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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突厥使者康鞘利

对于突厥的动乱,大唐始终保持关注,随着营州都督突地稽的一封奏疏,彻底燃爆长安城。

草原东部,契丹、奚族、黑水靺鞨等部族全部上表归附大唐。

李世民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这是他自登基以来最大的功绩。

试想一下,自前隋末年,契丹等部便依附于突厥,不遵中原王朝,而他李世民登基后,未曾动用一兵一卒,契丹等部主动来投,这岂不是证明他李世民秉承天意,可令四夷归心。

当然,也有某些保守之人固执认为贸然接收契丹等部,极有可能引发两国矛盾,但现在的大唐武德充沛,对于这类人的言论,并没有掀起多大风浪。

朝中重臣,无论文武,全部是附和李世民的意志,接收,必须接受,若是四夷来投,尚且不敢接收,那大唐国威何在?

甘露殿,李世民负手踱步,殿中坐有六七人,如高君雅、房玄龄、长孙无忌、尉迟恭等人全部在场。

“咄苾向来矜傲,现今契丹各部来投,他断然不会甘心”,李世民已经将喜悦抛之脑后,开始思量下一步的应对之策,“你们都说说,他当如何?”

众人闻言各有所思,尉迟恭黝黑的脸上满是兴奋,嘿嘿一笑,“各卫将士可是有些时日没动刀枪了,他若敢来,那便再给他来个十面埋伏”。

房玄龄见状笑道:“那这次可是要叫敬德失望了,颉利绝不敢再来”。

坐在尉迟恭一旁的侯君集正在品茶,闻言眯眯小眼一凝,有些迟疑的说道:“难道是上次打怕了?依颉利这脾性…不应该啊”。

长孙无忌摇摇头,“颉利那脾性,自然是不知害怕,只是突厥内乱,他如何敢在这时候兴兵来犯”。

侯君集二人恍然大悟,这时候的侯君集年仅三十出头,尚且没有独自领军的经验,也还没有拜师李靖,经验不足,还不是后来那位灭国擒王的大将军,只是作为李世民的心腹,出席这种内殿密议。

李世民看向高君雅,“君雅公怎么看?”

众人多少已经发言,唯有首相高君雅垂眉不语。

听到李世民相问,高君雅微微颔首,直言道:“如辅机所言,突厥之地,漠北有薛延陀,东部有契丹,自顾不暇,颉利生性猜忌,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弃其本国不顾。既然不敢兴兵,那依臣猜测,或许不久之后,颉利的国书便该来了,大抵不过是一些危言恐吓的谴责之词罢了”。

李世民闻言脸色一沉,缓缓点头,“这像是咄苾的作风”。

作为君主,李世民自然可以直呼颉利可汗之名,若在战阵上,对阵的将领为涨士气也可以直呼其名,但在这种君臣座谈时,若是一口一个咄苾来称呼敌国君主,那便是对君主这个身份的极大不尊重了。

“颉利莫不是老糊涂?”尉迟恭瞪大眼睛问道:“仅凭一封国书,有个甚用”。

“无非是保全体面而已了”,长孙无忌在一边嗤笑道。

尉迟恭撇撇嘴,不置可否,他对于这种手段不屑一顾,转念一想,便是跃跃欲试的问道:“陛下,突厥内乱,这岂不是上天赐予的机会,不若给某一支兵马,往北边打一场如何?”

听到尉迟恭的话,众人也都没有表态,只是各自思索着其中利弊。

李世民摆摆手示意尉迟恭稍安勿躁,拧眉说道:“按道理说,打一场也是无妨,只是现在可能不是最佳时机”。

“怎么不是啊”,尉迟恭瞪眼道:“突厥内部都打起来,那薛延陀把整个漠北都占了,东部突利小儿则逃回阴山了,偌大的突厥,也就突厥本部那些人马了,给某五万人,便可一试”。

李世民顿时失笑道:“行了,敬德你先安坐,若是教义贞他们知晓你背着他们请战,轻饶不了你”。

尉迟恭毫不在乎,“这机会谁抓到便是谁的了”。

“敬德莫要小看颉利”,这时,高君雅幽幽说道:“虽然突厥内乱,但直到如今,据情报所示,突厥本部人马并未折损,无论是突利还是颉利,更何况朔方还盘踞着一支突厥精锐”。

李世民点点头,接话说道:“据威凤卫的消息,朔方梁贼的兵力且不提,单是那奥郁设所部,便不下于七八万精锐”。

听到这个数目,众人心里也是一沉,尉迟恭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他不是莽夫,说不出以一敌万的狂言。

