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鞭炮声响起,两个喜婆高声喊着吉时已到起轿。
两家迎亲队伍抬着自家轿子先后离开了丞相府的巷子,然后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苏家巷子中因为下了一整晚的雪被爆炸的鞭炮穿上了红装,衬的越发的喜气洋洋。
往左边街道而行的迎亲队伍中,高大的骏马背上坐着模样俊美的新郎,他身着正红色喜服,长发潘成发髻用发冠鞠在头顶一根金光闪闪的发簪固定在其中,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又喜气。
他回眸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花轿,带着笑意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自得。
另一边的迎亲队伍之中没有新郎,花轿旁边的喜婆喜气洋洋的扭着屁股往前走,时不时摸一下鬓边的簪花。
而轿中的苏邀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轿帘,方才原主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之中一遍一遍的闪过,她可以很确定原主昨夜死了,而她在原主的身体里面重生了。
思及此,苏邀嘴里吐出一声,“该死!”
她苏邀,二十一世纪的绝世神医、顶尖黑客,国际排名第一的杀手、S级调香师等集无数马甲于一身的超级bUG,居然倒霉的死在了好友新型热武器的试用场上?
这也就算了,居然还穿越在了一个比她更倒霉的人身上?
原主这是什么运气啊?居然投生在了那种家庭中?不被爹娘兄长疼爱就算了,还被陷害...
想到昨夜的记忆,她都替原主恨那些人!
吐槽归吐槽,苏邀还是很快接受了现状,毕竟她好不容易活了,也不可能再去死啊...
活着不易,且活且珍惜啊!
苏邀伸手给自己把了脉,嗯,昨夜那些人下手太狠给这具身体灌的药太多,又因为原主那些药是在原主被她们掐死之后才灌进去的,所以这一夜那些迷药都没有挥发,她现在的身体还属于药效最强的时候,身体软弱无力的连走路都困难,别说要从这么多人当中闯出去了。
苏邀立刻就放弃了大庭广众之下逃走的想法。
苏邀还在苦想策略的时候,轿子忽然停下,外面的喜娘甩着帕子大声的喊:“迎新娘下轿。”
那吹唢喇的人一下子来劲儿了,扬起下巴唢呐朝天卖力的吹了起来,唢呐声更响亮了,敲锣打鼓的好像不甘心被压,也更卖力了,惊耳的乐器声一瞬间把苏邀的思绪拉了回来。
情急之下苏邀只能重新把盖头盖在头上,接着有人掀开门帘伸手来扶她,苏邀握住那只伸进来的手,借着力气起身缓慢的走出花轿。
贤王府坐落在接近皇城一条较为安静的街道之中,下了一整夜的雪此时的街道和瓦片上上铺满了白雪,因为办喜事穿上红装的贤王府此时在青砖绿白瓦的街道之中就显得极为亮眼。
贤王府大门口一张木质的轮椅之上,身着一身喜服的男人外面披着火色狐裘大氅,他乌黑发亮的头发高高竖起,头冠由一根玉簪固定住,俊美的面庞让被精心布置的王府都黯然失色,不过他的脸很白,就算是在狐裘和婚服的衬托下,都没能把他的脸色衬的有血色,他深邃的眸光看着走出花轿的新娘,对护卫道,“推我过去。”
苏邀刚走出花轿,脚下就一阵无力导致她差点摔倒,苏邀在心中把昨日给她原主下药的人又骂了一顿,这才死死地掐着手心,迫使自己保持清醒,不能在这里晕倒!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忽然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苏邀一顿,她被这冰冷的触感冻得更清醒了一些,这只手的冰冷和普通人被冻僵的手的冰冷不同,这是那种握住你,可以让你冷到心中去的那种冷,这人有病!
出于职业病,苏邀真想反手给这人把个脉,不过她还是硬生生的把心中的冲动给压了下来,任由这人拉着她进了门。
她在想,要不要趁机告诉这个男人真相,她不是他的新娘,而是被人调换了...
但是原主的记忆中,这个贤王残忍暴戾,府上被他打死的婢女和侍妾不少啊...
自己这浑身无力的,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告诉他他被绿了,新娘都被换了,那他会不会当场就把她掐死了...
不行不行,此方法行不通,不管怎么样也要等自己恢复一点力气,可以跑的时候再说!
想到这件事情苏邀就头疼,她是真没想到,这原主居然这么弱,被人那样轻易的就掐死了....
现在让自己来收拾这一堆烂摊子?
想到一会儿自己要面对的事情加上手上那冰冷的触感,苏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倒霉啊!
“冷?”清冷又低沉,还非常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苏邀耳边响起,说完他倒先咳嗽了几声。
苏邀一顿,这声音太好听了吧!这么好听的声音,它的主人怎么可能是那些人口中那种暴虐成性的人呢?
啊呸!
清醒点苏邀!
你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
“不冷。”苏邀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回答道。
对方听到她略微有一些淡漠的语气顿了顿,接着又嗯了一声,像是在给她解释一般,“很快就结束了,坚持一下。”
苏邀听着这回答,心想这人一定是以为自己是苏芸,所以才这么温柔的吧。
毕竟苏芸才女的名声在外,是这盛京所有青年才俊追求的对象啊...
苏邀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然后被对方牵着拜完堂送回喜房。
喜房之中,喜婆和宫中的派来的嬷嬷们都围在喜床旁边,喜婆先说了一些吉利的话,接着拿起秤杆递给赵霁,笑着说道,“王爷,请揭盖头。”
赵霁笑着接过喜婆手中的秤杆掀起新娘的盖头,看到新娘的容颜,喜婆的笑意僵硬在脸上,旁边嬷嬷的脸也接着一僵,赵霁手中的秤杆落地,他目光冰冷的盯着坐在床上的苏邀,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房间里面几乎乱作一团。
苏邀趁机抬眸看了赵霁一眼,正好和赵霁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在心中喊了一声玩球。
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她瞪大眼睛,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双手抬起来捂着自己的嘴巴,“父亲...母亲怎么可以....”
心中想的是,这贤王长得这般妖孽,嫁给他自己貌似也不亏啊!
咳咳,想歪了,办正事要紧!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没逃过赵霁犀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