻后,他总算是显露出笑容。
一切如他所料,镜子上存在‘妖族的气息’。
但那种妖族的气息却有些特殊。
因为若是按照他对于此类阴气的理解来判断,这个妖族应当已经死了。
但是……开什么玩笑?
已经死了的妖族。
是如何产生那种情绪的?
越是思考,姬轩就觉得这件事情越是扑朔迷离。
花魁的突兀死亡。
其闺房里失踪的镜子。
无法被自己感知到的所谓邪祟鬼物。
以及现在的……有极大可能是此次事件真凶的,某个已经死去了的妖族。
那并非是转化为鬼族的气息。
而是真正的,死掉的某个生灵的气息。
思虑再三后。
姬轩从储物戒里取出了青铜古灯。
灯芯上幽蓝色的火焰跳动,浮现出一个老人的身影。
“师尊。”
他朝着那个老人恭敬地行礼。
那个老人似乎是刚刚睡醒一般摇了摇头。
身上的衣衫还有些凌乱。
见到姬轩之后,有些不耐烦地嚷嚷着。
“这不是姬轩嘛。
有什么事情吗?
这么大晚上的来找我,那个老不死的呢?”
“洞虚师尊已经睡下了。”
“好啊你小子。
等着,等你回来以后看老子怎么抽死你!”
这道影子骂骂咧咧地盘膝坐下。
“说吧,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
“当初师尊曾经和我说过。
您见到过一些会动的尸体。
它们虽然已经死了,但却与常人无异。
这些尸体已经不存在魂魄,只是一些会动的肉块。”
“唔。
老子的确是说过那些。
怎么,你碰上了那种事情?”姬轩点了点头。
随后将监天司分析出来的结论告诉了老人。
沉默良久之后。
淡淡地说道。
“有一种方法,的确可以做到你说的那种情况。
不过……
你刚才又说在镜子上有死去多年的妖族气息。
关于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更加注意一下。
小子。
灵王朝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若是实在无力回天,那就回来。
过去我们也曾经和你说过。
洞虚山不会消亡。
哪怕天崩地裂。”
老人本以为自己可以获得肯定的答复。
只是却见此时的姬轩闭着眼睛。
摇了摇头。
“呵呵。
怎么了,出去一趟之后,你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不成?
洞虚那老不死的前段时间和我说过,说你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但老子可不信,这才过去半年的时间,你这小子又能有什么变化?”
“师尊,人是会变的。”
“哦?”
听见姬轩这么说的时候。
老人眉目之中顿时就迸发出一缕精芒。
似乎对于姬轩现在说的话有些惊诧。
姬轩继续道。
“弟子知道。
洞虚山超然物外。
哪怕是再大的危险,都无法撼动洞虚山的存在。
而且弟子已经成为了鬼师,于天地间已经是不死不灭的存在,斩断了过往的因果。
按道理。
弟子和灵王朝应该不会有任何的瓜葛了。
但是此前弟子在离开洞虚山的时候,师尊们向我提了一个问题,便是这个问题,让弟子察觉到了自己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完全地和这里失去了因缘。”
“……小子。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给你留下的问题是什么吗?”
“去看看生灵为什么活着。
去观察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有尽忠职守的人。
也有做出了职责之外的事情的人。
师尊说过,在他们的身上,弟子可以明白生灵活下去的理由,然后让弟子问自己一个问题。”
“那么,这个问题你得到答案了吗?”
“嗯。
弟子已经找到答案,并且在努力地想要完成它了。”
“神韵境……
原来如此。
怪不得,原来你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
老人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显然对姬轩的回答很满意。
“好了。
老子要继续去睡觉了。
记得回头让洞虚那老不死的快点回来,不久前另一个人也沉睡了,若是他再不回来的话,老子可撑不了多久。”
“师尊,弟子还有一个问题。”
“说。”
“这世上可有鬼师招不来的魂魄?”
老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随后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姬轩。
沉默许久之后,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有。”
“不知是——”
“自己想去!”