朔方、云中一带现在隶属于突厥统辖,多是流亡北地的前隋旧人聚集,那里多有汉人,前隋义成公主,也就是现任的突厥汗国可贺敦便生活在定襄城,隋炀帝杨广的皇后萧氏带着杨广的孙子杨政道也在定襄,前隋旧人共推杨政道为主,号称“隋王”。

当时的处罗可汗也把居住在突厥境内的中原官吏、百姓全部赐给杨政道,助他复立大隋,杨政道在萧皇后、义成公主两位隋室死忠的辅佐下,割据定襄,拥兵万人,史称后隋,一直到现在,还在定襄苟延残喘。

一个“梁国”位于朔方,一个“隋国”位于定襄,梁师都和杨政道便是突厥扶持的傀儡,位于大唐和突厥之间,也是双方的缓冲地带,如欲北征突厥,必先讨灭“梁”和“隋”。

而阿史那奥郁设作为突厥汗国的南面拓设,其职责便是监管这两个傀儡小朝廷,其兵力多达七万,便是在整个突厥汗国,也是仅次于颉利和突利的势力,不容轻视。

殿中不由得一阵寂静,高君雅轻声说道:“现今突厥北面、东面皆是脱离颉利掌控,颉利想要稳住局面,便唯有动用奥郁设这一支兵力了,届时或可见机而动”。

“为何?”侯君集不解的问道:“他阴山也有本部兵马十多万了,为何非要启用奥郁设?他若是启用奥郁设,岂不是正好给予我们可乘之机?”

高君雅眼皮一抬,轻声笑道:“不过猜测罢了”。

房玄龄也是低首垂眉,没有多言,这种政治斗争涉及君权,他们明白,李世民自然也明白,只是侯君集尚且没有多想,这一方面也不便于明言。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吟一番后,起身看着在场这些人,正色说道:“无论如何,与突厥必有一战,现今突厥内乱不休,正是我等奋起之时,还望诸公同心戮力,屯粮备战,以待天时”。

众人一齐起身应诺。

待众人离开后,李世民便召来薛元敬,命其着重渗透朔方、定襄等地。

果然不出高君雅所料,数日后,突厥的使者便抵达长安,这位突厥使者,李世民也不陌生,正是突厥特勤康鞘利。

当年李渊在晋阳起兵时,曾派遣刘文静进献金银给始毕可汗,始毕可汗便命特勤康鞘利率领五百精骑,听从李渊调遣,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用上这一支突厥骑兵,但李渊在建国后,还是表示出极大的感激,封康鞘利为柱国,赐金银若干,还特意在长安给康鞘利兴建宅院,封赏极其丰厚。

两仪殿中,康鞘利面对意气风发的李世民,心情也是十分感慨,当即整理衣襟,郑重其事的行礼拜倒在地,“外臣康鞘利,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柱国有礼了”,李世民伸手延请,然后朗声笑道:“你是我大唐的柱国,可算不得外臣呐”。

康鞘利身形一顿,也没有反驳,只是再次拜谢,李世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其他人,诸如高君雅等人,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康鞘利。

“臣奉突厥汗国大可汗之命,特来献上国书”,康鞘利从怀中掏出一本精美的册子。

李世民深深地看一眼康鞘利,这厮竟是自称“臣”,别看只是去掉一个“外”字,但其中意义可是天差地别,随即招手示意,张阿难立即快步前去接过转呈。

“臣奉大可汗之命,斗胆一问,契丹、奚族等部本是突厥汗国臣属,现叛逃贵国,还请大唐皇帝陛下将其驱逐出境,交由突厥大可汗处置”,康鞘利深吸一口气,随即拜道。

李世民眼睛一凝,只是低头去看国书。

朝中文武众臣便是忍耐不住。

“好你个西域贼,怎可一派胡言”。

“什么契丹各部,大唐从未有过联系,你这厮因何胡言乱语”。

康鞘利只是嘴巴抽抽,低首垂眉,再不多言,他可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他知道现在并不是跟这些大唐官员争辩的时候,一切关键皆在于皇帝陛下。

