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瑶终于弄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还在京城,是在靠近城门口的一个民居小院。
这还是昨日官兵来巡查,她听到的。
可惜,她被点了穴道,被男人带进了窖井,只能干听着上面的动静,那是大皇兄手底下的一个侍卫。
这男人抓了她来,也不知究竟想干啥,他也不出门,每日让她做饭,他便给她打下手。
现在倒是学会烧火,做些简单的饭了。
别的还好,就是到了晚上,他非要与她同处一室,说靠近她才能睡个好觉。
要不是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她都以为他是那头大白狼了。仟仟尛哾
可气的是,早晨醒来的时候,这个不要脸的又在她床上,气得她拔了簪子就要捅过去,可惜被他夺了去。
然后竟将簪子没收了。
直到现在她都没要回来。
“明日,我们就离开京城。”
今日,那个男人这么说。
灵瑶以为,他终于要暴露出目的了,于是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男人什么都没说,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一次出了小院。
他走了,灵瑶终于有机会将目光放到了那个仆从身上。
奇怪,这次男人怎么放心了,难道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仆从怕她逃走,一直跟着她,但又不敢靠她很近,一副畏畏缩缩,怕她吃了他的样子。
“喂,你知道我是谁吧?你放了我,我给你一辈子花不完的钱,怎么样?”
小仆从装聋。
“你跟着你家主人能有什么好,一辈子躲躲藏藏的,做人不能太愚忠啊,他是个重犯知道吗?被人发现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你难道也没家人吗?”
小仆从像是很不满,但依旧没说话。
“你到底放不放我?若不放,等你主人回来,我便说你欺负我。”
“你这女人,怎么总是用这种招数?!”
小仆从一着急,脱口而出。
完了,他连忙捂住嘴,刚才没有掩饰,不会被她听出来吧?
灵瑶听见他的本音了,很熟悉,但一时没记起来。
“呵,原来是你。”灵瑶慢慢说着,看到小仆从惊惧的眼神。
“你家主人,可真大胆,看本宫不活剐了他!”
“公主!不要!”小仆从噗通跪到地上,“公子已经够惨的了,你饶了他吧!他不是故意的,原本他可以不再出现的,可他太喜欢你了,我都说过让他别回来,可他不听......他不会伤害你,真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他都打算带我离开京城了。”
“他喜欢公主,怎么可能伤害你!他说只想与你待几天就会放你走的,就几天而已,公主你就忍耐几天吧!”
小仆从涕泪纵横,面皮却僵硬着没什么表情,相当怪异。
“公子好不容易才从岐戎跑回来的,他从小多骄傲的一个人啊,老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更没有参与,怎么突然就成了岐戎人了。”
灵瑶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他们是谁了!
“竹生?你,你也跑岐戎去了啊?”
太师府全都获罪,发配的发配,处死的处死,而近侍,都是判处死刑的。
竹生没死,却跟着鲁彦墨跑去了岐戎。
太师府还有漏网之鱼啊!
“不是我跑去的,公子也不是自己去的,是老爷,老爷让最后一匹暗卫把公子押过去的,公子不想去的!哦,不是老爷,是鲁贼。”竹生努力地为鲁彦墨开脱着。
“公子到了岐戎就被女王控制了,好不容易才跑回来,公主,公子的娘是大景人,他已经改名叫陆彦墨,随母姓,这样也算是大景人吧?”竹生满满的求生欲,小心翼翼地询问。
见灵瑶一直不说话,顿时有些绝望。
“以前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尊贵的公主殿下,只要您能饶了公子,我愿意自刎向公主赔罪。”
“你现在放我走,我便不追究你们主仆二人。”
竹生不说话了。
“哼,叛国贼!”
“不是!”竹生大吼:“如果突然有一天你成了岐戎人,你会怎么做!那也不是公子愿意的!岐戎女王也许给他高位,可他还是跑回来了!他没有背叛大景!”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他爹杀了父皇,父债子偿,他就是大景的罪人!
鲁彦墨回来的时候,看到竹生愧疚的眼神,就知道已经暴露了,他也没说什么。
不过是早晚而已。
灵瑶满满都是对他的敌意。
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也不跟他说话了,也不做饭了,目光偶尔掠过,都是厌恶。
“本宫再问一遍,你想要带本宫去哪里?”
到了晚上,灵瑶冷冷地问他。
鲁彦墨依旧是打了地铺,与她同处一室。
“你放心。”他恢复了本来的声音,以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早没了当初的倨傲。
“我不会伤害你。”
又是这句话。
灵瑶不愿再与他搭话,翻过身去。
今晚他若再敢爬上床,她与他鱼死网破。
暗暗试了试身体,没前几天那么虚了,只是异能还是没法使出来。
身后没有任何动静,灵瑶防着他,昏昏沉沉也没睡好,到了天亮,鲁彦墨爬起来,收拾了一下东西出去了。
灵瑶赶紧爬起来,她听见院子里他与竹生的对话。
“银子带着,把店铺开起来,等着我去找你。”
“公子,咱们一块不行吗?您不是说几天就离开吗?”
“你先过去吧,换个名字,好好把铺子经营好。”
“公......”
\"竹生,听话。\"
竹生没再言语,一会儿就听见院门开合的声音。
然后鲁彦墨就又进了屋,端着几个包子,对于灵瑶已经醒来的事一点都不意外。
“你把竹生打发到哪去了?”
“公主。”鲁彦墨漆黑的眸子终于敢直视她,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让人沉沦。
曾经,他被她吸引,却可笑地端着架子,视她为一个唾手可得的女人。
如今,他成了见不得光的游魂。
连仰望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又垂下头,不敢多看:“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饶了他好不好?”