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如遭雷劈,平生第一次脸上出现了惊恐。
温虞没空跟他解释那么多,卷起麻袋,带着众人迅速离开。
等梁望他们追过来之时,那一群人已经跑了,只剩下他面对着空荡荡的书房,精神恍惚。
“我这是……见鬼了吗?”仟仟尛哾
客栈内,贺玄看着将屋子堆积得满满当当的东西,神色恍惚。
温虞瞥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找啊。”
贺玄看她的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严肃之中带着一丝忌惮,忌惮之中又带着一丝狂热。
“你怎么做到的?”
再看看慎昭和云惊墨他们,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并未有任何惊讶之色。
贺玄就想,难道就他一个土狗?
温虞随口胡扯,“家传绝学……别废话了,赶紧找。”
贺玄只能先按捺下自己内心的激荡与疑惑,扎入书堆里寻找那一枚小小的兵符。
历来调兵遣将皆以兵符为令,但是贺玄已经许多年没有用过了,他是这晋州城里的老大,底下哪个小兵敢不听他的调遣?
他手里还有一批精兵,那些人都是他一个个训练出来的,不说全部对他忠心耿耿,但是绝对服从兵符。贺玄要的,就是拿下那一批精兵,才有足够的人数和力量与褚寻抗衡。
所有人都埋进了这堆杂物里,翻箱倒柜地寻找,温虞看见书就头疼,索性偷了个懒,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砸核桃吃。
只是把所有东西都翻遍了,也没看见那块兵符,贺玄宛若炸毛的狮子,焦躁地踹了踹脚边的箱子。
慎昭也累得不轻,问:“那兵符该不会被褚寻拿走了吧?”
贺玄拧眉,思索片刻,道:“应该不会,那东西我藏着可深了。而且若是褚寻拿了兵符,他为何不调那批精兵,守城的反而全都是那些普通的士兵?”
温虞“咔哒咔哒”地咬着核桃,不以为意道:“那玩意儿长啥样?大不了我做一个呗。”
温凌已经累瘫了,有气无力道:“没错,干脆就仿造一个,反正除了你,也没人看得出来兵符的真假。”
贺玄想了想,“黑色的一块石头,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材质,不过上面刻着虎。”
“啪!”
温虞砸碎了核桃,嫌弃道:“你就不能形容得再具体一点?”
贺玄瞥了一眼,一脸不耐烦,“就跟你手上的石头差不多。”
众人下意识地看过去,温虞随手一拍,又碎了一颗核桃。
慎昭嘴角抽搐着,有些艰难道:“有没有可能,她手里的那个,就是兵符……”
贺玄目光一凝,看着温虞又将兵符往核桃上一拍,吓得失声大喊。
“住手!”
温虞茫然地抬头,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啪嗒”一声,大概是磕到了核桃上的尖端,那兵符的一角立马就蹦了。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把兵符夺了回来,盯着那缺了一角的兵符,目光凶狠地瞪着温虞,气得胸膛起伏不停,无数脏话憋在了喉咙里,一时不知道该骂哪句。
温虞往嘴里丢了个核桃肉,无辜地眨了眨眼,“干嘛?”
贺玄咬牙切齿。
“你拿老子的兵符砸核桃?”
“啊?这是兵符?”
温虞扭头看向慎昭他们,见他们冲着自己一言难尽地点点头,才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是开核桃的呢。”
贺玄:“……”
想砍人!
慎昭问:“阿虞,你怎么找到的?”
温虞往旁边一指,“就地上捡的啊。”
众人面面相觑,既觉得荒唐又觉得无奈。
他们累了老半天,结果那玩意儿早就被温虞拿去砸核桃了。
看看瞋目切齿的贺玄,慎昭斟酌了一下,面不改色道:“虽然磕碎了一角,但是应该无碍。”
贺玄看着他冷笑。
好家伙,为了维护媳妇,堂堂定北王都会睁眼说瞎话了。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牵强,慎昭轻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
“兵符既然找到了,是不是该处理一下褚寻的事了?”
云惊墨皱眉,“什么褚寻?”
温虞一拍脑袋,“差点把他忘了。”
她把麻袋里的人抖了出来,众人齐齐盯着昏迷的褚寻,神色各异。
云惊墨震惊,“你们怎么把人抓来了?”
“这不是你们经常说的,擒贼先擒王吗?”
云惊墨表情复杂,“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褚寻一旦失踪,晋州城就会被封锁起来,晋州的士兵会挨家挨户地搜人,我们也很有可能藏不住了。”
温虞:“……好像有点道理。”
云惊墨扭头看向慎昭,“你就没拦着?”
慎昭面无表情。
“你觉得呢?”
云惊墨深呼吸一口气。
也是,温虞要做的事,谁拦得住?
温凌戳了戳褚寻,“这家伙还晕着呢,怎么问话?”
温虞抬手在褚寻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听着褚寻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扭头跟众人邀功道:“这不就醒了吗?”
众人:“……”
还真是简单粗暴。
褚寻被疼醒后,迷茫而愤怒地看着眼前的这群人。
“你们是谁?为何要抓我?”
贺玄走上前去,在他面前蹲下身来,笑得格外森冷。
“这才多久啊,褚将军就把我忘了?”
褚寻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恐地往后一仰,“贺……贺司马?”
贺玄阴阳怪气道:“司马不敢当,毕竟如今你这个褚将军,可比我威风多了。”
褚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人,强忍着惧怕,故作镇定道:“你几时来了晋州?把我抓到这儿,又想做什么?”
贺玄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道:“当然是为了弄死你啊,不然请你来做客?”
褚寻顿时就慌了,不甘示弱喊道:“如今我是晋州城的大将军,你敢动我,晋州上下的百姓不会放过你的!”
贺玄气乐了,“行啊,那我先弄死你,再提着你的脑袋游行一圈,我看哪个不知死活的敢跟老子动手。”
他抄起麻袋堵住了褚寻的嘴,作势便要动手,褚寻在他手里就跟小鸡仔一样,无力地挣扎,眼里的恐慌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