说起康鞘利,也是一位奇人,本是西域康国的王子,西突厥统辖西域诸国,派遣吐屯监管各国,康鞘利心中不忿,便向东逃亡,投奔东突厥。

雄心壮志的始毕可汗不论亲属远近,只看利益,见康国王室来投,而康鞘利也是一位人才,便授予特勤之位,地位相当尊崇。

从一个流亡的亡国王子,在东突厥坐稳特勤之位,由此可见康鞘利绝非莽夫,至少情商是相当了得。

待众臣好一番训斥,眼见差不多,御史这才后知后觉的出列,轻声说道:“肃静”。

殿中寂静无声,只是尉迟恭等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康鞘利,好似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饶是康鞘利年过五旬,心态沉稳,也是觉得如芒在背。

良久,待李世民看完所谓的国书后,竟是轻咦一声,“竟有此事?”

康鞘利一脸错愕,装作不知?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李世民看向康鞘利,直言道:“柱国有所不知,近期我朝大力开发岭南,日收赋税万贯,甲胄数千套,朕忙于岭南琐事,对于契丹各部,还真是不甚了解”。

说罢之后,李世民看向高君雅,“高相公,可有此事?”

康鞘利心里一震,日收赋税万贯,甲胄数千套!

莫不是故意震慑我?

高君雅闻言面无表情,只是躬身回应,“确有此事”。

康鞘利顿时精神。

“陛下你看?”

只是不待李世民表态,高君雅继续说道:“只不过契丹各部并未言明是归附大唐,只是附从黑水靺鞨,一同依附于粟末靺鞨,营州耆国公对此也是上书表明,粟末靺鞨同黑水靺鞨同出一族,愿尽绵薄之力,接济一二”。

“柱国你看”。

李世民听后恍然大悟,淡淡说道:“契丹各部并非是归附我大唐了,只是受营州粟末靺鞨的接济,对于草原部族,对于营州,大唐采取羁縻之策,相信柱国也是有所耳闻,这种事情,朝廷不便过问”。

“就是”,尉迟恭重重的闷哼一声,“你们草原上的事由你们自己解决,与我大唐何干?”

康鞘利彻底懵逼,但看李世民那一脸淡然,也是心知这事难有结果,只是垂眉不语。

尉迟恭见状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大殿里,好不畅快,就仿佛是他征服契丹各部一般,当即对着康鞘利拱手笑道:“柱国,某乃尉迟恭,刚刚有些失礼,莫怪莫怪啊,好不容易来次长安,散朝后,某陪你好好畅饮一番”。

康鞘利也是堆起笑意,“久闻尉迟大将军的大名,你的酒,我可是向往已久”。

听得这话,众人心里也是升起一丝异样。

“好,甚好,柱国也是爽利人”,尉迟恭大声笑道:“只可惜程义贞那厮不在京城,不然更热闹了”。

“敬德所言有理”,李世民捻须笑道:“柱国难得来一次长安,你在兴业坊的宅院,也一直给你备着呢,这次来了,那便多住些时日”。

康鞘利一脸感激的笑容,躬身拜谢。

待散朝之后,政事堂重臣全部前往甘露殿,李世民特意命令威凤卫将军薛元敬随同,其余朝臣见到这一幕,也是大概有些猜测,毕竟可以参加常朝的人,无不是当世人杰,毕竟今日康鞘利的态度,着实是耐人寻味啊。

尉迟恭也是言出必行,当即拉着康鞘利前往东市英雄楼。

各自落座后,尉迟恭拍拍康鞘利的肩膀,“柱国,你上次来时,兴许没见过我等,现在好好介绍一下,某右武侯大将军,吴国公尉迟恭”。

“右卫大将军,潞国公侯君集”。

“左武卫大将军,翼国公秦琼”。

“左骁卫大将军,樊国公段志玄”。

“左武侯将军,定远郡公张公谨”。

其余四人纷纷拱手自报家门。

每个人都是偌大的名头,康鞘利听得心惊胆战,不敢托大,急忙起身回礼,“诸位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在下康鞘利,康国人”。

康国人,可是丝毫不提突厥。

尉迟恭闻言一顿,转头跟侯君集对视一眼,眼中全是笑意,当即大笑道:“康兄客气,快快入座,这英雄楼的酒菜可是长安一绝,高攸之不仅文武全才,对于这烹饪一道也是深有研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