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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尼布下的阵势很有章法,很像吴三桂在贵州布设的铁桶阵。

在云贵边境,清军凭借这种防线活生生阻挡了明军五六年,逼得李定国不得不绕道四川“曲线救国”。

然而京畿一带几乎全部是平原,滦河也仅仅是一条宽两三百米的小河,生搬硬套是否能奏效,朱由榔十分怀疑。

等到全军扎好营寨后,他便下令炮兵火力开路,进行火力侦查。

虽然北伐明军是由御林军、西营、忠贞营、福建军、舟山军五支部队糅合而来,然而在崇明岛经过一年多整训,配合已经很娴熟。

在炮兵团指挥官张永元的吆喝声催促下,五十辆炮车从大营内鱼贯而出,驶向东岸的火炮阵地。

这种九磅炮车在收起时,能在骡马的牵引下随军自由行动。熟练的炮兵组仅用一刻钟时间,便能将炮车完全展开,使之具备发射的能力。

在炮管的下方,是一个由粗弹簧组成的回位装置。开炮时,后坐力压缩弹簧,减少驻锄所受到的力,开炮后,便能恢复初始,能大大减少炮兵校准的时间。

这次北伐,明军共有两个满编炮兵团,共计一百辆九磅炮车。

其中,一个炮兵团跟随李来亨率领的偏师北上进击喜峰口,另一个炮兵团跟随主力向京畿推进。

炮兵们很快炮车全部在阵地展开,又用了两刻钟,将炮车完全展开并对准目标。随着天子一声令下,密集的实心炮弹向敌人阵地飞去。

“轰轰……轰轰。”

朱由榔端着望远镜观察,只见炮弹轰在河对岸的一个个小堡垒上,一时间尘土飞扬,难以视物。

“校正诸元!”

“校正诸元……”

火炮阵地上,张永元按照炮兵条例一丝不苟地下着命令,传令兵挥舞旗帜,炮组军官也凭感觉调整着炮口方向——北方的秋天很干燥,一炮下去就是满是灰尘,只能凭感觉校正。

等尘灰稍散,步兵一师师长马如龙看到,炮兵正面的十几个土堡里,有七八个缺了一大块,忍不住嘲笑起来。

“陛下,那玩意甚至不是夯土围的,整个豆腐渣……什么玩意。”

朱由榔笑道:“贼人以为我们会从天津登陆,把那边的阵地修得固若金汤,偏偏咱们从这边打。他就两三个月时间准备,能造出什么好东西来。”

“那让工兵准备架浮桥?”

“不急,先轰上半天再说。这些土堡看着碍眼,先全部铲平。”

朱由榔下了连续炮轰的命令,然后返回案边观看京畿地形图。

在地图上,从山海关到京城可谓一马平川,连一座像样的山都没有。清军能依仗固守的,无非是几条南北向的小河流。

其中滦河是第一条,潮河是第二条。再过去,便只有通州附近的通惠河稍微能阻敌。

当年李自成在一片石战败,清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占京城,皆因路上没有任何可阻敌的关卡。如今明军早后金入关的路重走一遍,清军一样没有雄关可以守。

滦河、潮河虽小,毕竟是河流,总比壕沟要强一些。清军应该不会轻易放弃这一道防线,所谓的豆腐渣工事,可能具有迷惑性。

等到明军真的架桥渡河,可能会遭至清军疯狂反扑,先轰上半天无疑更为稳妥。

在北方的大平原上推进,与河流纵横的南方完全不同,明军必须将沿途所有清军据点全部拔除,否则很难保证粮道安全。

滦州城就卡在官道边上,即使明知有古怪,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啃。

火炮轰鸣声足足响了两个时辰,等朱由榔再次拿起望远镜观看时,十几个小土堡已经七零八落,看起来,那些土堡真是准备时间不足的产物。

“架桥进攻吧。”他挥手发出进攻的命令。

工兵团早就做好了准备,一看到令旗挥舞,便一人背起一个薄皮铁桶向河边狂奔。

和架设浮动码头一样,他们抱着铁桶跳进河里,然后挥动一只胳膊奋力向对岸游去。其中十几个游泳健将没带铁桶,而是带着一根长长的绳索,为浮桥铺设骨干。

躲藏的清兵终于动了起来,他们从壕沟内站起,操着重弓向即将靠岸的明军士兵射去。

“咻!”

“咻咻!”

密集的箭雨向工兵们疾驰而去,一轮便射杀了二十几个人。

张永元早有准备,命令数十门轻型臼炮立即开火。

“装开花弹,速射一刻钟!”

“是,长官。”

在之前的试射里,臼炮部队早就将射击诸元调好,只是清军都躲在战壕里,炮弹很难直接“吊”到壕沟里面去,才一直没有开火。

此时清军冒头出来射箭,正是开花弹发挥威力的时候。很快,又短又粗的炮管开始喷出火焰,炮弹以极其弯曲的角度向河对岸抛射过去,落在清军第一道战壕边上。

开花弹就像一颗大型的铁壳手榴弹,落地后会在爆炸下射出无数碎片,能对一大片地方造成面杀伤。即使没有直接命中敌人,也能在爆炸后对散兵造成极其严重的伤害。

一时间,冒险站起来射击的清兵被炸得人仰马翻。被碎铁片击中头脸的清兵在战壕内翻滚,发出阵阵鬼哭狼嚎。

“射啊!继续射啊!不能让他们过河!”

七八个清军将领提着长刀在战壕内来回奔走,将躲在里面的弓箭兵一个个拉起。

“不许躲,都不许躲。给老子射。游过来的贼人都没披甲,射中一个就赚了,射呀。从今天开始,多守一天就是五两银子……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的妻子和老母亲,明贼来了,都得拉去做做营妓。快给老子射啊。”

在最近一年,京畿一带流传着很多可怕的传闻:广东明军将所有妇女都拉进军营充当营妓。单日,她们为兵丁做军服;双日,她们就成为兵丁当发泄工具。情状极其可怖。

还有传闻说,永历天子将所有青壮当成牲口使唤,一天干足八个时辰还不让休息,每天都要累死几十个人。

很多人信誓旦旦地这样说到:广东的报纸上都说了,广州城里有几万个女人被贼人拉去做营妓。你们想想看,要不是这样,他们哪来这么多棉衣,哪里敢来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