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二楼的待客区已经坐了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俊美男子,男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他从旁边拿起棋笥摆在高几的棋盘旁边,又用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从棋笥中捏起一枚玉质的棋子放在棋盘上。
掌柜的上来时他已经摆了三四枚棋子,瞧着掌柜的兴奋的跑上来,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儒雅的笑意,“收下了?”
掌柜的颔首,他抬手擦了擦因为跑得太急而流下的汗水,恭敬地站在男子面前,轻声道:“那位夫人原本不愿意收下的,但是小的硬塞给她了。”
“硬塞?”男子抬眸看着掌柜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语气却依旧温和:“她不要你拿回来便是,你硬塞给她到让她以为咱们珍宝阁送她这价值昂贵的头面别有用心呢。”
掌柜的瞧着前面的男子,低声问道:“东家,小的有一事不明白。”
男子继续垂眸研究桌上的棋盘该如何落子,一边嗯了一声:“你问。”
“您为何要把那楼兰之光送给那位夫人?那楼兰之光您不是很看重的吗?”掌柜的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男子一眼,“而且...我看那位夫人好像并不喜欢那楼兰之光,您把那套头面送给她,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男子笑了笑,她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来,站在窗户边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眼里闪烁着幽深的光芒,“那副珠宝就是要送给不喜欢它的人,因为只有不喜欢它的人,才能配得上它。”
掌柜的不解的看着男子,“不喜欢它的人?”
“嗯。”男子回眸看了掌柜的一眼,眉头微挑:“它的前主人就很不喜欢它,所以抛弃了它。”
......
这边苏邀拿着珠宝回到方才那家茶楼用药水洗了脸,又重新戴上面纱换了衣裳,和赵霁两人兵分两路回王府,她下楼的时候贤王府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苏邀上了马车,晨风笑着问苏邀:“王妃,直接回王府了吗?”
“时辰不早了,可以回去了。”苏邀疲惫地靠在马车里假寐,但是她一闭上眼睛那套楼兰之光就在她眼前变成了毒蛇,缠在她身上,苏邀猛地睁开眼睛看了四周一眼,确定周围没有任何蛇类,她才舒了一口气,苏邀想到珠宝是赵霁带着的,她眉头紧蹙,沉声问晨风:“你们王爷是自己回府的?”
“竹林和麒麟跟着主子的,王妃有什么吩咐吗?”晨风回眸看了一眼因为炎热而没有关车门的苏邀,瞧着苏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连忙问苏邀:“王妃,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邀摆手:“无碍,回府吧。”
回到贤王府,苏邀正打算进门就被也一个小乞丐冲过来往手中塞了一张纸条,晨风眼疾手快地一把提起小乞丐的衣领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小贼!”
苏邀看了晨风一眼没有开口说话让他放了小乞丐,而是展开纸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几个字:我知道你的丑事。
苏邀冷哼了一声,直接把纸条收起来,对着晨风说:“放了吧,这小乞丐不过是为了两枚铜钱当个跑腿的。”
晨风没有松开小乞丐,而是对苏邀说:“属下把他带回去审问,定然能问出是什么人让他把纸条送来的。”
“不必了,我大概能猜到是谁送的纸条。”苏邀转身朝府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晨风说道:“别欺负小孩儿。”
晨风这才把如同鹌鹑一样弓着身子任由自己拧着的小乞丐丢在地上让他快滚,小乞丐得了自由也不敢做多停留,转身就朝巷子外面跑去。
晨风看了小乞丐的背影,转身朝着府内走去。
进了府内的苏邀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了赵霁坐在轮椅上手中抱着几个盒子正等着她,苏邀上前推他往西冷苑的方向走,一边问:“怎么不让人把盒子送到西冷苑去让芙蔺放着?”
“我也刚回来。”赵霁抬眸看了苏邀一眼,问:“谁给你的纸条?”
苏邀停下脚步把方才也攥在手中的纸条递给赵霁,赵霁看着上面的字,眉头微蹙:“苏淮安?”
苏邀也觉得是苏淮安,颔首道:“他真是沉不住气。”
赵霁把纸条攥成一团,问苏邀,“你打算怎么做?”
“不理他。”苏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眼里闪过一抹恶劣的光芒,冷笑道:“我越不理他,他就会越沉不住气,越是沉不住气的人,就越容易犯错,我倒是要看看这苏淮安发疯了之后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但是答应我,不能自己冒险。”赵霁把那张纸条随手还给苏邀,苏邀接过来,推着赵霁继续往西冷苑的方向而去,“对付他,我还需要冒险吗?”
赵霁瞧了一眼神色恣意的苏邀,抬手正要说话,苏邀接打断他的话,问:“你可知道这珍宝阁的东家是什么人,今日去了这珍宝阁一趟,我总觉得这珍宝阁的东家有点奇怪,接待我们这么大的客户,东家不亲自来接待,反而让掌柜的全程接待,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要离开了,他却给掌柜的下令让他把楼兰之光送给我们。”
苏邀垂眸看着赵霁手中的盒子,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你说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他送我们一套头面是说得过去,但是也不可能把这么贵重的头面送给我们吧。”
最主要的是那副楼兰之光太邪门了,她触碰到它的时候就感觉被毒蛇缠身了一般,浑身冰冷,很不舒服,而且她的背部感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要从她的皮肤里面钻出来了一样。
“这珍宝阁的东家却是有些神秘。”赵霁抬眸看了苏邀一眼,挑眉道:“外界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貌,不过为夫听闻他与西域的楼兰国很有渊源,所以才会选择做这几套楼兰的头面。”
“你也没见过他?”苏邀眉头微蹙,“这怎么可能呢?”
“这珍宝阁在京城也有十二年左右的来历了,但是它的生意再好,这位珍宝阁的东家也没有想过扩大店铺开设分店,整个京城乃至康元朝,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这也是为何京城女子如此追捧珍宝阁的原因。”赵霁的手指在木盒上轻轻敲打着:“这些年京城贵女,多数以戴上珍宝阁珠宝为荣,就算是一个价值百两的耳环,也是值得炫耀的。”
苏邀眉头微微皱起,“还有这种事情?”
“别想了,十几年前就在京城坐落的珍宝阁,总不能是冲着夫人你来的。”赵霁岔开话题,对苏邀说道:“那副头面你若不喜欢就送人,我觉得...”
“没事儿,放在箱子里面压箱底啊。”苏邀扬眉冲着赵霁说道:“你不是说要把我的嫁妆箱子填满吗?这四个盒子应该可以填满一个箱子了,你再接再厉啊。”
这个楼兰之光那么邪门的,她还是别送人了,若是送出去害了人,那还真是她的罪过了,与其送出去害了别人,她还不如拿来压箱底,至少所在箱子里面它就算是变成毒蛇也只能被憋死在箱子里面不能出来害人!
不过...找个时候她得去搞清楚这楼兰之光到底是什么东西,想来这珍宝阁的东家应该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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