烛光散去。
姬轩被无由地骂了个狗血淋头。
有些茫然地愣在原地。
……
竖日。
姬向阳从监天司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他带来了昨天晚上加班加点调查出来的结果。
翠云轩的花魁青雨兮,乃是死于申时,死因为中了某种极为阴毒的咒术。
这种咒术会在施术者不在周围的情况下,操纵尸体进行一些简单的移动。
同时也会让尸体迅速瓦解。
虽然留下来咒术的痕迹。
但却并没有找到它的源头。
因为申时距离戌时实在是有些久了,翠云轩人流量又大,调查的力度和工作量又多了好些。
当姬轩见到姬向阳的时候。
这位逍遥王正在正堂里来回踱步,面色尽是愁容。
见到姬轩出现,当即招呼着他。
“轩儿,听说你昨天夜里与公孙家里的那个孩子在翠云轩?
咳咳。
你可知道当时发生了一些什么?”
“父王应该全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那些事情。
与监天司调查出来的并无任何不同,甚至可能更少一些。”
姬轩观察自己父王的面色。
发现对方虽然面露愁容,但在提及昨天夜里那件案子的时候,面色多少有些怪异。
当即问道。
“可是花魁的案子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关于那件案子的确是有了些线索。
不过现在本王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案子。
而是其他的……
呃。
轩儿,你昨天可见到过一个小胖子。
穿得人模狗样。
身边还带着一只大黑狗?”
“大概……是见过吧?”
姬轩一愣。
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的父王会问这种问题。
那个小胖子贼得很。
昨天夜里被逮着以后,就火速押往了监天司。
他只知道这些。
可接下来姬向阳说的话,倒是让姬轩有些瞠目结舌了。
“那小胖子本应该被逐出燕宁。
可昨天晚上他、他居然掏出了好多的钱。
直接当场给自己买了个燕宁住户的证明。
这哪儿行啊。
本王肯定是不同意啊,奈何,奈何……”
见到自己的父王面露纠结之色。
姬轩轻咳一声。
“奈何他给得太多了?”
“嗯……”
“你拿了多少?”
“本王可不是那种贪赃枉法之辈。
轩儿你可不要乱说。
既然做了燕宁的司幽,自然是要恪守本分。
本王哪里容得下眼睛里进沙子!”
“所以?”
“五十枚储物戒,每一枚都装满了!”
随后姬轩眼睁睁地看着姬向阳从怀里取出来三枚储物戒。
心痛地捶胸顿足。
“这帮贪官污吏,居然当着本王的面开始哄抢起来。
还好本王离得近。
这才护住了三枚。”
对于这些。
姬轩仿佛早就料到一般,麻木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父王并不是真正的清正廉洁。
在成为司幽之前,姬向阳就是一个非常抠门的人。
一生当中,姬向阳倾尽所有的场景只有一次。
除此之外,逍遥王一直过着节俭的生活。
他穷怕了。
这么一个人突然给他做了大官,首先想到的就不是扶持社稷,而是让自己不再挨饿。
“那小胖子现在在哪儿?”
“翠云轩啊。”
“他去翠云轩?”
“人家是里边一个花魁的入幕之宾,平日里都吃在那儿睡在那儿呢。”
原来是一个吃软饭的。
姬轩心中了然。
不过出了那种事情。
这小胖子居然还敢出现在那里,倒是有些心大了。
姬轩潜意识里觉得这小胖子不是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而且这小胖子邪乎得很,若非必要的话,他可不想与之有任何的渊源。
至于此前的那些事情。
就权当是过去了吧。
“怎么,你觉得这小胖子是凶手?”
“我觉得他不会是凶手。
别问那么多了。
父王,你还是说说看,昨天晚上又出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嘿嘿。”
姬向阳压低了声音。
凑到姬轩面前,小声说道。
“我们在青雨兮的被子下面,发现了一张信笺。
里面写了一首艳诗。”
“哦?”
“所以我们推断,这是因爱生恨的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