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朝着大师就要跪下去,他却眼疾手快地扶住我:“老僧承受不起这一拜。”
“大师我知道你看出来了。一只狐妖缠着我,他缠着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求求你救救我,给我指条路。”
“世间有因必有果。”老和尚用力提起我:“求人不如求己,解铃还须系铃人。”
“大师,您再说明白些,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要缠着我了。”
“凡事都有源头,从哪里……”
呼~
忽有乱风刮过,屋里的油灯灭了。
“大师!大师你在哪?”
没有回应。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大师不见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声音,屋外的蝉鸣鸟叫,人与人之间的交谈声,全都在顷刻之间消失,就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
我冲向唯一的光亮处,却撞向一堵墙。
“吾妻,为何要逃?”
我不敢抬头,心里更是恐慌,现在可是在青安山的庙宇中,他为何还能出现在这里?
只有两种可能:他不是妖孽,或者就连这旺盛的香火都压不住他。
“嗯?为何不做声?”他没得到我的回应心里似有不悦,“不想说?”
我窃窃地抬头,眼睛却不敢直视他:“我……没有逃,你不是要离开吗?”
“你很希望我离开?呵……”他用力按着我的头迫使我对上他的眼睛:“看不见我的眼睛,要了作甚?”
“你想干什么?”我吓得蹲坐下去紧紧着头:“我按你的做,哪说什么我都遵从,求求你扰了我。”
哪知他神色突变,像拎起一只小鸡一样把我揪起,大手覆盖在我眼上,冷冷说道:“晚了。”
“求求你,扰了我吧!我不能没有眼睛!我求你……”
我的眼睛一阵剧痛,他没有一句话,冷哼一声消失,我听见了蝉鸣鸟叫大师的叹息。
我伸出双手在眼前试试,还是一片黑:“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你把我的眼睛还给我!啊……还给我!你滚出来啊!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女施主,你走吧。”
“大师你有办法吗?你有办法吗?”
大师甚至没有扶我一下,他打开门:“有些路,只能你自己走。”
虽然我未满18,但我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我不想走了,或者说是走不动了。
“老僧再送你一句话,死不是终结而是开始。”
懂了,
死也逃不掉的。
我扶着石栏跌跌撞撞走出庙宇,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扰得我心烦意乱。
“知秋!知秋你在哪?”我一路上都在找知秋,但她也不见了,周围的人很多,但没一个人理我。
石栏很快到了尽头,我晓得我已经下了山,只能抬着手四处摸索,结果摔了很大一个跟头。
一个女声响起:“胡宁舍,救救我。”
“是谁?”我支起身子,伸手向前面探去。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突然我头皮发麻:“夏……夏夏?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能听得见我说话了?你真的能听见了?能跟你说话真是太开心了。”
我的心里早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这很值得开心吗?
夏夏可能也觉得她那话似有不妥,于是说道:“宁舍,你别怕,我伤害不了你。你救救我,我会报答你的。”
我拼命往后推:“我一个瞎子,能救你什么?你别过来。”
“我能当你的眼。”夏夏抽泣着说道:“会报答你。”
“我什么都做不了,你有什么心愿我会帮你转达给你的家人。”
“谢谢你宁舍,我要你帮我找到我的尸身,帮我入土为安。”
这里我有些不懂了,问道:“你的身体不是在医院吗?关键是我们很熟吗?”
“对。”她说完又使劲摇头,带起一阵微风:“不对,我是遭了车祸,可那不是我的尸身。我找不到我的身体在哪里,但医院的身体是假的。至于为什么找你,因为只有你能听见我讲话。”
我不是不想帮她,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一团乱。
“夏夏,昨天是你让我去给你顶班的吗?”
“没有呀,我们周一不营业,你忘了。”
昨天打电话的人不是夏夏,以前听说我阴气重,又陪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玩了密室,所以那血狐才会出现。
“你的忙我帮了。”
“真的嘛?”我的身体感到一阵阴凉,脖子也被一股蛮力勒紧。
“松开松开!我喘不过气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拿出手机给知秋打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知秋才慢吞吞接起,声音含糊不清:“宁舍?”
“知秋你在哪呢?”我问她。
“还能在哪,宿舍呗。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困得不行。”她全然不记得我们去过寺庙的事情。
按照我现在的情况,我已经没法工作,留在学校只是多一笔开销。我交代了知秋帮我收拾学校的东西,告诉她我要去乡下看看奶奶。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我完全不晓得接下来要去哪里,身边的夏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天黑了,我们要去哪啊?”夏夏问道:“这条路我们今天已经走好几遍了。”
“帮我找个地方坐坐。”
“咦,那里有个桥洞。”
我走过去用手摸着墙壁,慢慢坐在台阶上。
夏夏却一声惊呼:“宁舍!好多人出来了!他们好恐怖,我先走了。”
……
“我谢谢你嘞!你是只游魂,什么东西能有你恐怖?”
夏夏没有说话,兴许是真的走了。接着我听到了脚步声,很多很多的脚步声和笑声,大多数是小孩的声音,也有男人女人的,他们向我包围过来。
我捏着手机问道:“你们是谁?我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如果打扰到你们我这就离开。”
“嘻嘻嘻……哈哈哈哈……”
“很久没来这么俊的小姑娘了,不晓得吃了能不能变漂亮。”
“姐姐跟我玩捉迷藏吧!”
“一人一口,不许抢。”
“嘿嘿嘿……看看这脚。”我感觉到有东西摸上了我的脚踝,我用手疯狂地打着前面,什么也没有摸到。
那些笑声更肆虐了。
我起身跑起来,不知道路在哪,不知道会不会有车驶过,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
“别跑啊……嘻嘻嘻嘿嘿……”
“别吓到她,吓死的最难吃。”
“看这手,白白嫩嫩,烤熟的怎么样?”
“还是打晕吧,那种死了,又没完全死的状态,哈哈哈哈哈……”
“还是你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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