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敛说的试试是认真的。
他回去的时间变得短暂,给了楚莺更多的私人空间,大多时候与工作,和工作上的人在一起。
他没有掩藏,坦坦荡荡展现给楚莺看。
当着她的面,与章嘉玉单独视频会议,说是会议,更像是在单独聊天,两人之间的氛围是轻快的,哪怕是聊工作,都没那么刻板。
宋敛脸上是楚莺很久没再见到过的笑容。
从书房门口路过。
楚莺短暂与宋敛对视,等楚莺走过,宋敛关上了门,里面属于女人的笑声对楚莺而言是刺耳的。
不知聊到了多晚。
宋敛开门进来,没有睡下,拿走了自己的枕头。
要走出去时,楚莺坐了起来,床头一盏幽暗的壁灯亮了起来,她眼神幽怨,有着不可忽视的失落,前些天宋敛的话言犹在耳,每一天都在往心头刺。
……你要去哪儿?
这些天宋敛跟她没说过几句话,想来也是,婚后他们之间更多的是生活中的烦扰,以及宋敛家里的阻拦,这些鸡毛蒜皮,是会耗尽感情的。
少却了男女之间荷尔蒙的吸引,那位与宋敛一同工作,家境相仿的章嘉玉与他更加相配,就连话题也更多。
他找到了更加感兴趣的人,这应该是好事。
可楚莺看着他们越来越亲密,难免伤心失望。
宋敛的话语却是温柔的,你想要离婚,我总要试试跟别人相处,等我真的喜欢上其他人,我们就可以离婚。
现在不是正好的时候吗?
我还没喜欢上别人。
楚莺眨眨眼,弄不懂了他的喜欢,你们一起工作,下了班也要聊天,在我看来,相处得很契合了,比跟我可契合多了。
宋敛拿着枕头,兴许是工作太久,淡淡的倦意落在面上,身处暗处,面容却是年轻的。
楚莺是认真的。
宋敛却显露一丝兴味笑意,我们只是在工作上契合,其他地方,我跟你更契合一点,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过。
一下子就知道宋敛的意思,她拿起自己背后的靠枕,往宋敛身上砸去,王八蛋,滚出去。
宋敛没气,默默看着自己脚边的枕头,像是有意要去气楚莺,过些天我会去跟她试试,如果这些方面也契合,我们就分开。
光落进眼里,楚莺瞳孔里像是在闪着泪光,喉咙哽咽了,还嘴硬着,好,你最好信守承诺。
*
就算是为了气楚莺,宋敛还是考虑到她会孤单,叫来了梁开颜陪着。
赵逐送梁开颜过去,路上她的不安忐忑写在了脸上,不断问着,赵逐哥,我跟那个楚莺又不合,表哥干嘛让我过去?
你不是喜欢跟宋敛在一起吗?赵逐将她当作小孩子,小孩子心性就是如此,只要可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你过去,只要不跟楚莺起冲突,又可以陪着宋敛,不是很好吗?
哪里好……
梁开颜低头嘟囔着,表哥现在又不喜欢跟我在一起,他一心只有那个女人,为了她,跟家里闹成那个样子,得罪了三舅舅,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
好了。
赵逐将车停下,望着前面那幢房子,宋敛带着楚莺就住在这里,算得上僻静,很适合楚莺居住。
他们到时,楚莺正站在二楼阳台上,微薄的阳光落在她的发稍上,浮着一层金色的光芒,让她的皮肤看上去是不正常的白色,身上的血管成了青色,她的胳膊搭在栏杆上,指间夹着烟。
那样子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什么好女人。
梁开颜见过这种女人,小舅舅过去的爱人,一些叔叔伯伯带到生意场上的情人,就是楚莺这个样子的,她们可以美艳漂亮,风情妩媚,但绝对不可以占据妻子这个身份。
可宋敛做到了。
说不清道不明,梁开颜想,她应该是羡慕楚莺的,她那么崇拜宋敛,而楚莺对宋敛则是不冷不热,将他吃得死死的。
多少是有些手段的。
见他们来。
楚莺没有下楼去迎接,照旧站在那里抽烟,要不是梁开颜一来就吵着要出去逛逛,她是不会换了正装下楼陪同的。
宋敛在电话里的语气并不好,说出的话不好听,意思却摆在那里,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妻子,也是开颜的嫂子,你陪她出去走走,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很快就不是了。
起码现在是。
楚莺沉了口气,没有下一次了。
坐在车里,赵逐开着车,梁开颜坐在楚莺身边,绞尽脑汁在找话跟她聊,嫂子,我表哥工作很忙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岂不是很无聊,不过之后我可以陪着你。
楚莺左腿搭在右腿上,整理了下裙摆,口吻冷淡至极,用不着,少烦我。
赵逐开着车,笑了笑。
他知道,楚莺就是这样的,她既不是豪门世家中被条条框框束缚的女人,更不是农村出来淳朴温柔的姑娘,她就是这样,泼辣又自我,正是这样,才会吸引循规蹈矩的宋敛。
梁开颜被她噎了一下,还是笑着,……可是表哥让我多陪陪你,我可不敢不听他的话。
楚莺:他是你表哥,又不是你爸。
这下赵逐忍不住笑出了一声,楚莺的眼刀递到他身后,他的笑容立刻止住。
梁开颜是被富养长大的,喜欢什么就要买,从不看价格,这次买的都记在了宋敛的账上,不过两个钟头,手上已经大包小包。.c
这些还不够,她又赶去珠宝区。
赵逐走在楚莺身边,低声与她说话,你跟宋敛最近不好吗?
不好。
不好到快要分开了。
好不容易结婚,不应该这样糟蹋了这段时间。赵逐由衷劝告。
楚莺垂下眼睑,很是神伤,不是我要糟蹋,是结了婚我才发觉,我们的确不合适一起过日子。
正聊着,远处的梁开颜突然喊了声,那不是表哥吗?他怎么在这里。
听到是宋敛。
楚莺自己都没发觉,她步伐快了许多,走到了梁开颜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宋敛正陪着章嘉玉,他站在她身边,轻轻拨开了她鬓边的头发,手上拿着耳环,穿过了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