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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苏氏藏兵之地的一处帐篷。

四遭看似空无一人,其实暗潮汹涌。

帐篷里,谢远与苏岳梵对坐手谈。

“你和你的同伴快死了,有些事情我便大发慈悲,告知与你吧。”苏岳梵落下一子,笑眯眯开口。

“愿闻其详。”谢远端起茶盏小抿一口。

“当年,霍都督遭到埋伏一事,其实是那位被赶出境的卢仲所为。而我们受他恩惠,暗中传递了不少消息。”

谢远拨弄茶盖的手抖了抖。

注意到谢远的失态,苏岳梵的脸上多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若追随你的霍小将军知道,是你引狼入室,害了那位霍家都督,他会不会因此埋怨与你?”

“你们豢养如此多的私兵,是早便准备好这一天了吧。”谢远垂眸片刻,抬头不咸不淡看来。

苏岳梵愣了愣,面上笑意更甚:“不错。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筹谋许久。托你放人之福,卢仲在大魏混的风生水起。只要我与他里应外合,这大晋,便是我老苏家的天下了。”

谢远手中的茶盏骤然裂开,滚烫的茶水从其手背落下,留了一片红痕。

“谋逆者要被夷灭三族,举族枭首。你可想好了?”他盯着苏岳梵,脸上再无一分笑意。

“他鲜卑蛮人都能做皇帝,为何我武陵苏氏不能做得?”苏岳梵哂笑,起身拍拍谢远的肩膀,扯了扯他手上的镣铐,

“今夜星汉灿烂,谢太宰当好好看看月亮。在今夜之后,大晋再无谢太宰。”

而后仰天笑着离开。

帐篷被掀开,内里的年轻人微微昂首,透过缝隙晦暗不明地看向虚空明月。

那一贯温润的眼睛,竟染着几分肃杀的光。

……

此时,山中草木惊动,若细细看去,便可发现这些都是伪装。

将士们匍匐前行,靠近苏氏藏兵大营。

为首的少年缓缓抬头,紧紧盯着军营。

“小将军,主公何在?”一个将士爬过来,轻声询问。

霍去病指了指一处有重兵暗中守候的帐篷。

“不出意外,是那个。不过那里有重兵把守,需要有人去引开,方知主公是否在此。”

附近的将士们闻声纷纷望去,果然看到看似平静的帐篷四遭,围着一圈重兵。

“王小二,你带一队引开他们,其余人跟我包下去。”

“苏岳梵还有其他私兵,不知藏身何处,找出主公即刻撤离,不准逗留。”

“再观察片刻,以轰天雷为令,闻声响行动。”

“得令!”

被唤作王小二的小将在霍去病挥手之后立刻带着一支小队朝边上匍匐前进而去。

……

今夜月黑风高,不知为何,苏岳梵总觉得心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他拎着一壶酒,盯着武陵郡堪舆图,眉宇间的烦躁肉眼可见。

都子时了,为何谢远的同伙还不来营救?

难道,他已经将谢远放弃了?

还是从武陵郡逃出去搬救兵了?

没道理啊,整个武陵郡他都封死了,这人怎么逃的出去的。

在苏岳梵苦苦纠结,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道巨大若惊雷般的响声回荡开来。

苏岳梵一个哆嗦,手里的一壶酒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忙不迭地掀开帘子,朝外看去。

军营火光熠熠生辉,山外长夜爆出一小片蘑菇状黑烟,那里草木浮动,竟隐约变成了人形。

他们好似鬼魅一般,呐喊着嘶吼着朝山下冲来。

这一幕让苏岳梵记忆犹新,哪怕日后再看到飘动的草木,也会回想起今夜这一幕,以至于恍惚间总以为草木皆兵。

“鬼!鬼来了!”

将士们慌乱聚在一起,一边大喊着一边拿起武器,准备对付鬼魅。

可鬼魅们只是跑了一半,便又迅速折返。

“尔等鼠辈,如此心性,也想成大事!简直做梦!”

这一道人声,是从那一片鬼魅中传出来的。

也是这一刻,苏岳梵意识到他被人戏耍了。

恼怒之下,苏岳梵冷冷开口:“随本公子抓住他们,全部斩杀,不留活口!”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将士们得令,遂与苏岳梵一同追出山去。

另一边,霍去病见王小二成功诱敌,又观察须臾,当即又扔出一枚轰天雷。

匍匐于山中的将士们纷纷得到回应,一同起身,随着霍去病往山下军营包抄过去。

苏岳梵胆小,带了三万人出去,而这里留下的将士还有七万。

但他们看到草木化人,也都被吓傻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去病已经带着人杀到了眼前。

大军势如破竹,很快便将此处的私兵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几个苏岳梵的心腹,霍去病留了活口,而后逼问出谢远下落。

……

外面的嘈杂声落下,面前帘子忽然掀开,谢远又见到了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主公!”霍去病面色一喜,当即上前挥刀斩断枷锁,朝他作揖,

“苏岳梵很快就会返回,我等当速速离开武陵郡。”

谢远看着霍去病,脸上闪过一丝复杂,而后点点头。

等到大军撤离,苏岳梵意识到自己被调虎离山,当即又带着人返回。

看到满地的尸首,又得知谢远逃跑后,苏岳梵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愣生生给气晕了过去。

谢远,我老苏家和你势不两立!

……

武陵郡,谢远二人与崔珩会面。

“不负主公所托。”崔珩作揖,微微一笑。

谢远作揖回礼,而后看向霍去病:“不义,有件事我要与你说。”

霍去病愣了愣。

片刻后,谢远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罢,垂下眼睛:“我当年留他一命,是想着他和我一样无父无母,却不想引狼入室。不义,是我对你不住。”

他当年留下卢仲,是因为看到他无家可归时,想起了自己来这世界的前十三年,一直活在荒野之中,每日想着如何寻找吃食,如何活下来。

于是动了恻隐之心。

却不想这恻隐之心害了霍家阿叔和那些霍家将士。

“也便是说,卢仲已经成了大魏的狗。”霍去病垂下眼睫,握着大刀的手泛着青筋。

片刻后,他抬头,面露杀意:“待我军北上,我必取这狗贼性命,报其杀父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