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少年时对赛马娘的热爱而在电视台采访中提及赛马娘,继而被对方找上,因为一系列的缘故最终走上了训练员的道路……
奥默.林顿在踏上训练员这条路上的因果关系是如此的清晰直白,可以说正因为早年作为Umastar的活跃,之后的他才能够勉强担当起‘空降训练员’的职责。
回顾往事,便能发觉那人生的因果有若精密的链条,自下而上拼接出严丝合缝的轨迹。
但偶尔也会存在些许花里胡哨的意外。
譬如当下——他与伊莎玛拉的初次交集无疑是在那场营救中,但那时的接触不了了之,他甚至还给对方焊了一层。
而据劳伦缇娜小姐所言,那段时间的‘虎鲸’还蛮正常,对他的关注也仅止于些微妙的投票和宣传,没有真跑去联系的地步。
这段时间也确实不曾收到过斯卡蒂消息的奥默,亦能证明对方对自己的关注并不算出格,还仅仅在一个‘认识的的人出名了,没事看看新闻近况’的地步。
甚至都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寒暄。
委实说,这已算是难得。
要知道奥默当初在天门之城那事,以及界门区几次新闻的事,都有些半熟不熟的家伙打电话过来,好像一副很关切的模样,就是通常不超过十分钟就会暴露各自所求。
或名或利,亦或是单纯的整蛊…且不提毕泽那几个逼打来的,真正只为嘲笑和一惊一乍的电话,斯卡蒂的反应确实符合‘认识,但又不算熟’的模范标准。
但问题在如今。
从某个时间段开始,斯卡蒂的状况就‘恶化’了。
脑中时不时会冒出些古怪的思想,那并不是以下令的方式呈现,而是仿佛自己的思考,让她一度缺乏自觉,但她终归没有成为煮在温水里的青蛙,她的身边也还有一度朝夕相处的室友与长辈,让她不至于就那样彻底变化。
但就算是如此,这样的生活本身也很煎熬。
劳伦缇娜非常理解这种感触,因她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这一小段时间里,一直是由不仅是战友,更是感同身受者的她,来寸步不离的陪在斯卡蒂身边。
而对于那至关重要的时间段,奥默用一个猜测一套就直接套住了。
那是他自那古立特宇宙归来的时间节点。
这也是他看到斯卡蒂,就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仿佛能够同化一切的黑白身姿,才会冒出的武断猜测。
‘他身上……残留着一点点,血亲的味道。’
就连当初的这句话,都随着那份印象被一并挖掘,让他想到当初那个时间点,他本该已与斯卡蒂数月没有过交集。
海嗣的神灵,对所谓的‘味道’——这类讯息是如何捕捉的?
当然,奥默很清楚所谓的‘味道’并不是真指什么气味分子。
那或许是某种标记,是某种神性掺杂,又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只是不论它是什么,都不妨碍证明伊莎玛拉有一种独有的认知渠道。
那么,是否是基于同样的原理,让伊莎玛拉忽然开始躁动?
还有别的什么可能么……他重新看向那女孩暗红的双眼,却听一道忽然响起的女声:
“很是扭曲呢,奥默。”
陡然间加入话题的,竟是黍。
奥默讶异地回首看她,目光同时扫过了表情有些意外的重岳。
“希望您不是在说人际与情感。”
委实说,光看拉普兰德那兴致勃勃抬起手机操作的模样,他就觉得这波舆论大抵跑不了,但至少不要这么败坏熟人妹妹对自己的印象。
“当然不是,虽然我知道林顿先生你最近深陷男女矛盾,但也不必如此敏感。”
倒也没有深陷吧…奥默有心抗议,却也深知在对方主动做出判断时,反驳总是苍白且无意义的,所谓的典蚌急孝乐,无非便是一种单方面的坚持。
于是他便摆出不耻下问的态度:“那么扭曲是指?”
“不曾种下的因与那忽然结出的果,这般有悖自然之理的现象,你不觉得扭曲吗?”
“要照这么说的话确实如此,您有什么建议吗?”
“唉…”两度仍是不改的敬称,让黍无奈地看了眼这位青年,多少认识到了对方的倔强,便也没有继续强求,只是抬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仪器。
“建议的话,去试试那台装置或许会有发现。”
“倒是方向很明确的建议啊,”奥默若有所思,望着那正放映着姑娘们各自在与游戏角色们互动的屏幕转播,“能在那里面找到结论么?倒是让人感觉有那么些赶巧了。”
本来也是预备要参与测试的游戏,偏偏也藏匿了问题的答案什么的…青年回首望向那一旁的两位当事人。
劳伦缇娜与斯卡蒂,前者盯着黍,后者仍然盯着奥默。
“您觉得如何呢?劳伦缇娜小姐,”奥默问向那明显不是很信任黍的幽灵鲨,“虽说将改变现状的方法寄望于一款游戏并不理性,但据我所知,这款游戏并不单只是游戏而已。”
“当然没问题,”与虎鲸对视过后的鲨鱼回过头来浅然一笑,“虎鲸已经等到了现在,自然也不急于这一时,只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林顿先生,要当心哦~”
“这并不只是一款游戏而已。”
“承蒙关心。”
奥默微微颔首,继而看了眼斯卡蒂。
“我…她……想问你…”仿佛分不清自我的女孩,目光两度变化,却被青年抬手所止。
“那不重要,斯卡蒂小姐。”青年轻声道。
“重要的是你和她,或者名为斯卡蒂的生命,不能再这样下去。”
“这是个永远的隐患不是么?一具身体竟同时存在着两种意识,罗夏博士没有直接缔造一具新的身躯以分流伊莎玛拉,大抵也是存在着什么我不知道的顾虑吧。”
“你很敏锐。”第二次的,劳伦缇娜惊讶于这个男人对当下的情况把握。
“理所应当的推导,小姐。”
“这件涉及海嗣之神的,本该性质很严重的事件,你们求助的最优先级也不是我,而是那位罗夏博士……”说到这里时,他略略沉默着,环视了一圈身边的同行者们。
他忽然意识到,这些都是一开始在传送指定点边上等待他的队伍,同时也是这个公司的员工。
与那位罗夏博士有着最低程度以上的接触。
“我猜的话,我是不是该有至少一位同行的同伴?”
“我我我,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忽然间举手的,是那刚才都还在操作手机正起劲的拉普兰德。
而奥默的目光越过了他,扫向其他没有举手的人。
阿黛尔小姐有些茫然,重岳表情无奈,斯卡蒂欲言又止,而劳伦缇娜小姐仍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态。
“……也是,有着管控内部游戏的系统存在前提,连监察者都不需要有。”
奥默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自己没有队友的事实。
然后被拉普兰德骂骂咧咧的冲上来拽衣领。
“我不是说了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吗!”
“喔,这可真是帮大忙了。”
“你小子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很期待啊!”
这话听来很没礼貌,却也没什么错,奥默终归才19岁,拉普兰德这两天也没少戏谑切列尼娜的口味。
切利尼娜通常都是装作无视,以不变应万变是她与拉普兰德相处的准则。
虽然不曾交流过这样的心得,但本就是同类人的奥默,俨然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不过基础的礼仪让他并未完全无视。
“请不要让错觉妨碍判断,多个人总归是好的。”
“什么叫多个人就算是好的!你压根没期待吧!”
“一点点的期待也是期待。”
“给我好好正常的期待啊!否则我先给你一刀!”
“不错,这个气势倒是可以期待期待,你说对吧,扎罗?”
“……”
拉普兰德身侧的浅淡阴影,并不愿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