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景公主,锡城古国的公主,现任锡城的女王。”至少,她很快就能成为女王了。“我不知道你说的谣言是什么,你只需要担心如何管理雨师城,鬼子母是我要担心的事情。仪景公主将会感谢你在这里所做的一切。”不知为什么,紫苏重重地哼了一声。
“她是个好选择,”夜娇靡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雨师城人会接受她的,甚至那些山中的反叛者也会接受她。”
夜娇靡的话让令公鬼感到高兴,她对于政治力量的判断非常敏锐,大约像任何雨师城人一样敏锐。
这时,夜娇靡深吸了一口气,让真龙发出的杂音停了一下:“至于鬼子母……有谣言说她们到这里来是要护送您去白塔。”
“我说过了,鬼子母的事由我负责。”令公鬼并不是不信任夜娇靡。他会放心地把雨师城交到夜娇靡的手里,直到仪景公主坐上太阳王座,他甚至相信夜娇靡没有任何夺取这个王座的野心。但他也知道,关于他对付鬼子母的计划,知道的人愈少,童艺就愈不可能知道他除了黄金珠宝外还想要更多的东西。
房门刚在夜娇靡的身后关上,紫苏又哼了一声,这一次紫苏不止是单纯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了。“她干脆不要穿什么衣服算了,她迟早会碰壁的。我在她身上根本看不见任何对你有用的幻象,只有一个会让她爱得死心塌地的白衣男子。有些女人就是一点廉耻都没有!”
就在那天下午,紫苏向令公鬼要了钱,雇用了整整一个房间的裁缝。她离开玄都的时候,除了身上的衣服以外,一件衣服都没有带,而这些裁缝们很快就为她赶制出大量的云锦长衫、裤子和长裙,上面用彩色鱼口缎装饰出各种花领。有些衣服的开领非常低,让紫苏的前胸在长衫和抹胸裙间露出不少。
有些裤子,令公鬼完全不知道紫苏该怎样才能穿进去。她现在每天都要练习飞刀。曾经有一次,令公鬼看见鬼千拓和沙木香正在向她示范枪姬众的徒手格斗技巧,那和楼兰男人的格斗技巧有许多明显的不同。
那些枪姬众不喜欢令公鬼观看她们的示范,直到他走了之后,她们才重新开始。大约子恒能知道她们的心思,但令公鬼第一千次确定,他自己绝对无法理解女人,也永远都不会去试图理解。
每天鬼玄元都会来令公鬼的寓所,或是令公鬼去鬼玄元和夜娇靡合用的书房。
令公鬼很高兴看见夜娇靡努力地处理着各种关于谷物贩运、难民安置和战争损害修复的文件————尽管令公鬼努力想让人们将屡教不改刚刚过去的那场战争称作突阕战争,但雨师城人总是称呼它为第二次楼兰战争。
鬼玄元声称他已经决定不去在意那种雨师城人的游戏,那和节义没有任何关系。但每次他看见雨师城女子带着一把剑,或是年轻男女身穿全白的衣服时,他还是不禁要发几句牢骚。
那些反叛者似乎仍然在山区等待着,他们的数量在不断增加,但令公鬼已经不再关心他们了。让令公鬼关心的是突阕楼兰,以及每天还有多少枪矛会向南进入晋城。返回的巡逻兵一直在报告突阕在猨翼之山脉有所活动,但现在还看不出他们要朝哪个方向移动,以及何时开始移动。
鬼玄元也报告了仍然在抛下枪矛、陷入荒季的楼兰数量,以及在屈从者日期结束后仍然拒绝脱下白袍的楼兰数量,甚至还有极少数的厌火族人仍然在赶往北方,加入突阕楼兰之中。
这个迹象让令公鬼感到不安。让令公鬼惊讶的是,沙奇娜一直在在营地之中,甚至曾经出现在雨师城里,直到令公鬼到来的那一天,她才离开。鬼玄元只是不经意地提到了这件事。
“将她抓起来不会更好一些吗?”令公鬼问,“鬼玄元,我知道她自称为智者,但她不可能是智者,我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如果在没有了她之后,突阕变得通情达理,我完全不会惊讶。”
“我怀疑这点。”鬼玄元冷冷地说,他靠墙坐在一只软垫上,抽着铜烟锅,“鬼纳斯和其它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沙奇娜的后背,但她们承认她是智者。如果智者们说沙奇娜是智者,那么她就是。我也见过一些首领,即使我有十潭水,也不会给他们一袋水,但他们还是首领。”
令公鬼叹了口气,开始研究摊开在桌面上的地图。鬼玄元似乎并不需要这些地图,即使不看它们一眼,他也能说出任何一处画在上面的地点和地形。
夜娇靡坐在写字桌另一侧的太师椅里;她将双腿盘在身下,膝盖上放了一堆文稿。她的手里拿着一支狼毫,一个墨汁瓶放在她椅子旁边的小桌上。她不时会瞥鬼玄元一眼,但每次鬼玄元看她时,她都会重新将头埋进报告里。
不知为什么,鬼玄元每次看她的时候都会皱起眉头,而她总是会脸红一下,并倔强地咬咬牙。有时鬼玄元会显露出不赞成的表情,令公鬼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夜娇靡已经在努力地干活了。
“你必须停止将枪矛派往南方了。”令公鬼最后说道。他不喜欢这样————必须让幽瞳看到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军力正在针对他而集中,但他也必须留下足够的力量来防备突阕卷土重来。“我看不出还有其它的办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塞满了各种事务。他要接见那些满脸微笑的贵族们————他们彼此之间显得那么热忱,以至于他确信他们在暗中一定都有彼此戕害的计划。
智者们向他提出各种对付鬼子母的建议————不管是来自白塔的鬼子母,还是来自独狐陈的鬼子母。与鬼纳斯和摩诃丽相比,鬼斯兰完全是一位温柔的好姑娘,鬼营室则往往让令公鬼觉得浑身发冷。
年轻的雨师城人在街头发动暴~乱,反对鬼玄元发布的关于禁止比武的命令,为了平息这场动~乱,鬼玄元让那些年轻人尝到了一些真正当屈从者的滋味————他们被看押着,赤身裸体地坐在太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