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的笑容很暖,暖到让人无法拒绝。
“我可以陪你去吃虾,但是花我不能收!”我望着他说。
他买的可是红玫瑰,不是能随便送也不是能随便收的,更何况是99朵。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祁越转身将手里的巨束玫瑰塞进后备箱,“但送花给你是我早就想做的事,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我们好像很早前就已经相识了一样,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希望有一天你会接受我送给你的花。”
转过身后,祁越目光灼灼的望着我,眼里写满真诚。
我心中微动,没想到初见时他跟我有一样的感觉。
想起初见时我慌乱得像只呆头鹅的样子,脸上一阵发热,掩饰的开口:“你不是说要去吃虾吗?再不走我就改变主意了哦!”
“你的脸红了!”祁越望着我,脸上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像一个要糖吃的孩子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糖果一样。
并不惹人恼,反而看起来还有些许可爱。
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处于友情以上却恋情未满的状态。
祁越是个很聪明的男人,我拒绝了他送我的玫瑰花后,绝口不提喜欢我之类的话,而是一点点的用他的行动告诉我,他并没有放弃。
离得很近,很贴心的关心和牵挂,却绝不打扰。
陈洁笑着将我们说成一对,暗地里告诉我祁越是个很不错的钻石王老五,让我好好把握机会,说祁越虽然是富二代,却完全不像很多富二代一样放荡不羁,也从来没有和任何小明星网红传过绯闻,大学毕业后一心扑在事业上,很多女孩对他投怀送抱他都不理不睬。
我但笑不语,祁越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男孩,阳光、聪明、多金,但是如果说真要成为男女朋友,我总觉得差点什么。
后来想想,差的应该是心动吧!
曾经,我在寿宁村第一次牵到梦中那个男人的手时,我有过心动,但我心里清楚,他应该不是跟我活在一个世界的人,甚至不是人,即使心动,我也知道我跟他不可能,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第一次见到祁越,我以为祁越是他,但随着接触越来越多,越来越熟悉,我就知道,祁越跟他,只是像而已,但绝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祁越像是一缕阳光,一缕冬日里的暖阳,会让人在寒冷的冬天感到温暖、熨帖,而梦里的那个男人却像是一汪深幽的潭水,碧绿,深邃,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想要沉醉进去。
七月份,素有火炉之称的江州城仿佛能将人蒸熟,祁越每天在下午两点左右送一碗亲手做的冰粉到花店给我消暑已经成了习惯。
那天很热,骄阳似火一般炙烤着大地,路上除了车辆几乎没有行人,两点左右,祁越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我送冰粉来,我突然有些担心,他做事一向很有规划,如果不能来一定会提前告诉我。
我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却没人接,又给他发了个信息,一直等到花店下班,他都没有回复我。
随便找家小吃店吃了些东西后,我跟往常一样在沿江大街上晃悠,寻找顾西文的踪迹,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祁越打过来的。
“喂,胡灵,你在哪儿,可以过来陪我吃虾吗?”电话里祁越的声音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低沉,沙哑中带着更咽的水气,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有种湿漉漉的伤感。
“好,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我回答道。
祁越给发给我一个地址。
我去的时候,祁越一个人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啤酒,桌上已经摆了酒瓶,两盆油焖大虾几乎没动。
“祁越!”我喊他的名字,径直走进包厢。
听到声音,祁越抬起头,眼神迷蒙的望着我愣了好久,眼里满是朦胧的雾气,显然是已经喝醉了。
“胡灵,我妈进重症监护室了!我很快就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祁越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说道。
我心里一惊,以为他接下来要求我帮他的妈妈,望着他没说话,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胡灵,你知道吗?我还在念高三时爸爸就死了,是跟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孩一起出车祸死的,我妈那么爱我爸,同时接受了两重伤痛,但是,她没有哭,甚至骗我说爸爸去了国外,直到大一,我才知道爸爸死了!”
祁越接过那杯水,一口饮尽,皱了皱眉头,抬手又提起一只酒瓶,倒了一杯酒进去。仿佛在自言自语,仿佛在向我倾诉。
这一次,我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在他身边安静的坐下。
“那时候我家的公司还没有现在一半的规模,我妈妈一个人扛着那些伤痛,照顾我的学习,打理公司的生意,吃了很多苦,直到大一下学期,我才从我妈妈的秘书那里知道了这一切。
胡灵,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恨我爸爸,恨他的做出伤害妈妈的事,恨他丢下我们母子不管!可是恨有用吗?没用啊!除了让妈妈更加担心我,什么作用也没有!”
祁越说着说着,鼻涕混着眼泪顺着俊朗的脸颊滑落,他再次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又续了一杯。
我站起身,试图再次夺下他手中的杯子,安慰道:““好了,别再喝了,都过去了!”
“不,胡灵,你让我喝!在我妈妈面前,我从来不提我爸爸,也不敢露出一丝伤心,我不想让她担心我,跟朋友一起,我也从来都不喝酒!”祁越晃动着手里的酒杯,金黄色的液体从杯子里溅了出来。
“胡灵,你试过突然知道一个你从小就尊敬仰望的人其实是一个不堪下流的人的那种感觉吗?”
说到这里,祁越突然望着我露出嘲讽而悲凉的笑容,“我知道我爸爸的死以后,开始收集他和那个女孩的过去,才知道,那个女孩是我爸一直资助的大学生,就连她的妈妈,都曾跟我爸保持过近十年的情人关系!”
我没说话,有些心疼的望着他。
“后来我开始调查他资助过的那些大学生,才发现远远不止那对母女,每一个被他资助过的女孩,都跟他有过不正当关系,甚至有的还有了几岁大的孩子!他就是个魔鬼,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在家扮演着完美的丈夫和父亲,在外面却用他那些臭钱买人家女孩的青春和身子!可是他死了,让我和我妈妈连恨的人都没有了!”
祁越说完这些,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将手里的杯子往嘴边送。
我伸手夺下他手里的杯子,他愣了愣,望着我接着说道:“你知道吗胡灵,我爸的死我并不心疼,我心疼的是我妈,好不容易,她慢慢走出了那些伤痛,脸上开始重新有了笑意,我也能替他分担公司的事了,她却又病了,病得那么重,连医生都没查出原因。”
第一次,我见祁越这么伤心,他平时那么阳光,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温暖的笑意,现在却哭得像是一个孩子。
终于,我主动开口说出了一直在心里抗拒的那句话;“你妈说,她的病我能帮,你带我去医院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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