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宁城就在晋州城东北方向,中间不过隔着一座城池。
慎昭更好奇的是,对方抓叶暮做什么?
温虞问:“你哥哥真懂得解蛊?”
叶霜疯狂点头,说起自己的兄长,眼睛都亮了几分。
“我阿爹说了,若不是我哥哥身体不好,他这族长就该退位给他了。”
温虞思索片刻,一锤定音。
“那行,等回去后,我们就去太宁城一趟,把你哥救出来。”
好歹有了希望,众人也麻溜地收拾东西,准备返程。
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几乎没有遇到活尸,不过其间倒是发生了一件不足一提的小事。
辛弋为之前抢了温虞的猎物一事向她道歉,还抓了两只肥兔子算是赔礼,结果那两只兔子隔天就死了,仿佛是被野兽生生咬死的,脖子上留下了两个血洞。
唯恐是活尸或者是感染长生蛊的野兽所为,慎昭做主把那两只兔子给处理了,温虞气得差点把海林原烧了,发誓要抓到凶手,还好辛弋又去抓了几只,这才平息了她的怒火。
而“始作俑者”谢聿跟没事人似的,一路哼着小曲儿,心情美得不行。
几日后,他们终于绕过了群青山抵达了晋州城。
贺玄就在群青山脚下的兵营迎接他们,一身玄衣铠甲威风凛凛,飞雪长枪横在马前,颇有万夫莫开之势。
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风尘仆仆的一群人,唇角勾起了嘲讽的笑意。
“我还以为你们死在里面了呢。”
从青山林海中走出来,蓦然回到了尘世烟火之中,众人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马车徐徐在街上走着,两旁的行人摩肩接踵,笑语晏晏,高楼林立,屋宇参差,溢彩流光,落在辛弋眼里,皆是万分新奇。
十五年来初入尘世,他略显不安,抱着自己的短刀,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但眼角的余光总是会不自觉地被旁边的喧闹吸引。
在海林原这几日,温虞的五脏庙也遭了不少罪,这一进城,便迫不及待地四处觅食,顺便把叶霜和辛弋也拉上。
贺玄回头看了他们几人一眼,问慎昭道:“你还没告诉我,他们是谁。”
“这事有点复杂,”慎昭说,“回去再跟你说。”
“哎哟!恩人!”
前边万香楼前,挺着个将军肚的酒楼老板眼尖地瞧见温虞,那绿豆大的眼睛睁得老大,颠着一身肥肉气喘吁吁地小跑上前。
温虞往嘴里丢了一颗糖炒栗子,拧眉问:“你谁?”
酒楼老板一拍大腿,激动道:“恩人,你不记得我了?万香楼啊!几日前官家的人来我这酒楼闹事,你还救了我一命呢!”
他这么一说,温虞倒是想起来了。
“哦……那个污蔑我吃霸王餐的老板啊。”
他连声赔罪,“恩人勿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上次恩人救了我,我一直想找机会好好感谢一下,若是恩人不介意,还请上酒楼一叙,以后恩人想吃什么都随便吃,免费!”
温虞的眼睛蹭的一亮。
叶霜拽了拽温虞的袖子,盯着路过的糖葫芦小贩,咽着口水道:“温虞,我想吃糖葫芦。”
“吃什么糖葫芦?”温虞昂首挺胸,拍着小胸脯道,“走!带你们吃大餐去。”
慎昭和贺玄他们还有要事要议,便先一步回去,温虞和叶霜一群人在晋州城内吃喝玩乐,到了天色擦黑才回了云府。
玉竹板着脸迎上前来,“王妃还知道回来呢?”
温虞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把揣在怀里的糖炒栗子递过去,“新鲜出炉的,还热着呢。”
玉竹轻哼一声,伸手接过,“别以为你给我带了糖炒栗子,我就会告诉你思思做了烧鸡。”
话音未落,眼前一阵疾风闪过去,原地早就没了温虞的踪影,只遥遥丢下了一句话。
“你不早说!”
一阵寒鸦掠过,留下了一片尴尬的叫声。
叶霜吸了吸鼻涕,很是茫然。
“她不是刚吃饱吗?”
温凌呵呵,一脸少见多怪,“见过饕餮吗?就是她这样的。”
玉竹轻咳一声,这才扬起笑脸看向叶霜和辛弋。
“这两位便是叶姑娘和辛公子吧?”
叶霜点头,“叫我霜霜就行。”
辛弋更是言简意赅,“辛弋。”
玉竹也忙向他们自我介绍,又道:“云公子回来的时候嘱咐过我,二位的厢房已经收拾好了,请跟我来。”qqxδnew
更深露重,慎昭才顶着寒风从司马府回来。
等他沐浴完,以为温虞已经睡了,轻手轻脚地进屋,却发现她正翘着腿趴在床上,一边往嘴里塞糖,一边研究蛊书。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她眼疾手快地把糖包往枕头下一塞,速度之快,动作之熟练,令慎昭万分无奈。
“阿昭!”
她还若无其事地冲着他笑,嘴里的糖差点暴露了,又连忙把嘴闭上。
慎昭似笑非笑,“在看什么?”
“蛊书!”温虞一本正经,“我研究一下有没有我认识的草药。”
他一把将她捞起圈在怀里,温虞靠着温热宽厚的胸膛,调整了一下位置,跟着他一起翻看。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慎昭:“我和贺玄谈了太宁城的事,他说前往太宁城须得经过沧月城,不过那里已经沦陷了,城内还有不少帮派,比朝月城还危险。”
“啊?帮派?”这还是温虞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那是什么东西?”
慎昭耐心地解释,沧月城原来并不是一座城,曾经是不少江湖人士的聚集之所,三教九流皆有,人渐渐多了之后也聚成了城。朝廷派了几任官员前去,全都死于非命。后来还是其中实力最强的凌云门上位,代理朝廷治理沧月城,虽然城内仍是乱象丛生,但好歹也有人管了。
只是活尸潮袭来之时,城内各派纷纷躁动,不仅不团结起来,反而趁火打劫,在凌云门率众御敌之时,合起伙来将凌云门满门屠尽,把整座沧月城瓜分了个一干二净,各自划分地盘,更有甚者,竟已经自立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