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鹿芩在微博上公开起诉两个月前侮辱诅咒她去死,以及捏造她死法惨烈的人。
@安鹿芩漆银芩:[我当初没死你们很失望吧!谁都别想逃脱法律制裁。]
黎景闻不是不支持安鹿芩维护自己的权益,如果这件事再次被翻出来,那么安鹿芩被造谣怀孕的事情也会再次被翻出来。
那些人说的话有多难听,有多难看,那些人给安鹿芩送的花圈,死老鼠,骨灰盒……恐怕会再次上演。
安鹿芩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没有查清楚病因,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是诱发她精神失常的源头。
小宋把安鹿芩下发的文件中登记的所有网友都查看了一次,那些id持有人黎景闻早就派人收拾过了。
那可是安鹿芩,黎景闻怎么可能舍得让安鹿芩白白被欺负。
“但是老大,那些人已经被处理过了。”
当初的怀孕自杀门事件发生以后,网络上并没有黎景闻站出来为安鹿芩撑腰,于是网友认为黎景闻默认了安鹿芩的劈腿与怀孕,在网上更加猖狂地造谣,不计成本,不积口德。
黎景闻没有微博,也不会随随便便开通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
但为安鹿芩撑腰,他做的可不少。
第一批在网络上造谣安鹿芩怀孕引起网暴的人,不到两天就收到了辞退信,并且此后都没有超过两千元的工作录取。
第二批造谣安鹿芩死状惨烈尸骨分离的人,不仅收到了辞退信,被行业hr除名,连打扫卫生都被拒绝,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工作。
第三批,给安鹿芩寄来恐吓信,一些兆头不好有深度含义物品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在各自的朋友圈被曝光,从前的朋友同事都疏远了他们,在其他人眼中,他们就是怪物。
起诉?
起诉会得到什么?悔过书?公开道歉?缴纳赔偿金额?去里边坐上几天?
这些似乎都是洒洒水,能对得起差点没有从鬼门关回来的安鹿芩吗?
黎景闻又坐回办公桌前,语气平淡了许多,“和律师通个气,先顺着她来吧!”
毕竟他们确实应该负法律责任。
至于被炒鱿鱼,找不到工作,完全是因为他们运气太差,市场饱和,行业内卷……很多客观因素。
对,就是这样。
黎景闻用笔记本点开了安鹿芩的微博界面,她没有关评论,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多人又提起了之前的事情。
“小宋,派几个人盯着评论区。”黎景闻淡淡地扫了屏幕一眼,将页面关掉了。
安鹿芩就是故意发出这个微博的,至于起诉这个事情,她还没有和律师详细说明呢。
律师是黎景闻的律师,谁知道能不能信得过,安鹿芩现在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塔塔坐在高脚椅上,一条腿搭在横铁上,另一条腿皮鞋点地,他死死盯着屏幕,“你有没有发现,你想要的帖子一出现就被屏蔽了。”
安鹿芩这么做,秋后算账,不过是想要诈一个人出来。
她要的就是大家再次提起怀孕的事情,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说起了这件事。
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张彩霞造谣的证据。
至于怎么追根溯源,其实很简单,买通营销号,舆论风向很快就会倒的。若有人忌惮张彩霞,害怕受到威胁,那不过是建立在她还有地位的时候。
没有地位了,还有谁会怕她?
安鹿芩无奈地耸了耸肩,“是啊,肯定是烂白菜做的。”
毫无疑问,黎景闻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不希望重蹈覆辙。
但是太奇怪了,按理来说黎景闻处理这件事简直轻而易举,他为什么还要变相阻止自己——除了担心自己再被网暴,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
比如觉得自己丢人?有损黎家的面子?
不会吧!不澄清清楚到时候真的联姻了黎景闻才丢人吧!绿帽子身上戴。
塔塔余光瞟了安鹿芩一眼,不咸不淡道:“我看他最近挺关心你的。”
同为男人,黎景闻心里在想什么,他很清楚。
黎景闻现在已经非常紧张安鹿芩了,订婚的事情一定不会迟,问题就出在安鹿芩会变身这件事上。
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任何人都联系不到,次数多了,谁能忍受?
可黎景闻居然从来不过问这件事。
安鹿芩眼睛亮了,“这不挺好吗?攒够五个好感度我就可以获得线索了。”
“你就只关心任务?”籍樱,其实你不知道吧!你的心里早就有黎景闻了。
安鹿芩挑眉,“不然还要关心什么?任务难道不是我活在这个系统的意义吗?”
