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中州的纷扰喧嚣,出国修养的日子安稳平静。
在医生的调养下,宋敛好了许多,不再常常暗自神伤,多了些笑容,借着阳光,从楚莺身后楼住她,无比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手置放在小腹上,好似已经抚摸到了孩子的轮廓。
楚莺放下手中正在修剪的花枝,手上残留着花香,轻轻放在宋敛面上时让他感到很平静。新
这样平淡普通的日子没让他觉得枯燥,反而很眷恋,想要永远这样下去。
是不是要去孕检了?
楚莺点头,面对面望着宋敛的脸,还是苍白,白得有些让人心悸,可她一亲,唇上就会有颜色了,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很柔软的质地,手放上去,指尖跟着轻陷,是要去了,你要陪我吗?
我不陪你你指望谁陪你?
宋敛低头要亲吻她,楚莺侧过头躲开,手指抵住他的唇,开颜说要陪我,她很想去医院看一看那些宝宝们。
失去了孩子,梁开颜对孩子很是向往,曾经提过要领养一个,却遭到了家里的反对,她一个未婚女孩儿,领养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何况家里正在为她择选结婚人选。
她的事是在国内发生的,这里没多少人知道,梁家隐瞒着,替她找了一位华裔商人。
宋敛见过那人,跟梁开颜算是般配。
有了这么个归宿,他这个做表哥的才好放心。
嫉妒与醋意不由升上面庞,他将下巴抵上去,压着楚莺的额头,这分明是我们的孩子,她倒是上心。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上心吗?
怀孕初期宋敛还跟章嘉玉在一起,中途楚莺又被带走关了起来,才得到一点关怀,赵逐便又出了事。
这段日子里,甚至与更多的是楚莺在照顾宋敛。
宋敛自然羞愧,讨好地蹭了蹭楚莺的脸庞,那我送你去,总可以了?
你想当司机,我还不给你这个机会呢。
楚莺想一条鱼从宋敛怀中溜走,他的笑容中透着被丢下的落寞,眼睫一垂下,就让楚莺不忍心了,她折返回去,拍了拍宋敛的脸,好了,你想去那就带你去,再怎么样你都是孩子的爸爸。
他将楚莺抱进怀中,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很是珍惜。
*
上车时梁开颜没注意到宋敛也在,下意识一顿,那股子失落又显露出来了,宋敛好了许多,她却走不出来。
身为兄长,宋敛说了很多了,可就是没什么用。
他不再吭声,专注开着车。
楚莺在后排握住梁开颜的手加以安慰,都快要结婚了,怎么还是不高兴?
我哪有不高兴?梁开颜才不承认,她是放下了那段感情,但没放下失去的那个孩子。
何况家里安排的这桩婚姻很仓促,梁开颜知道,父亲只是为了他的生意,对方并在不知道她的事,婚后如果被发现,面临她是会是什么,她猜不到。
未来是一片灰茫,好像再也找不到出口。
这些楚莺怎么会明白。
梁开颜看向她的目光充满羡慕,羡慕她得到了宋敛的爱与庇佑,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自己对孩子的渴望,兴许没人能懂。
陪楚莺去医院孕检,梁开颜倒是很上心,比宋敛还要在意一些,宋敛想要帮忙,却被楚莺按住。
就让她去吧,她想做这些。
好像做的越多,就是弥补了那个逝去的孩子。
宋敛止不住叹息埋怨,我想当个好父亲的机会都不给我。
今后还有
很长时间呢。
他们的日子还很长,楚莺对未来更是充满了希望与憧憬。
梁开颜迟迟没有回来,宋敛起身去找,楚莺在原地等报告。
穿过人群,看到梁开颜淡青色的裙角,宋敛无奈走近,眼神轻轻错开,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他立刻拧起眉,充满了戒备。
可这里的人太多。
季乾只是从远处的道路走了出去,宋敛这才意识到,有些事情真的过去了,他与过去那些故人就真的只会是陌生人,更不用再担心季乾会突然出现,从他身边把楚莺抢走。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将来还会是孩子的母亲。
这个认知让宋敛欣慰了许多,慢步走到梁开颜身边,她正在痴痴望着一个母亲怀里的孩子,那个眼神太迫切。
宋敛一时哑然,药都拿到了吗?
……拿到了。梁开颜抬起手,她是想要看看孩子,但也不会耽误了楚莺的事情,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医生不是说还有希望,你不用这么悲观。
她才不是悲观,她是认清了现实。
梁开颜没多说,我们走吧。
回去路上的车里,梁开颜又梦到那场噩梦,那天本是她的生日,是她第一次不在家人身边过生日,去取了蛋糕,想要回去跟崔擎过生日。
她艰难地走上那段陡峭的楼梯,用钥匙扭开生锈的锁孔,可进入卧房,看到的却是不堪入目的一幕。
崔擎一直是那么一个人,花心、心思不定,喜欢很多女人。
可只有她怀了孕,她以为他可以安分一点,却没想到他会把女人带回家里,她气疯了,将蛋糕砸到两个人身上,空气里满是奶油甜腻的味道,却让她想吐,她发了疯似的扑上去。
崔擎下意识推开了她,床上的女人抓着衣服落荒而逃,留下梁开颜大着肚子与崔擎争吵动手,他是不想动手的,奈何梁开颜像是发了疯,对他又撕又咬。
他打了她一巴掌,将她推倒在地,她气得腹部绞痛,哭喊着:我为了跟你在一起跟家里闹翻,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没逼你跟我在一起。
崔擎要走,梁开颜抓着他,他气极了,掐着她的脖颈将人抵在阳台上,那架势像是要跟她同归于尽,可到最后还是不忍心,松开手的瞬间梁开颜又扑上去,他条件反射挥开,却用力过猛,加之梁开颜没站稳,才从高处坠落。
失重的感觉再次回到身体里,梁开颜猛地醒来,额头一层冷汗,伸手去摸自己的腹部,是平的,什么都没有了。
楚莺摸了摸她的额头,关怀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