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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战中,百战精锐打爆五倍之敌是很常见的。

比如说松山之战前期,洪承畴率十三万大军驰援锦州,给祖大寿解围。

多尔衮凭借四万满洲精锐,不仅能围困锦州城,还能腾出一支手和洪承畴部打得有来有回。

这样的战例屡见不鲜,有些夸张得令人难以置信。

如《资治通鉴》中记载,刘宋的开国皇帝刘裕年少时曾以十几人力战敌军数千人,不但能打赢,还能追着敌人的屁股一路追杀。

所以陆师主要看部队的精锐程度,数量多少有时并不关键。

海战则大不相同,士兵的经验和勇气固然也很重要,但只能屈居次位。最终胜负大多取决于哪边船坚炮利、又多又好。

能以弱胜强得靠运气,像刘裕那样一艘船追着几百艘船打的可能性并不存在。

小围岛之战硬碰硬打赢是个奇迹,属于明军官兵超常发挥。复制这样的胜利非常不易,想超越更是天方夜谭。

现在明军拥有新式福船六十余艘,对付二十艘荷兰盖伦船已是勉为其难,再加上两百余艘清军舰船,想正面战而胜之,难比登天。

所以设伏成为唯一选择,只有利用下龙湾的特殊地形,才有可能实现全歼来犯之敌的战略意图。

“我们应该让战舰提前船驶离下龙湾,等敌人全部进去后,再从外面往里打,堵住几个重要出入口。敌军舰队分属两国,指挥不会那么顺畅,届时我们就能找到可乘之机……”

陈上川一边提出战术设想,一边在下龙湾海图上来回比划,指出清荷联军最有可能选择的进退航道。

朱由榔眉头紧皱,显然认为这个计划不够完美,不足以全歼来敌。

虽然有作战参谋在下龙湾常年测绘,海图已画得非常精细,但那里有数千个大小岛屿,想尽数标出谈何容易。

陈上川所指的几条航道只是平时大家最常走的路线,在这些路线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孔道可以进出。

一旦清荷联军发现鸿基军港一艘船都没有,马上能猜到这是一个陷阱。

届时,他们无论调头从来路杀出,还是在向导的指引下另选路线逃跑,明军都不易阻拦。

想把敌人尽量粘住,只有引诱清军登陆。等清军陆师全部上岸,两百余清舰只能死战到底,想走也走不了。

“清军的战略目标是破坏下龙湾的造船厂、铸炮厂和煤场,光在海上射射炮弹,显然不行。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及早登陆,否则就白来一趟了。”

“按陛下的意思,陆师还不能在滩头狙击,要放他们进到三个厂区附近再打?”张北海问道。

“没错,我们在滩头狙击,他们的陆师就不会下船了。清军总计两万余人,除了必要的水手、水兵,陆师最多只有一万五六。这是我们能正面迎击的数量,可以放他们进厂区再打。”

张北海沉吟半晌,又在另一张地图上反复推敲。

查看过这几个大厂的地形后,他表示这个任务问题不大,陆师完全可以胜任。

“他们坐了两三天船,登陆后又要马上作战,体力肯定差得远。我军以逸待劳,防住他们的攻势不难,五六千人足矣。”

“朕可以给你八千,务必保住所有重要厂区不失。特别是堆放木料的仓库,绝不允许一个贼兵进入。”

张北海立正敬军礼,慨然领命:“是,陛下,保证完成任务。有八千兵马驻防,贼人休想烧掉我们一根木头。”

朱由榔苦笑着让对付先坐下,接着道:“不让他们烧些木头是不行的,最起码要让他们烧掉一些船。”

陈上川大吃一惊,失色问道:“陛下说,要故意安排一些船给贼人烧?”

“那当然,否则,常进功怎么敢放陆师登陆呢?厦门海之战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啊!”

“嗨……延平郡王把我们的路走窄了!”

众人想起这事,哭笑不得,都觉得陛下说得有理。

原来在厦门海之战中,施琅、黄梧等人没等郑军主力舰队被消灭,就着急放清军登陆作战。

郑成功抓住机会发动突袭,将岸边的运兵船消灭大半。

包括八旗禁旅在内的上万清军被滞留在厦门岛滩头,最后只能无奈举旗投降。

厦门海之战才过去一年多,广东水师记性再差,也不可能忘记这个惨痛的教训。

“所以,我们要让常进攻以为我军战船已经覆没,至少被消灭大半,这样他才敢放陆师登陆。”

陈上川也赞同这个说法,不过他想不出有什么方法既能让清军误判,又能让明军水师不至于损失太大。

海上无遮无挡,船无论是烧了还是沉了,都丝毫做不得假。

朱由榔指出一个新途径:“我们可以买一些旧商船,比如五年、八年的破烂。反正看起来都是福船,小是小了一些,藏在船堆里也难以分辨真假。”

内阁大臣郭之奇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听到这话立即叫了起来:“旧商船也不便宜吧,几十艘加起来,岂不是要几十万两……”

“哈哈,郭老这次失算了。福建造的旧福船绝对不贵,起码比旧的广船要便宜。”

朱由榔从袖中拿出一份单子,上面列了二十多艘拟购买的旧福船。

价格那一栏令郭之奇感到惊讶,因为几乎都在一到三千两白银之间。

没等朱由榔发话,陈上川倒笑了起来,主动站出来解释。

“旧的福船确实可能不贵。福建那边好木料紧缺,有些船是用便宜的松木、杉木造的。

这些木材不防虫,五年左右就会被船蛆咬得不成样子。到了第八年,几乎都要散架了。他们不卖,也顶多再跑几趟,后面肯定要当廉价的江船来用。

倒是广船喜欢用上好的南洋铁力木,比较结实耐用一些。”

郭之奇恍然大悟,拿起单子重新算了一遍,发现二十多艘旧商船的总价才四万多两,是一个户部可以接受的价格。

“四万多两啊……就这么烧了……也是可惜。”

“这个钱户部不用掏,朕已经用新船优惠券支付了。一千两抵一千五百两,船东们可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