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美区那吊地方不同,界门区并没有废死派的留存之地。
死刑通常都执行得比较顺利,人走得也很潇洒,只剩下墓碑上的二维码,扫了之后能看到犯人在地府当帕鲁。
相较之下,在网络世界当赛博幽灵乱窜,当然是清清白白的上天堂待遇,虽然也某些赛博幽灵会跑去挑战真实魂游,每天游玩过得跟坐牢一样,但那也是他们自个儿选的,怨不得谁。
那么奥默的死刑由谁执行呢?
不不不,不能这么说的。
被告人一直在申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所以我们不妨看看陪审团有没有带着律师徽章的人正在热身。
好的,并没有。
那么原告呢?
报告,原告不见了!
好的,审判撤销。
“我觉得我该起诉所有人。”
看着自己那已经晃悠悠的双手,清秀可爱,右脸还有不规则红印的小正太,幽幽叹息。
那不符外表的沧桑目光,大抵还差一根烟的诠释。
但因为未成年不能抽烟,哪怕只是外表未成年,也一样会被所有女性盯着的缘故。
他那不知从哪儿毛来的烟盒也被没收了。
“说什么起诉,也——太过分了诶,小蛇……明明,大家都那么…好心地给小蛇手把手喂食,这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诶!”
一旁的粉发女孩儿走过来,摇摇晃晃地和他一起坐下,接着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整个人都倚靠在那男孩儿身上。
从他差点没坐稳的冲击感来看,应该是无意的。
毕竟大家都知道扶清醒的人和扶醉鬼之间的重量差异。
从那男孩儿皱了皱鼻子的细节来看,女孩儿身上的酒气也着实不小,但他倒也没有将对方推开,只是沉声说着对方不一定听得进去的话:
“你说得对,我认为当代公民义务教育应该添一堂护理课,教人如何正确地喂食病人,而不是急着用勺子敲别人牙。”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小小奥默,就算让周日宁静替代了最费力的多肉拆骨工程,也没能保住小孩儿的柔嫩小手。
谁懂啊,家人们!
这一晚上的颠勺次数,比他玩动作游戏,出一期空战连段视频用过的上挑次数还多!
我小学老师都没这么体罚过我!
“这不是……大家…都很紧张嘛,哈哈哈…”
这话说得也像是很紧张,但实际只是晕晕乎乎的口齿不清,让小小奥默不禁扭头看向那收拾桌面的周日宁静。
除却未成年的真机伶与那昏迷半程,提前跑路,以至于前者放心不下也跟出去同行的爱慕织姬,就数这位仿佛被奥默感染p脸的女鬼喝的最少。
若问原因,大概是因为她对面坐着千明代表的吧……男孩儿不是很好奇。
至于眼下收拾桌子…她也显然不是很自愿。
神性的压制对常人而言,表现多是不同程度的压力凸显,但对灵体这类存在而言,效果可就大了。
虽然这种克制关系本质还是看质量,也不乏某些新造的小神被恶灵奴役的倒反天罡,但周日宁静显然没能敌过奥默身负的神性。
等她整本《超占事略诀》之类的玩意儿琢磨琢磨再说吧(x)。
现在没有就得听话。
奥默都只是让她收拾一下残局,还没有让她把那几个醉鬼扛回家,已经算是足够温和。
成熟的醉鬼会自己搭伙回家。
不过委实说,该在此刻忙碌的,本也不该只有她一个,但谁让鬼蛇那么坚决地要立刻去投奔十驾。
看来事务所今晚的晚餐彻底让他认定了自己不该在这里。
小小奥默有心挽留,不想让自己变回去就发现唯一男性室友跑路了。
否则他该多无助啊(?)。
但可惜,就算是美菲拉斯融合率森帕森托的小孩,也无法说服一个要远离女人的人。
干什么?!
难道该一夜冒出女性恐惧症的人不该是我吗?!
凭什么他先请病假!!
小小奥默十分愤懑。
能让他心头生出如此情绪的事向来寥寥无几,没想到完美无缺的幼年心境能被成年破事败坏,小小奥默感觉这也是一种值得记录的离奇体验。
但他更忧虑的是以自己当下这幅幼态程度,恐怕今夜过去也无法恢复正常,这麻烦的经历大抵还要继续。
……但反正不该是我了!
让十几岁的自己头疼去吧,反正那个年龄段的自己最习惯头疼不是?
小小奥默如此想着,倒也不去再呛茜那‘她们紧张’的荒诞说辞。
紧张得拿勺子给我牙齿狂敲是吧?
听起来简直就是因为紧张给别人十七分割一样,原来大伙儿个个都是有着退魔冲动的女豪杰。
“看起来很头疼啊,来一杯?”
酒气扑鼻,暗藏酒香,男孩儿倒是顿感精神许多,棕色的眼瞳中也泛起了血色的光泽。
抬头一看便是近在眼前的酒盏。
‘你在这儿等我啊?’瞥了眼那正在抹桌子的周日宁静,小小奥默下意识地用起了心灵感应。
“喂!奥默!我收拾完了,可以走了吧?”
“这么快?”
“急着走呢!我还要去看茶座!”看了眼奥默旁边的新条茜,又瞥向他对面的空沙发,周日宁静眯了眯眼睛,“你这屋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
“你还能帮忙除灵?”
“除灵?感觉不是灵……”眯着眼又端详了一下那莫名的扭曲,周日宁静很快就放弃了,“算了,不管是什么,老娘才懒得帮你,你这活跃恶魔自个儿处理吧!”
她说罢便直接化作一团黑色,穿入斜对面还开着的电视屏幕里。
让那上面的电视剧画面略微扭曲,旋即恢复正常。
‘她居然能察觉到你?’
“准确来说,应是她有点靠近你的梦啦~”
仍然维持着一手撑着酒杯的稳定姿态,另一只手还在正常举起葫芦的令畅饮了一口,旋即微微晃了晃杯:“不喝吗?”
‘我怎么喝?’
因为茜还倚着自己,所以没有试图晃身体,只是看了眼那俩跟断了一样自由手臂,男孩儿很有些无语。
“啊,也是,”令点了点头,竟是微微倾身将手里的酒盏递到奥默鼻梁前,“张嘴。”
‘停一下!别!’
被喂了一晚上,已经有阴影的小魔人,完全不想再体验一次呛咳。
结果却是酒液舒缓入喉,令他整个精神一振,便连本是酸痛的双臂都泛起了些许热流。
“甚么角度,甚么方向,如何倒酒我可是一清二楚,”收回酒盏的令得意地笑了笑,翻手又是满上,“虽然没有上过你说的那什么护理课,但也不差吧?”
‘确实,是我今晚最感动的一次。’小小奥默简直想要热泪盈眶,可惜身体不是那么情绪化。
‘不过再来一杯还是免了,已经有些晚了。’
准备饭菜本身花了太多时间,也得亏客人们和茜在客厅好像并不无聊的聊了不少东西,否则他那会儿可就太有负罪……不是,我为什么要有负罪感?
回过头来,小小奥默觉得自己被pua得很严重。
只是不论如何,他都得以半透明的,比之前大了许多的几只魔爪,扶正,旋即抱起一旁的茜,也没有忘记远处倚着小沙发睡着的貉。
“我把她们送上去后就该休息了,得给精神和身体足够的回复时间。”
“也行~”令倒也不是很坚持的点了点头,身形也愈加透明,“咱们梦里再续。”
‘……你这能让我休息好吗?’
“小问题,你可以躺着喝,咱们就你今晚的遭遇下酒,醉了可是会睡得更足更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