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早已在屋里四处乱窜,只是那根握在我手里的绳子限制了它的自由。
那东西怒气冲冲,直接用头撞破了窗子。说时迟,那时快,老黑一跃而起,直直的冲向那东西,没有丝毫的迟疑。我也被它扑到了一边,接着老黑从窗子外面窜了出去。
我呆呆地从床角滚到了地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床上都是玻璃碎片,我现在成了自己一个人,有一瞬间,我好希望要不是自己一个人该多好。
白恪会出现该多好,萧铭念会出现该多好,实在不行,白九阎也行。。。
他们都没有出现。
风停了,月亮从乌云外面探出头,夜还是那般寂静。
我拉起被子抖抖上面的碎玻璃,翻了个面紧紧抱住缩在了床脚,整整坐了一夜。
咯咯喔……
终于,村里的鸡叫了,一缕阳光从窗子照射进来,落在我的脚尖上。
我熬过了一个黑夜,我窃窃地抬起头瞟了一眼窗子。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还有可惜的声音:“胡老太干嘛把这么好的米撒在门前?糟蹋粮食哦。”那妇人拍着门吼道:“有人不?”
“有,我是胡宁舍,阿姨……”
“胡宁舍?”妇人的声音变了,她叨叨道:“无意乱入,厄运走开。”
“阿姨,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我从门脚把钥匙推出去:“我的门被反锁了。”
“无意冒犯,厄运走开!无意冒犯,厄运走开……”那妇人压根就没理我,嘴里念叨的这八个字,越走越远。
奶奶!
一晚上了,她还是没回来。
我见没有人帮我开门,只好从窗子翻出去,又从正门把门打开。
我在周围看了一圈,奶奶把米洒围着门洒了一条,却把窗子那边忘了。
我四处寻找着蛛丝马迹:“老黑!奶奶!奶奶!老黑!”
不知不觉的我走进了村里,村里的人很讨厌我,我进去也会被他们赶出来。尤其现在正是早上,村里人来人往都赶着去地里,一时间我迷茫了。
昨天夜里还下过小雨,村里面的路泥泞不堪,我从屋后找了好几圈,大路还温着小水洼,倒是在一处拐角看到一个不深不浅的狗爪子印。
是老黑的脚印。
我又往周围搜寻了一番,它是往村子里面去的。现在我有两条路,一是往村子里面去,被村里人轰出来再说;二是等村里人都回家,我在偷偷去找寻。
可,村里的人忙活完田里的事已经到了下午,我找奶奶的时间就少了,而且也不知道今晚上还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奶奶!老黑!你们在哪里啊!”我站在村口大大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什么回应。
“狐妖妻!降灾星!半夜三更来偷鸡,我们打死狐妖妻!不然她天天偷鸡!”我正往村里垫脚看,一群小孩子蹦蹦跳跳从我身边跑过,有一个还撞到我身上。他奶声奶气道:“对不起姐姐。”
“小心。”我扶住他。
他嘻嘻地笑着,又念着那首儿歌跑了。
我自嘲地笑笑:“这么久了,这村里人对我的恶意丝毫没有减少,甚至都开始代代相传了。”
“嘿嘿!”
一声突兀的笑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身看到了村里那个傻子。
我不悦:“你笑什么?”
“狐狸妻!生狐狸!你以后要生好多狐狸!狐狸!你是妖怪!昨晚上好多狐狸把你家围起来了!”
“你说什么?”
“嘿嘿嘿嘿,狐狸娶亲,抬九棺。”
“神经病。”
“狐缠妻,七十二。嘿嘿嘿!”
72,那不是我奶奶的岁数吗?是巧合吗?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见过我奶奶!你说!”
“我不说。”傻子嘿嘿地笑着,口水从他的嘴里淌了出来,然后滴在他的衣服上,显得无比邋遢。他念着:“狐狸娶亲,生小狐狸!猪肘子好吃!吃猪肘子。”
我实在是没辙,真是一个傻子。我估计我也傻了,尽量跟他站在这里浪费半天时间。
我回家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裳,留在头上裹了一个头巾,绕着远路来到村里。
我从小就很少在村里,所以对村里的路一点也不熟悉,也不敢大声喊叫,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逛。
逛着逛着我又回到了原点。
“鬼打墙?”我有些郁闷,不至于吧,这大白天。
于是我开始在树上做记号,绕了两圈下来,我一顿猛如虎的分析证明,我只是单纯的迷路了。
……
“狐妻,狐妖妻,嘿嘿嘿嘿嘿……”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傻子有站在我面前。
我有些害怕,这个地方比较偏僻,他又是一个傻子,真对我做点什么,我还真是跑不了。
于是我往后退了几步,质问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他伸着手说道:“要糖!”
“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上哪给你找糖去?”我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对着他说道:“你在跟着我,砸你信不信?”
“嘿嘿嘿,狐妻生气咯!狐妻生气咯,不给糖就不给你东西。”那个傻子神神秘秘地把双手捂在胸前,好像在保护什么东西。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看到了一根红色的毛线。
那不是奶奶的钥匙吗?
“你在那里找到的钥匙!”我对着他伸出手:“你把钥匙赔给我。”
傻子还是那憨兮兮的笑容,口水鼻涕流在衣服上,用手那么一揉,他又紧紧抓住钥匙。“给糖给糖给糖!狐狸妻,生狐狸!喜糖!”
我没有办法,只好让他在这个地方等着。
最后……
说起来丢脸,我抢了一个四岁小孩子的小酸酸糖!⊙﹏⊙
郁闷。
我把糖交给傻子,他也把那钥匙交给了我。我问他在哪里捡到的,他又神经病发作了,一下子说在井里,一下子又说在石头后面,一下子又说在泥巴地里长出来的,最后说是他家的母鸡生的,一分钟他变了四五次,一次比一次离谱。
我失去了希望,只好在钥匙上面找线索。
奶奶的钥匙习惯挂在脖子上,我仔细检查了系着钥匙的毛线,上面没有一丝血迹,这倒是让我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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