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腊月寒冬,但此刻的竹楼里却是一片春意盎然景象,处处旖旎风光。
我们半掩罗裳、香汗淋漓的鱼大家,,陆泽也没有料想到之前还在心里藏着羞涩难解的鱼幼薇在这次见面会变成如此模样,似乎完全抛下了压抑在心里的负担,主动非常。
只见那张滋润浇灌过的粉红脸颊倚贴在陆泽耳鬓,女子口中呼着热气。
“听说你这趟回来,身边还带了位绝世的美人儿,貌似是那位胭脂评上不输南宫的陈渔?渍渍渍,蜀王殿下真是厉害呀,难怪那日在襄樊城外的酒肆里,黄龙士曾坦言殿下命星无双牵引桃花。”
“只是...殿下真不怕那位在西蜀的王妃?”
引得鱼幼薇轻咬嘴唇。
他洒然一笑:“陆家姑娘的心思细腻,陆丞燕是能够被陆家老祖宗当成未来家族中兴之人的奇女子,在她面前掩饰太多反而不好,倒不如在婚前便把很多事情给说清楚。再说,你当初与我一块去襄樊的时候,陆家那边明显是知晓的,这些事情,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鱼幼薇还想发问,但呼吸却略显急促起来。
陆泽装傻充愣:“你怎么啦?”
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自己不清楚?”
陆泽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世间有许多事情都是要水到方能渠成,唯独这男女之间的事是需要在某些时候来突破掉夹在中间的那层薄如蝉翼的纸张,在这个世界的陆泽并没有选择刻意压制着某种天性,所谓命犯桃花只是好听的说辞而已,真正还是得看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陆泽好奇询问道:“你不是想在学宫里待着的吗?”
鱼幼薇身体不可避免的乏累,但又很是满足,女子懒洋洋道:“在学宫里待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意思,嗯...听说西蜀乃天府之国,我还没去过呢。”
......
上阴学宫因为陆泽的回归变得极度热闹起来。
任谁都不会想到那位在学宫当中棋艺无双的小师弟竟真是离阳皇族,而且这尊贵的皇子身份之上,如今又增添上了奇重无比的蜀王名号,真是应了那句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而这场化龙的风云,上阴学宫里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其究竟为何。
那位才学冠绝学宫的徐渭熊可是已经离开三月之久。
正如人们没有料想到陆泽会在就藩的时候突然回来,学宫士子乃至祭酒们同样没有想到再见到徐渭熊的时候,后者竟消瘦憔悴到了那般骇人地步,轮椅上的青衣女子脸色苍白,眼窝塌陷,陆泽到达天幕山的第二天,徐渭熊便紧跟着回来了学宫。
大祭酒齐阳龙甚至亲自去看望了这位北凉二郡主,齐祭酒连叹三口气。
哪怕是眼下寒冷刺骨的腊月寒冬,似乎都不及看到曾经光彩奕然的徐渭熊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最为喜好年轻人身上那股子气的大祭酒,眼中泛着不可避免的伤感,正如当年那位叫做荀平的小徒弟凄凉死去一样。
北凉那边的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到了中原大地。
世子徐凤年与西域突兀身亡已经传遍天下,那位小人屠陈芝豹忽然间也是销声匿迹,传言国士李义山也已入了衣冠冢,其骨灰撒在了边境疆土之上,如今北凉竟仅剩下了年迈的北凉王以及那位幼子徐龙象。
常言道:兵败如山倒,人死如灯灭。
心死又何如?
陆泽平静的望着对面坐在轮椅上那位已然心死的女子,也没有与她开玩笑的心思,只是对徐渭熊轻声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死在陈芝豹那杆梅子酒的枪下,这位小人屠看来最终还是留了情,既然活了下来,那边好好活着吧。”
只见徐渭熊那双毫无生气可言的目光依旧死死的在望着陆泽。
后者哑然一笑。
“我们虽然认识并不久,但好歹下过十盘棋,我知道你徐渭熊的性子,徐凤年跟陈芝豹皆死在我手上,如今的北凉群龙无首,正是摇摇欲坠的阶段,你哪怕是想死也不敢死。”
“世袭罔替最终落在了徐龙象的头上,北凉王徐骁应该会在最近这段时间重启与北莽的战端,离阳宗亲律例,藩王辞世,其子嗣需守孝三年,徐骁不敢轻易的死去,他要把北凉铁骑安稳交到下一代的手上,让徐龙象在沙场当中安稳的接过北凉王旗,离阳那边才不会多说什么。”
徐渭熊眼眉低垂,多智近妖的陆泽简直是最可怕的对手。
她那沙哑的声音响起:“北凉这局确实败给了你,但哪怕你就藩西蜀也不是高枕无忧,不提那还未曾拥有主人的东宫,哪怕让你赵楷真正坐上皇位又如何?”
陆泽看起来毫不在意。
“我既然下棋赢过了你跟北凉,那再赢过西楚曹长卿、赢过燕敕王身边的纳兰右慈、乃至赢过北莽那位太平令,也算不得什么。”
......
浩浩荡荡长达十里的车队在天幕山并没有过多的停留,朝着西蜀而去。
这一路上的陆泽一行人没有遭遇到任何障碍,天底下没有人敢于刺杀就藩的离阳皇子,因为这无异于狠狠在打离阳的耳光,而去在无人注意当中,队列里多了位满头银丝的句偻老人。
最为中央的车厢里,那几位面容仪态各有千秋的美人儿显然都认出来了车驾旁侍候的老人。
韩貂寺。
陆泽肆无忌惮的把腿上的武媚娘揉捏成各种形状,引得白猫幽怨无比的叫个不停,慕容梧竹则是挽着鱼姐姐的胳膊,只是感觉鱼姐姐这两日似乎变得与以前有些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出不来。
“大师傅。”
“都准备妥当了?”
窗外韩生宣很快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