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到了,出乎意料,高高的朱漆大门上挂着红绸,大喜字贴在两侧,连台阶下的石狮子身上也系着红绸花。
地上还有未清扫干净的若干炮竹碎屑。
任谁也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你确定,他在这里?”灵瑶慢慢问道。
仰头看着高挂的红绸,清凌凌的目光也略过一丝红色。
芋头也有些傻眼,这是啥情况,怎么真是成亲的做派?
“难道是军师成亲了?”他干巴巴地道。
可坍台公主也看不上军师吧,长得那么丑。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灵瑶笑了笑,只是那笑未达眼底,很快就消散了。
一路走来,有担忧,有急切,有兴奋,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她知道他不会的,但是......即便是与人逢场作戏,她也嫉妒。
心里很堵。
锣鼓喧天,红绸飞舞,禀告天地,是那么神圣的事情。
他不能和别人去做。
做了,就是背弃。
芋头不确定了,自上次与傀儡军一战,他一直呆在军营,萧大哥,军师,袁大哥,都没见过,莫非真的与坍台联姻了?
可,怎么可能呢?
萧大哥对雪姐姐那可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军师还骂过他三魂有两魂留在神女身上,只剩下一魂挑着个头晃悠呢!
绝对不可能。
芋头上前拍门,拍了半天里面毫无动静。
灵瑶没有耐心了,绝美的脸上现出一丝戾气。
“闪开!”
芋头回身:“雪......”
只见一道红光从他眼前飞过,带着毁天灭地的能量,将他震出几步远。
才堪堪停住,继而,轰隆一声炸裂巨响,面前的朱漆大门已经破了一个大洞。
炸得耳朵都轰鸣作响,芋头张大嘴巴,尚未反应过来,灵瑶已经跑了进去,风里都带着一股香气。
这,这就是神女的力量吗?
好厉害!
一跑进去,里面场景一换,周围变得雾蒙蒙的,灵瑶冷声一笑,还设置了阵法?
怎么破解阵法还是他教她的。
这可困不住她了。
透过雾气,隐隐约约,红色蔓延上她的眼睛,耐心全部用尽,只想用暴力来解决这一切,环顾四周,她朝着一棵树挥出火焰。
炸裂声再响,迷雾倏然散尽,院子的整个场景像被剥光了衣服一般,露出本来面目。
这府邸并不大,董将军的家眷都在京城,总共也就三进三出。
迷雾散尽后,一眼就看得到正房的尽头。
而那正房的廊底下,一对男女正纠缠在一起。
听到巨响,二人惊愕地望过来。
与灵瑶琉璃一般泛着红光的眼睛遥遥相望。
廊底下的女人一身红衣,露出一侧雪白的肩膀,身体完全与男人的挤压在一起,面色通红,有些狰狞,但也能看出明艳绝色的五官。
一上一下,坐台挡住了二人的下半身。
可二人那模样,像是正处在最激烈的时候。
灵瑶的眼睛突兀地变成血红的宝石。
那个男人,是萧山。
他惊愕之后,眼里露出恐慌,抓着女人衣襟的手松开,想要起身,却被女人又拉了回来。
“我艹,你要害死老子!”男人低吼。
芋头跑进来,也吓傻了,见灵瑶纤细的身子抖动的像落叶一般,眼睛瞪着,还是红色的,头发在慢慢扬起,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在操控。
“雪姐姐,雪姐姐......\"
他感觉不对,去拉她,却被灵瑶身上的戾气震了出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怎么了,怎么了,谁破了本军师的阵?”吴洲白从月亮门跃过来。
“啊——”
灵瑶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朝着廊底下的女人抓去。
女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然后,狠狠的飞了出去,拍在墙上。
“我......草!”
谁能告诉她,这个怪物是谁啊?
萧山爬起来:“不是,公主听我......”
然后,他说不出来了,身体也被固定住,任凭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而且,双脚开始离地。
这,也要将他甩出去?
不行啊!他冤啊!
会死人的啊喂!
神女殿下饶命啊!
吴洲白这才反应过来,抓起身边一个花盆就朝着灵瑶扔了过去,然而,还未近身,就像碰到无形的屏障,摔碎一地。
这,这,岐戎怎么又产了这么强大的怪物,老天爷,比那个妖女还难对付!
极度惊恐中,萧山发现自己的身体又慢慢地落了地。
只见灵瑶的眼里开始落下泪来。
看来她还不忍心,他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解释:“公主,嫂子,误会误会,大哥他......哎呦!”
灵瑶眼中红光一闪,长发飞舞间,又发了狠,直接将他拍在地上。
“你混蛋!”
嘶吼一声,人也转身飞奔了出去。
头痛欲裂。
眼睛血蒙蒙的。
街上有匹马,她一跃而上,那动作,十分熟练,失智后的她,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顺着意念,驰骋而去。
那是......男人摔了手里的茶杯,从二楼一跃而下,也临时劫了一匹马,朝着那身影追过去。
将军府里,被摔在墙根下眼冒金星的女人捂着腰爬不起来了。
“娘的,为什么摔我不摔你?”
“还说呢!闯大祸了你!说了你打不过老子,耍什么赖皮,你刚才那缠斗法跟个泼妇有什么区别,让嫂子误会了!哎呀,军师,你还傻站着干啥,还不派人去追啊,要让大哥知道,咱三个也别活了!”
吴洲白瞪着小眼睛:“啥嫂子?”
袁步非要气炸了:“公主,神女,大哥的媳妇儿!我草!”
芋头也爬了起来,听到熟悉的声音,惊愕地道:“你不是萧大哥,是袁大哥?”
你他娘的才听出来!
没事儿带着嫂子来这干啥呢!
坍台大公主花青木气若游丝道:“先救救我呀!”
“死了活该!”
袁步非顶着萧山的脸狠狠道。
军师这才知道严重,急匆匆地出了将军府。
来到几百米处的客栈,他上了二楼某个房间,只看到地上碎裂的茶杯,还有开着的窗户。
人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