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闻要去出席《成蝶》的获奖展,还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干嘛还拉着自己一起去。
其实她已经想要睡大觉了。
这几天陪着黎景闻出差,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做个乖乖女还真是难啊!也不知道黎景闻满意不满意。
黎景闻推门进来了,扫了安鹿芩一眼,“还不收拾东西?”
安鹿芩翻了个身,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声音迷糊,“我能不能不去啊?我真的很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睡觉不香吗?虽然我以前是模特经纪人,也算得上和摄影沾边,问题你们这私人会展分明就是一个小型的商业博弈会,我去了听不懂不尴尬吗?
“联姻前增加曝光量,你没有选择的权利。”黎景闻走进来倚靠在梳妆台上,垂下眼帘,发现安鹿芩的桌子上放了一份文件。
季云恒的offer?安鹿芩居然还不死心,还要去季云恒的公司。
宁愿委身从自己开公司到季云恒手下打工,也不愿意找自己帮忙?
“哦,好吧!给我半小时,我马上准备好!”安鹿芩慢慢吞吞地下床,看了一眼手机。
季云恒发来了消息,问她有没有考虑清楚去他公司工作的事情。
“半小时?”黎景闻盯着安鹿芩的表情,眉峰一皱,“好好打扮,我会考虑给你开一个模特工作室。”
“啊!真的吗!”安鹿芩拖鞋都没穿好就向黎景闻飞奔过来,脚掌黏在地板砖上,差点扑到他怀里。
安鹿芩眨动着长长的睫毛,仰头看着黎景闻,眉目之间都是喜悦,“工作室!我自己的模特工作室?这么好的嘛?”
黎景闻勾了勾嘴角,“看你今天表现。”
安鹿芩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黎景闻,像只小猫蹭了蹭黎景闻的脖子,“啊!景闻哥哥最好了!我一定好好表现!那你可要说话算数!”
黎景闻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热气,两只手紧紧抓住梳妆台的棱角。
奇怪,以前安鹿芩这样缠着他他一定会条件反射地推开,今天怎么……
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恭喜宿主,目标人物对宿主的好感增加一分!]
系统突兀的提醒声忽然惊醒了安鹿芩,她松开了黎景闻,却被一双大手按住腰肢,揽了回去。
安鹿芩看着黎景闻漆黑的双眸,她不敢动,似乎一动她的薄唇就能贴在黎景闻的唇上。
她与黎景闻的距离那么近,近到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近到气息在耳边交织萦绕。
黎景闻不说话,伸手将她眼前的碎发撩到耳后,手指触碰她脸颊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开始发烫。
“既然要联姻,不要忘记你是我的未婚妻。”
安鹿芩点了点头,鼻尖就已经碰到了黎景闻的鼻尖。
“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摸了摸黎景闻的鼻尖,黎景闻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有困难,直接找我。”
“嗯,我……我先去化妆……”安鹿芩红着脸,抽出了自己的手,低头躲进了洗手间。
[恭喜宿主,目标人物对宿主好感加一!]
她关上洗手间的门,心怦怦直跳。
[恭喜宿主,宿主对目标人物好感加零点一!]
啊!
系统越是提醒她,她的脸就越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黎景闻出去了,安鹿芩化好妆换了一身白色的长开叉拖尾裙,后背的拉链却怎么都拉不上。
她扭扭捏捏地走出去,打开卧室门叫陆阿姨。
“陆阿姨!陆阿姨!”
没有人回应。
“邱阿姨!”
也没有人回应。
黎景闻的房门打开了,安鹿芩瞬间揪住了自己的领口。
“怎么了?”
安鹿芩往外探了探身子,“我的拉链拉不上去。”
黎景闻正要拉拉链,突然发现安鹿芩这裙子走起路来大腿都露了出来。
他的手收了回去。
“换个裙子。”
安鹿芩低头看了一眼裙摆,“啊?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裙子很配你的白西装。”
这裙子穿上霸气侧漏,多有气势,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在擦边吧!
黎景闻上下打量安鹿芩,忽然玩味地笑了笑,“如果只穿给我看,我没意见。”
话音未落,安鹿芩已经关上了门。
黎景闻面对着那堵门,嘴角不自觉扬起。
安鹿芩还挺可爱的,天天说喜欢自己,真到了上场的时候,连说这么一句话都脸红。
[恭喜宿主,目标人物对宿主的好感度增加一分!]
安鹿芩换好了衣服,突然想起一件事。
[塔塔,五分够了吧!我要兑换线索!]
塔塔:[这你都记得!]
塔塔拗不过安鹿芩,还是提供了线索。
前提是安鹿芩保证看完线索之后不能情绪失控。
私人会展在一家画廊举行,黎景闻和安鹿芩是最后一对到场的嘉宾,虽然没有媒体来访,但也要给圈子里的人看看黎景闻的身份。
黎景闻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安鹿芩则是一身黑色抹胸鱼尾裙,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天鹅颈上戴着白色云母三层项链,优雅又高贵。
刚刚走进会展大厅,迎面又过来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人,热情地和黎景闻打招呼,“黎少!好久不见啊!您这大忙人来我们这里可真是令某的荣幸啊!”
