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自极东杯后,协会便已开展起了与当地政府的联合规划,让赛马界所有的赛事安保都被迫提升了两个台阶以上。
近期去过现场看赛马的观众们,或多或少都能注意到那直接作用于视觉上的变化。
不论是装备还是气质都不同以往,那更加常见,也数量更多的警卫,以包括仿生人在内的多种异种族参与的警备系统模样成型。
甚至有着知名佣兵团的参与。
在这里,奥默其实不亮出训练员徽章,仅靠出示佣兵证证件也能通过。
因为林顿事务所同样在雇佣范围内。
这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不论有目共睹的佣兵实力,还是当下有四位赛马娘皆在赛场上的直接关联,协会都不会无视这么一位非常重要的战力。
“岂止是重要,还省钱呢,请他一个能少签多少个保全公司啊?”
赛场上方的座位如星罗棋布,而连接那一块块星盘的星河更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安保人员坐镇,而在这之中,有些服装相对自由,与本地安保制服显出明显差异的人群——却不是佣兵,而是便衣化的特警与不久前赶到的特勤专员。
不久前赶到,这是一份重要的小细节,以特勤局最近的分布相距此处的距离,某位训练员能够一通电话立刻摇人,显然不是靠特勤局们人人会tp。
“我说,这次的活又是奥默.林顿主持的吗?”
“应该吧?提前集合,中途出动,而且这种安静等的环节……一看就不像是局长的风格。”
“确实,局长的战术虽然谈不上莽,但至少都是层层逼近,哪儿有让我们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等的。”
“无所谓啦,那些佣兵也一样在等吧,也就差几个保全公司。”
“可别说保全公司了,光是他能立刻叫局长派我们过来,那破协会就赚麻了好吧?特勤局什么时候变成赛马娘案件专职了?”
“说得好像这边的事不归你们管似——噢噢噢!茶座酱越过那个红毛了!”倾听跨部门同事抱怨的特警还没说完就在偶然一瞥中融入了周围。
如此突兀,如此转折,足以让那最近转来界门区的外地专员嘴角抽抽。
立刻挪向周遭的目光,也很难说是认真负责还是嫌弃同事。
而他那一旁的本地搭档,虽然没有像那特警一样工作不认真到紧盯赛场,却也没像他那样到处扫视赛场。
那人用的是科技。
一整个光屏上是16宫格的4K超清无人机视野,并且还有辅助AI在进行即时辨认,而这也常是特勤局专员们在待机状态下的标配,差异性无非体现在屏幕数量减少或增加上。
当然,还有专业侧重上——也有人不用科技,而是凭借施法媒介傀儡构筑的生命探测网络,以源能角度检测每位观众的状态。
但显然,后者在联邦算是传统式高材生才有的余裕,像这人担当这样的新式科技壬,只会懒散地叹息:“我说,他们干嘛不直接给所有座椅整点科技改造,监控心率、脉搏和各式能量,一有出入就被座椅给拷起来!”
“因为那很难保证精准,F.3号,但不得不提,你的这份提议的确有得到协会的重视。”
“…副局长好!”
“不必这么紧张,还没到需要严肃的时候。”
“可是局长看起来很重视这事,我们被提前安排到ZS市分部时,还有人私下质疑她的决策……”
“从来不是我们挑选案件,而是案件挑选我们,不是么?”
