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楚气的几乎将牙都要咬碎,她狠狠捏着手里的帕子,恨恨的道:“要不是沈清宜不知廉耻地赖上表哥,这世子妃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
“她自己是个什么名声,那小贱人知道自己没人要,就赖上了我表哥!”
周楚楚好恨。
她看了一眼外头簌簌落下的风雪。
原本今日是未曾下雪的,只是原不知为何,天空又再度飘起了白絮,白絮落在地上便成了雪。
她恨自己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被人一朝一夕抢走,还抢的那个名正言顺。
她倒是希望这场大雪将沈清宜那个小贱人淹没了才好。
可惜,这只是她的奢望罢了。
绿袖听着这些,虽觉得江离已经成亲,自家姑娘就该断了念想,不该再念叨这些有的没的。
可她打心眼里也认同周楚楚说的话。
的确是沈清宜太不知廉耻了。
莫要说什么是圣上赐婚。
若她没有闹出那档子事,崇文帝好端端的给两个名声都不好的人赐婚做什么?
总不能说是明宣帝这个做皇帝的吃饱了没事撑的,脑瓜子出了问题。
的确是沈家姑娘不知廉耻,得亏她有一个做丞相的父亲为她兜底。
皇上看在沈丞相的份上,就给这二人赐了婚。
若换了寻常人家里出了这样不要脸的姑娘,只怕早就一根白绫让其吊死算了。
自家姑娘在人后也算不得什么良善之辈。
可的确比那什么沈家姑娘强多了,至少外头人提起自家小姐,都是赞美的话居多。
周楚楚还是懂得经营自己的名声的。
但是眼下,她却半点大家闺秀的仪态教养都顾不得了,只用最原始的方式,最难听的话语发泄着自己心头的怒火。
“呦,姐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这样大的火气,瞧你将这屋子砸的,妹妹都找不到半点下脚的地儿。”
说话的,是周楚楚的妹妹周雨薇。
周楚楚在一片盛怒中抬起头,狠狠瞪了一眼周雨薇,漂亮纤白的手指着周雨薇骂道:“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周雨薇并不恼,只是以帕掩唇,一双美目江屋里的南极上上下下的扫了一眼,随后便咯咯地笑出了声。仟仟尛哾
她咳嗽两声,微微抚着心口,“姐姐近日你的脾气也太暴躁了些,都吓着妹妹了。”
她们平素在人前装姐妹情深,眼下没了外人在场,自是针尖对麦芒,说话期间暗流涌动,谁也饶不了谁。
周雨薇自小身子弱,二人虽是一母同胞,可周楚楚作为张杰,自小被耳提面命要让着妹妹。
一旦她问凭什么,得到的回答永远是,你身子康健。妹妹身子弱,你该对妹妹好,何况你作为姐姐,让着点妹妹总是应该的。
若周楚楚是个懂事听话的人,也就罢了。
但周楚楚这人向来天生反骨,她非但没有生出什么要爱护幼妹的心思,反倒是处处看周楚楚不顺眼。
只一心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
不过是顾忌着名声,让她不敢这样做罢了。
眼见周雨薇再次在她面前惺惺作态,周楚楚收敛起狰狞的怒容,不过轻嗤一声,用轻蔑的目光扫了周雨薇一眼,“既然吓着了,就赶紧滚。”
“就你这病秧子的模样,我怕我说话声再大一些,咱们府上就该挂白帆了!”
她对这个妹妹,一向是说话刻薄恶毒,毫不留情。
周雨薇听了这话,也不过蹙了蹙眉,眼神微恼,但半晌后,她苍白的面容上便又浮现起了盈盈笑意。
她看着周楚楚,慢慢地笑起来,“我今日出门,听了一桩趣事。”
周楚楚上上下下扫她一眼,眼神里的讥笑藏都藏不住,“你?出门?”
她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这身子破败到九次赏花宴有九次都能缺席,今日居然敢出门?怎么,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急着给自己挑棺材?”
这话未免太过恶毒。
饶是周雨薇一向脾气好,此刻面色也是寒冷了两分。
不过这世上从来就不止周楚楚一个人会拿着尖刀往人心口上扎。
杀人诛心这一招,周楚楚会。
她周雨薇也会。
她淡勾唇角,脸上浮起盈盈笑意,看着楚楚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我听旁人说的绘声绘色,姐姐没瞧见,还真是可惜了。”
他也不管周楚楚回不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着:“姐姐不知道,我出门闲逛的时候,觉得天气冷,本来立刻就要回来的,只是回来的路上觉出几分饿意,便去附近的酒楼用午饭。”
“就在我踏进酒楼的那一刻,我听见酒楼里的人说——”
她没将话说完,而是故意卖了个关子,就那么笑意盈盈地看着周楚楚。
周楚楚被她看得心中又浮现出几分狠意,她几次松开掌心又再度攥紧,才克制住了自己立即上前拧断面前这个小贱人脖子的冲动。
但她仍拿了个杯子朝周雨薇砸了过来,只是却被周雨薇轻轻别过头躲过,周楚楚目光凶狠,“再废话,我就割了你的喉咙!”
但谁也想不到在外头贞静柔婉娴雅温柔的周家大小姐周楚楚,在背地里竟是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