空气突然沉默,塔塔看着安鹿芩忙碌的背影,最后欲言又止。
是啊,宿主的意义,不就是完成任务,完成挑战,完成原主的遗愿。
安鹿芩在和律师沟通。
律师也是接到了黎景闻的通知,要把安鹿芩的想法转发过去,本以为安鹿芩这一次一定会好好惩罚这些人,最起码都送进去坐几天,留个案底。没想到,安鹿芩说只要他们公开道歉就可以原谅他们。
随随便便在微博上道歉,哪怕只有“安鹿芩对不起”这六个字,都可以放弃追究责任。
律师甚至怀疑安鹿芩是不是已经在寻找新的律师了,他这份工作不保了。
黎景闻知道以后,不免觉得安鹿芩又同情心发作了,既然都提起了上诉,还说什么道歉就可以不追究责任。
恐怕今天不回老宅也是在给张彩霞机会,要放她一马。
他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以后,提前下班去找安鹿芩。
安鹿芩没有找到写字楼,一下午和塔塔在酒店的房间计划着。季云恒也看到了新闻,他对安鹿芩起诉这件事没有多大兴趣,倒是给安鹿芩提供了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
就在她之前看的那些写字楼附近,有一处复式建筑小院落,三层别墅小楼,旁边都是书店咖啡店私人茶庄,做工作室绰绰有余,环境也好。
安鹿芩还真没有想过把公司开到这种环境雅致的地方,她一直都在考虑cbd的写字楼。
季云恒说是朋友的房子,可以过去一起看一下,更好谈合作。
这房子只能租半年,半年后主人从山里边清净回来就要他们搬走。
别说半年了,两个月也行。
才刚刚起步,这两个月足够她重新找房子了。
约定的时间正好是季云恒下班,安鹿芩前脚出了酒店,后脚黎景闻就去敲了门。
塔塔还以为安鹿芩忘带东西回来了,直接开了门。
黎景闻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杀气四溢,唇角微微向下压,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意。
塔塔手中还拿着平板,上边有他梳理的怀孕事件时间线。
黎景闻轻蔑地扫了一眼,径直走了进来。
他左顾右盼,先进了洗手间,没有使用痕迹,地上也没有水,镜子上没有水蒸气。
又进了卧室,被子床单都没动过地毯也没有脚印。
他还是憋着一口气。
安鹿芩想要找个地方,直接告诉他就好,禾泰东黎下边有房地产公司,找房子这件事还不是易如反掌,非要天天和这个饧箫在一起,现在谈事情都谈到酒店来了。
饧箫目前来看是个正人君子,以后就保不准了。
塔塔没有任何压力,随意地合上了笔记本,将文件都整理好,“黎总,鹿芩在你进门前离开了,现在你去追,说不定能追上。”
不愧是黎景闻,对安鹿芩的行程了如指掌。
黎景闻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西装领口处轻轻一弹,“饧先生若是喜欢鹿芩,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不必带着她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塔塔薄唇轻抿,冷笑一声,反问道:“这种地方是什么地方?我们是在谈工作。”
他又乘胜追击道:“黎总出差的时候,不也是在酒店和唐小姐谈工作吗?”
黎景闻被怼得哑口无言,他现在知道饧箫为什么能和安鹿芩成为朋友了。
黎景闻眉眼冷峭,已经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饧先生若是真的爱慕鹿芩,一定会为鹿芩的名声考虑的。”
“黎总,我也想告诉你,你若是真心喜欢鹿芩,不应该派中介一直打电话阻碍她,不应该担心她坏了你的好事。”塔塔说完就回到了沙发上,继续看资料。
黎景闻顿了顿,开门出去。
饧箫果然是个人物,已经知道自己给安鹿芩看了写字楼。不过按照他的性格,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安鹿芩的。
饧箫一看就是一个玩真刀真枪的人,不会在意为这些小把戏。
他这样的人,怎么能长期呆在安鹿芩身边?
黎景闻乘坐电梯下楼,安鹿芩刚刚好上了季云恒的车。
“叮咚。”
收到一条安鹿芩的最新消息。
安安:[我要去看房子,回去的可能有些迟,你们先吃饭吧!]
安安:[起诉的事情律师应该和你说了吧!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感恩!]
黎景闻也收到了小宋发来的消息,说给安鹿芩介绍房源的是季云恒。
他还是选择在家里等安鹿芩回来。
八点钟,安鹿芩准时回来了。
黎景闻早就在大门口了望安鹿芩,脑海里已经排练了一百次安鹿芩坐季云恒的车回来。
安鹿芩回来了,打车回来的。
黎景闻的脚已经迈了出去,最后又收了回来。
安鹿芩一副疲惫的样子,好像熬了三天大夜,走到黎景闻身边就顺其自然地将自己的包包挂在他肩膀上。
“谢谢景闻哥哥!我好累啊!你帮我挎一下。”安鹿芩软的像没了骨头,走路都慢吞吞地。
黎景闻阴着脸,扯了扯安鹿芩包包的袋子,“你的包里放着砖头?”
这么沉,不累就怪了。
“啊?不是,里边装得是——我对你的爱。”安鹿芩眯着眼睛笑了笑。
里边装得一瓶消毒喷雾,她出门必备。
“有客人?”安鹿芩向院子里瞟了一眼,啥都没看到。
黎景闻也自然而然地挎着包往家里走,“没有。”
“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饭后百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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