黎景闻微微点头。
馆长看向了安鹿芩,满面笑容,“这位是……安鹿芩小姐是吧?我就说黎少之前怎么从来看不上其他女伴,原来是有这么一个天花板存在,其他女人不配入眼。”
安鹿芩也微微点头,“令先生谬赞了,不过是一些皮囊而已,要和令先生这才华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我看了您前几天在shadow发表的论文,我也认为光与影在绘画中占有非常大的地位。”
安鹿芩这一长串说下来,黎景闻都忍不住侧目看着她的神情,完全不像一个外行人。
安鹿芩做功课这么足?还真是不会给未来的黎太太丢脸。
馆长也对安鹿芩刮目相看,是谁说安鹿芩是个花瓶的,这样子完全不像啊,哪怕是记台词应该也没有这么流利吧!“看来安小姐对绘画也很有研究,那可以请你指点指点今天的摄影作品了,千万不要留情面。”
安鹿芩低头腼腆地笑了笑,“不敢当不敢当,我不过是略知一二,怎么敢在你们这些大家面前舞刀弄枪。”
“安小姐谦虚了。”馆长拿起了香槟,“听黎少说安小姐在筹备超模工作室,我也有一个朋友很感兴趣,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安鹿芩接过了酒杯,黎景闻马上低头贴住她耳朵低语,“别喝多了。”
黎景闻和馆长一起去应酬,安鹿芩自己在管廊里转,真有几副作品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一张照片拍摄的是一片正在从空中翩翩飞落的树叶,阳光穿透树梢,那片落叶的影子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格外的显眼。
这张照片中,看不出落叶是主体还是影子是主体。
安鹿芩一个人站在那张照片面前,出了神。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偏偏想不起来。
究竟是她自己见过,还是原主见过。
她分不清楚。
塔塔给的线索碎片也在这一瞬间突然浮现在眼前。
一个白色没有窗户的房间。
一直不停点滴的输液瓶。
黄色垃圾桶里的针管。
一个陌生的黄色头发女人的背影照。
高跟鞋的声音。
红色的高跟鞋。
黄色的花簇。
张彩霞的未接来电。
张彩霞的未接来电,是最后一个碎片。
在原主“自杀”之前,张彩霞给她打过电话,可她好像并没有接。
居然没有唐茗?
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唐茗也参与了原主的“自杀”事件。
安鹿芩明明是明媚的神情,那双眼眸却有种凄然之感。
一个声音突然从安鹿芩身后响起,“你能看懂这副作品吗?”
安鹿芩连头都没有回过去,这声音不是小土豆吗?
“还好,没瞎。”
小土豆抱着双臂,“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为了嫁给黎景闻做了功课,要不你怎么可能会知道shadow?”
安鹿芩余光瞟了她一眼,山根快飞上天了。
念在她最近有好好打卡拍照的份上就不怼她了。
“你山根太高了,后期容易出问题。”
她以前带的模特不听话非得去整容,结果整的太夸张,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旁边过来一个工作人员,“安小姐,黎少叫您过去。”
安鹿芩回过神来,她转过身,已经迈出一步,还是停下来,看了一眼那副摄影作品的名字。
《两叶》
两叶?一片叶子?一个影子?那个影子也算一片叶子?
她才发现上边没有作者署名,“这个作品的摄影师是谁?”
“阿里斯。”
安鹿芩提着裙摆向楼上走去。
她前脚一走,工作人员后脚就通知负责人把署名放上去。
新的名片已经放了上去。
作品:《两叶》摄影师:阿里斯(应钟)
安鹿芩还未上楼,刚刚走到了走廊门口,唐茗给她发来了消息。
[小鹿妹妹,张彩霞要在禾泰东黎的顶楼跳楼,你稳住景闻,千万不要让他过来。我来解决这件事。]
安鹿芩脱下了高跟鞋扭头就跑了出去。
怎么,张彩霞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恐怕是被唐茗抛弃了吧!不然怎么会走上威胁黎景闻这条路。
不到二十分钟,安鹿芩就到达了禾泰东黎的顶楼。
现在正是员工们下班的时间,楼上楼下人很多,看到楼顶上隐隐约约站了一个人,大家都围在了楼下。
这可是黎家二爷的夫人,怎么会在这里跳楼。
大家都猜测是得罪了黎景闻。
不用想,张彩霞就算跳不下去,黎景闻也会背上骂名背锅上新闻,到时候禾泰东黎股价下跌的可不是一丁半点。
家族内斗,正是竞争公司搞垮黎景闻的好机会。
安鹿芩已经越过人群跳上了天台,慢慢悠悠走到了张彩霞身后。
“要跳楼?怎么,要走我的老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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