“您说的没错。”
“我也觉得她最近的决策太过直接,显得很是盲目地听信某人,但那只是看起来的样子而已,只是某人总能拿出精准的一线推导,她便不得不着手考虑应对。”
“呃,大家也都知道,毕竟最近几次工作都没有出错过。”
“但还是忍不住碎语,”副局长平静道,“还是行动安排太少……”
说到这里时,背景里的解说声让她下意识地瞥了眼赛场。
时间随话语流逝,场中的驱驰也已至那让群众们或屏息,或高呼的终局。
“准备好吧,或许很快就有要抓人的指令了。”
她说罢,便要朝着下一处地点巡视。
尽管科技与源能皆在保证着当下的状况,但她就像她所辅佐的局长那样,总会因未知而不安,总会因不安而想要做点什么。
或许自己该去找那个奥默.林顿聊聊,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时,她会默默地将其打消。
一次又一次的合作到如今,即便没有让侧写师去盯大家的功劳仙人,她也多少能看出那个事业脑最喜欢的人是个怎样的家伙。
接近偏执的执着,专业级别的犯罪心理把控,更有一帮愿意为他行动的能人异士的人脉。
最重要的是,他很缺乏安全感。
他似乎永远无法让自己停下,连碧翠克斯都无法获得他完全的信任,或许不是因为怀疑碧翠克斯的立场,而是对碧翠克斯所处环境的怀疑,但说到底还是一份多疑。
若是这家伙成为犯罪者的话,那将会是最难对付的敌人之一吧……那会是格外难缠狡猾,宛若一条滑腻毒蛇般的家伙。
因为这种想法,副局长偶尔会厌恶自己。
她会厌恶自己下一步的想法是那碧翠克斯能封印那家伙么?
这会让她想起一些古代常见案例。
那些献祭生灵来祈求妖魔邪神保那一方安宁的愚民,就在自己不经意间的轻浮想法里达成了一致。
在这样不该有的想法中映见一份相似的多疑,更有那在多疑之中呈现得再明显不过的恐惧,以及弱小。
到这儿时,这份心情便也已不仅仅是厌恶的程度,以至于这份心情比起最初的想法更常驻于自己心底,已然成为她如今时时鞭策自身进步的理由。
但在今天,在这里,自己时不时想起太多次了?
几乎是一直在想这件事,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的心境倒像是被什么精神系源能所害,让她心烦意乱地到处巡视,试图用这种方法来转移那静不下的心态。
但不论如何,或许自己至少该去找他说声谢谢——她本是这般想着,却又在那些女孩们引发的欢呼声中垂眼瞥见一条行动指令。
那指令写满了座位的序号,让她连同不远处的特勤专员都立刻抛下当前的所思所想,立时按照一贯训练中达成的默契各自奔赴。
也在他们立时行动,动作最快的都已然压制嫌疑人的当下,那已被各自催促着加紧步伐进入准备室的赛马娘们,亦自那漫长的甬道中传出骤然的尖叫、惊呼。
理应在晃荡之中传至甬道之外,甚至直接被远处的摄像头收音装置捕捉,却被一道不起眼的黑色雾气所阻。
而在这同时,那光线晦暗的廊道,那闪闪发光的枪线,以及反应迅速的安保工作者,都自那几近凝固的时间中对上一道更快电射而出的湛蓝光鞭。
那是一道自女孩们的行列中甩出的光鞭,与那枪线擦出一连串的火花,更擦起两道尽头的痛苦闷声。
“爱,爱丽桑…?”
相距那光鞭源头最近的女孩,盯着一旁女孩那朴素却又神秘的长袖,瞪大了双眼,更成为了其他目睹者的嘴替。
而那女孩只是嘴角仍是挂着那在比赛时就显得很嘲讽欠揍的笑容,甩了甩衣袖。
“怎么了?诸君,这可是赛事安检认可携带的东西,可不能说我作弊哦。”
她得意洋洋,旋即又看向那俩正被按住的袭击者,旋即隐晦的目光瞧向最前方。
不过豚鼠君还真是没说错啊……
茶座与波旁的身影已然不见,唯余那爱织手中的蓝黑柄武士刀正在散作缕缕黑烟。
在这二周目选手都是自己人,剩下都是嫩萌新的当下,只有那些做警卫的清楚刚才共有几人做了应对。
那应对是那样的隐晦不起眼,裁剪了女孩们的恐惧,得以让希望锦标赛不失希望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