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将药搁下,楚莺神色复杂,回了餐厅打扫。
身后李饶眼神紧跟着她,继而用手肘碰了下宋敛,揶揄道:“看不出来啊,你才是最会玩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敛往后去躺下,疲惫地盖上眼皮。
李饶凑近他耳边,“你别告诉我那真的是小保姆,你敢说那是正经家政公司找来的,原来你喜欢玩角色扮演。”
他脑子里都是脏东西,宋敛懒得解释,“就是钟点工而已,没别的事,别在这儿了。”
感受到身边的人站了起来。
原以为他是走了,开关门声没响起,响起的却是李饶向楚莺献殷勤的嬉笑声,他站在楚莺身边,她拧干抹布,掌心被磨红。
李饶轻叹一声,“女孩子的手怎么可以用来做这些,我来帮你吧。”
对别人,楚莺是冷淡的,要是她敢热情,宋敛的折磨会加倍。
“这是我的工作,麻烦不要妨碍我。”
这话的意思很清楚了。
李饶靠在一旁的桌子边沿,凝着她的脸庞,他见过的女人不少,楚莺的长相算得上吃香的。
正要再找话题说些什么,衣领子突然被拖着,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了出去。
宋敛语色冷淡,“别在这儿碍眼,走远点。”
门被“砰”的摔上,李饶拍着门,“开门让我再待一小会儿,开开嘛。”
任凭他怎么叫,宋敛都没有去开门,头疼着,心更烦,楚莺不识抬举地走了过来,她捧着拿一瓶盖小药片,另只手拿着热水。
“吃点药吧,不是发烧了吗?”
李饶那种人游戏人间,不务正业,身边的女人多得可以塞满盘丝洞,见到漂亮的就想收入囊中。
他来是意外,看到楚莺更是。
宋敛挥手弄洒了药,抓过玻璃杯,将热水泼在楚莺脸上,他昏昏沉沉,被疲惫与燥意占据,“你是成心的对吗?”
水打湿了鬓角的碎发,楚莺擦了擦眼皮上的水,皮肤被烫得微红,她弯腰将药片捡起来,还是笑着的,“药脏了,我再给你拿新的。”
“你很高兴吗?”宋敛又问。
楚莺不明白,“我高兴什么?”
被他羞辱,动辄就是辱骂,楚莺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看到男人就忍不住贴上去,这不是你的惯性吗?”宋敛慢条斯理地拨开楚莺鬓角的湿发,露出她柔白的皮肤,“你如果真的这么喜欢,我把你送给那小子好不好?”
他的口吻是有商有量的,又充满危险性。
楚莺咬着唇,“你要是把我送人,我就不活了。”
她含着泪,抓着宋敛的手,勾着他的手指,好像有多舍不得他似的,“你不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要过来吗?”
“那是我的朋友,相比之下,你才是乱七八糟的人。”
她是他口中的钟点工,是小保姆和发泄辱骂的对象,在他这里,她是没尊严,没资格提要求的。
可这些楚莺都不在意,前期想要撼动宋敛,那一定是困难重重的,“你的朋友……那红红又是谁?”
他们说的话,楚莺都听见了。
宋敛抓着她的下巴将她推开,侧身躺下,给红红编造了一个身份,“是我的另一个床伴。”
楚莺抓了下地毯上的绒毛,心脏跟着一缩,“你跟她上床了?”
“这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你要管的是垃圾,是家里的卫生问题,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感受到衣摆被拽住。
楚莺直起腰,掌心垫在宋敛的腰上,脸颊跟着贴上去,“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你离开临江回来后吗?”
那是宋敛最不愿提起的一段时间。
“是。”他抬起眼皮,声中带笑,眼底却不见半点笑意,“所以你觉得我还会对你这种转手了几次的货色感兴趣吗?留下你,就是为了出口气。”
“你们在哪里睡过?”
楚莺与他并不在同一频道,她所想的都是宋敛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场景,他是那么干净的人,纯白无暇,却跟李饶混在一起,又有了无数女人。
白纸染了色,怎么擦,都是有痕迹的。
宋敛突然坐了起来,将楚莺一把推开,是她辜负了他,背叛了他,她凭什么质问他跟其他女人的事情。
一个结过婚,死了丈夫的寡妇,他还让她留在身边,都是给她面子。
“我们睡过的地方多了,需要一一跟你汇报吗?”
忍着头疼,宋敛拿上一旁的外套,离开了那里。
说好的身体不适,不参加今晚的局。
宋敛还是去了。
李饶是组局人,很关照他,“发着烧还来?你的小保姆呢,也不拉着你,真不体贴。”
“不怎么烧了。”
从那次高烧后,发烧感冒对宋敛是常事,他灌下辛辣的酒,胃里的痛刺激着他,李饶让他少喝点,生怕他喝死。
见拦不住他,只好叫来女人。
这一圈的女人唯独红红可以跟宋敛讲得上话,她在宋敛身边坐下,握着他的酒杯,“怎么还喝啊,脸色都不好了。”
宋敛推开她的手,神色沉闷地灌酒,所想的都是要怎么让楚莺更伤心,这么一想,目光就定格在了红红脸上。
像是决定了什么,突然拉着她,走了出去。
坐在车上,红红惴惴不安,绞着手指,“六哥,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我家。”
“……你今天怎么了,带我回家,真的吗?”
这怎么会有假。
来这里的女人楚莺是第一个,她正忙着打扫地毯上的毛发,吸尘器运作着,她跪在地毯上,认真清理,背后的门锁被打开,酒精味道与女人的香水味顿时填满了这里。
宋敛攥着红红的手,她不是不干净的女人,她在中州音乐学院读书,嗓音特别柔软,是在餐厅兼职弹琴时跟李饶认识,又带到局子上的。
被宋敛带回来时,她一样很紧张。
可李饶身边那些女人没有不想跟宋敛在一起的,哪怕是捞一点好处都是血赚的。
红红指尖在颤抖,正要说话,却看见屋子里的另一个女人站着,一脸子的茫然无助,“宋敛……这是谁?”
宋敛半醉,神思混乱,这么做无非是变相地告诉楚莺,不是她,他一样可以。
他只留给楚莺一个背影,便带着红红进了卧室,这么践踏她还不够,又补了句,“拿一套新的洗漱用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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