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地架设与载具设计的选择上,异次元向来都是种独特的选择。
因为这些依附于主物质界的不同次元,总是存在些从主物质界扭曲而出的怪异法则,轻松的也就色差变换、麻烦些的像是重力反转,危险的可就是多样了。
什么危害有机体的化学气体密布,什么紊乱的电磁时刻组成雷暴群,乃至一些一旦触发就会死得不明不白的扭曲法则——这些当然都是载具航行与基地架设的阻碍。
可当一旦将其克服,它们就会是毋庸置疑的助力。
而对于高端的设计者而言,比起隔断其法则,ta们更追求着一份圆融——要将那些异常的法则融入作品的架构之中。
可是异次元的丰富程度,直接拔高了对载具追求圆融设计的成本。
在成本与技术的天平两端,前者并不现实,后者则是在折腾自己,而那些需要频繁穿梭于不同次元的载具,则是更加看不到尽头的琢磨。
于是绝大部分自命不凡的高端研究者们,还是悄悄选择了基地架设。
对于已经悄然骇入亚波人操作台的奥默来说,他很高兴亚波人在这方面的选择与联邦设计者没有任何区别。
对异次元歹徒的应对手册内容更是突出一份完美契合,省了他不少事。
可这一切的顺利,也就仅止于此了。
就像他直接敲在屏幕里的字符所述那样,此处基地的架设非常诡异。
尽量在不刺激惊动那亚波人的前提下,翻遍了整个基地的运行日志的他,所见的都是各设施的运行记录。
没有基地建设者的内容,也没有道明最终目标。
诚然,运行日志不提这些很正常,但若说一丁点都不提,尤其是那些设备负责的内容方面——这样能够充作拼图的部分缺失,反显一份刻意。
这不是那个亚波人能做到的。
“没有…不是……这个也不对……艾斯……”
像是什么单推人般的低沉呢喃,就源自那在反色空间下方显几分奇诡的亚波人。
他还未发现自己的操作系统已经完全被后方的囚徒掌控。
他仍在自顾自地调整、监看着那些潜意识汇聚而成的画面,即便这个点入睡的赛马娘相当少,也不妨碍他继续反复切换。
在奥默总结的现状中,他是察觉到了艾斯的气息才将大家关在了这儿。
通常这个时候就该走‘质问,甚至拷打’的流程了,但结果却是他对那梦境操作坚持无比,直接将大伙儿晾在后面。
就像深陷某种强烈的心理暗示。
【月环蛇:有类似的操作痕迹吗?】
【深邃咖啡:没有…他只是单纯的…残缺】
【月环蛇:我想也是】
重新回头看那从视觉外形而言绝对是没问题的亚波人,恶魔的眼瞳只能瞧出一抹黯淡的红色。
这比起一匹恶灵,更像一道执念的残渣。
祂是在这里一步步燃烧成那样的,还是打从一开始就是以这样的状态被安排到这个岗位上……得等待会儿让茶座检验之后才会清楚。
只是不论如何,对方眼下这副状态都不像是能给日志做加工的样子。
背后总该有什么——
“艾斯!!!!”
突然的咆哮干扰了他的思考,他与此处各自悠哉的玻璃罩小队一同看向那突然激动的亚波人,更看向他前方那色彩稳定的大屏幕。
屏幕上三位姑娘的影像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最中间也最前面的蓝眼女孩。
葛城王牌,在亚波人眼中显然便不只是单纯有着艾斯的气息。
所以他高呼,他咆哮,他立刻呼出了面前的键位,让那大蚁超兽阿里蓬塔的建模瞬间浮现,眼看就要在他那悍然砸下的拳头释放而出时,却见那建模蓦然破碎,与此同时还有源自现实的破碎声为其配音。
嘭!
这动静让他不得不回头了。
而这一回头,就见一道金瞳怒目急速拉近!
来不及反应,他的面门惊愕的迎上对方的拳头,更听到了那“装神弄鬼!!”的怒斥。
却见那拳头穿身而过,而那挥拳的家伙似也愣在原处,进而开始莫名其妙的颤抖起来。
“那是什么武者震い吗?”没看出问题的小陆小声问赛罗。
“呃……”唯独不缺这种眼力的赛罗一时迟疑。
不久前还被人以看垃圾的目光盯着的经历,让他重新找回了这方面的踌躇。
嗯,重新。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没有那些熟人,没有那些长辈,甚至没什么动手机会的,度假般的世界里。
自己不仅松懈了起来,还散漫了太多。
不过就算是拾回原本的成熟,当下的他也没什么表现机会。
因为就算成田白仁愣在了原地,她也算是间接‘控’住了同样疑惑地盯着她的亚波人。
也就在那一秒不到的时间差下,脚下宛若最后三浪冲刺极速的曼城茶座,已是抬手覆向那亚波人的面门。
与白仁不同,在掌心已然成型的漆黑法阵下,她就像压制一位普通人那样,轻易将其按向了地面并固定其肢体。
身旁更有无数视觉化的幽灵轮廓环绕聚合,化作那足以禁锢其四肢连同脖颈的阵纹枷锁。
而在这同时,越过了两者的速子跑到了操作台前,在爱慕织姬与她那常人不可视的妹妹一左一右的警惕中开始操作。
而波旁却是留在了原地,在数秒后忽然出现在破碎玻璃罩下的三位赛马娘的愕然间,朝那仍在最中间的葛城王牌招手:
“亚波人在那里,葛城学姐。”
各司其职,充作那电光火石间完美行动的齿轮,一切都按照之前在手机里规划好的那样,甚至连成田白仁的错漏也考虑到了。
毕竟之前大伙儿都在聊天室密谋的时候,白仁在那儿进行自我拉扯。
手机大概是没看的,打扰是不太合适的,但当下的操作人数也是超标的。
于是奥默干脆没把她列入行动名单,更没分配行动步骤。
反倒是考虑过对方贸然行动,碍到其他人的应对可能——不过现实倒是没走到那一步。
“这就是那个亚波人?”
站在茶座一旁,俯瞰着那试图挣扎却又被法阵限制得死死的亚波人,葛城王牌显然很是意外这趟过来的顺利。
好像没必要动用指间双戒,那罪犯就已经被制服了。
那我过来干嘛?
话说奥默呢?
她扭头,就见一高大魔人正拎着个铁棺材甩,像是在抖布袋一样从里面抖出一连串的危险刀具、钝器、枪械,然后再麻利地把面前的器械往棺材里塞。
“?”
她很难不打问号。
这个看起来更像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